“阿云,我不想你以身犯险。”
师弟已死,若是阿云再有个三长两短,她会活不下去。
“本王自有对策。”解开牛皮纸上的绳子时,皇甫啸云无意中发现纸上画有东西,“韵韵,你看。”
幸韵星抬头看来,这一次的牛皮纸与以往有所不同,不仅多包了两层,牛皮纸的内侧还画有图案,像是地图。
幸韵星摊平牛皮纸,一眼就认出了地图上的位置,那是她与师弟初次相见的河边。
原来,公子衍把他所有的财富全都埋在了河边的一座坟墓里,墓碑上刻着公子衍爱妻之墓。
眼泪夺眶而出,一滴一滴的落在牛皮纸上,幸韵星悲痛万分的将牛皮纸攥在手里呜咽道:“他怎么这么傻?”
皇甫啸云的心猛然被刺痛,看着阿韵为公子衍痛哭流涕的样子,在他心中泛起的酸涩犹如一把利剑,捅在了他心口上。
原来,阿韵竟是这般的在乎公子衍。
“韵韵,若是本王死了,你也会为本王如此伤心吗?”嘴角勉强扯起一丝苦笑,他声音低落的问道。
幸韵星猛得抬头看向阿云,深入骨髓的恐惧令她发不出声音,只能拼命的含泪摇头,她扔掉手中的地图,抓住阿云的胳膊只是“呜呜呜”的直摇头。
此时的幸韵星跪在床边上,而皇甫啸云就站在她面前,突然,幸韵星松了手,皇甫啸云眼睁睁的看着阿韵在呕出一口鲜血后,昏倒在了床上。
“薛神医-”屋里,皇甫啸云咆哮道,他双目赤红的抱起昏倒的阿韵,“薛神医—”
毫无疑问,幸韵星这胎的孩儿没有保住,她不仅流产了,还因急火攻心伤了肝脏。
“薛神医,韵韵如何?”
皇甫啸云不眠不休的守在床边两天两夜,依然不见阿韵醒来。
薛神医面色凝重的摇了摇头,丫头的脉象是虚弱了些,但药也喂了,不该如此,除非是丫头自己不想醒来。
“没有性命之忧,每天按时喂药,丫头总有一天会醒来。”
“总有一天是哪天?”
皇甫啸云追悔莫及,恨不得狠狠地扇上自己几耳光,阿韵为何会昏倒,只有他一人心知肚明。
“丫头愿意醒来的时候自然会醒来。”
薛神医以为,丫头之所以昏倒是因为公子衍,孰不知是因为皇甫啸云的一句话。
皇甫啸云听出了薛神医的话中之意,阿韵在生他的气,因此不愿醒来。
待到薛神医离开后,皇甫啸云坐在床下的地面上,他握着阿韵的一只手放在脸庞,低落的声音里带着微微哭腔:“韵韵,本王知道错了,你不要再生本王的气了好不好,你睁开眼看看本王。”
无论皇甫啸云如何的哀求,床上的人儿仍是一片死寂。
“你打本王、骂本王都可以,不要不理本王。”
皇甫啸云无法承受内心的煎熬,终于哭了出来。
“韵韵,你怎么忍心丢下本王……”
就在幸韵星昏迷的那日,孩儿们皆被送去了南山,一来阿韵需要静养,二来孩儿们需要人照顾。
“还有白露、骁儿、瑶儿和玥儿,就算你怨恨本王,但孩儿们无错,他们不能没有娘亲。”
“韵韵,本王求你醒了,看看本王,就一眼……”
皇甫啸云的哀求没有丝毫效果,药是他掰开阿韵的牙齿,强行喂阿韵喝下。
走投无路的皇甫啸云想出了最为极端的办法,以死谢罪。
“韵韵,你若是再不醒来,本王就死给你看。”一边说着,皇甫啸云抽出匕首,握在阿韵的手里,抵在自己的心口上,“韵韵,本王先走一步,来生你若愿意,我们再做夫妻。”
这一次,幸韵星的身体起了反应,只见她的眼皮动了动,但未睁开眼睛,握着匕首的那只手正朝回拉,尽管力量小到微乎其微,但皇甫啸云能感觉到阿韵对自己的心意。
“韵韵,本王死后,你若是遇到喜欢的男人,可以……”
“啪—”轻柔无力的一巴掌打在皇甫啸云的脸颊上,幸韵星正虚弱的眯着眼睛看他。
“韵韵,你醒了。”他欣喜若狂的反复喃喃道,“韵韵醒了,你终于醒了……”
幸韵星想发出声音,让阿云不要做傻事,然而,她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像失了声那般,发不出声音。
“本王这就吩咐厨房送吃的来。”
阿韵睡了这么久,肯定饿坏了。
幸韵星抓上阿云的袖口,不让他离开,奈何她力量太小,被皇甫啸云起身的动作一带而过。
很快,小春端着红枣小米粥送进屋里来。
就在皇甫啸云兴冲冲的端起粥,喂与阿韵吃的时候,幸韵星却偏过头,似乎还有些生气。
她知道肚子里的孩儿没有保住,如今自己又变成了哑巴。
“韵韵,千错万错都是本王的错,你不吃不喝,哪来的力气与本王置气。”皇甫啸云柔声哄道,他放下手中的碗,抚上苍白的脸颊,“韵韵,本王很担心你。”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无声。
皇甫啸云无奈,只能先将粥吃在嘴里,再俯身而来强行喂阿韵吃下。
一开始,幸韵星有些挣扎,后来,她便从了,因为阿云的力气是该死的大。
“你刚醒来,不能吃多。”
皇甫啸云将空碗放在食盘里,阿韵不回他话,他只当阿韵是在生气,不愿理自己罢了。
只要阿韵愿意醒来,终有一天会原谅他,他可以等到那一天。
幸韵星确实还在生气,她气阿云不拿自己的身体当回事,瞧他这副憔悴、胡子拉碴的模样,一双眼睛爬满了血丝尽显疲惫。
“韵韵,躺下。”
阿韵醒来没一会儿就急着要下床,莫非是想离开他,离开北凉王府?
幸韵星推开了想要按下自己的那双手,她将腿放在床边,却没有找到自己的鞋子。
她内急,要去茅房。
于是,她光着脚踩在地上,还没走出两步,就被阿云一把抱了回来。
“我要去茅房。”幸韵星急得在心里叫道,她对着阿云的胳膊就是一通乱打,“你放手,再不去茅房我就要尿裤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