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幸韵星的猜测是对的,在恒王带回来的那些画像中,个儿个儿皆是大脸盘子的丰腴女子。
“能生,孩儿夜夜宠爱阿韵便是。”
父王为他挑选的郡王妃是一言难尽,皆是五大三粗、虎背熊腰那般的女子,而他喜欢的却是像阿韵这般娇柔、婀娜多姿的女子。
“呸——”幸韵星就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徒,她忍不住爆粗口道,“你每天不照镜子吗,知道什么叫自知之明吗,老娘的肚子里……”
“丫头——”薛神医的厉声打断了情绪过于激动的幸韵星,“为师说过多少次,不可说无礼之语,你竟在为师面前自称‘老娘’!”
师父的厉斥,将幸韵星从头脑发热中拉了出来,“老娘的肚子里已经怀有阿云的孩儿”,幸有师父的提醒,她险些就说露了嘴。
“师父,徒儿知道错了。”她低声下气的说道,但仍有不服,“可师父也听到了,他毁我清白。”
“不理他便是,时辰也不早了,回屋休息吧。”
回屋休息?
恒王还未发话,薛神医倒是不与他客气,到了什么时辰,该干什么事情,他自行的就安排起来。
“站住。”恒王叫住了从头至尾都未将他放在眼里的二人,“想回屋休息,可有问过本王。”
“恒王既是请我而来,这待客之道想必就不用我提醒了吧。”
他烂命一条,恒王若是喜欢拿去便是,因此,他才这般的嚣张、目中无人,再者说来,他本就如此。
“本王只请了薛神医。”
言外之意是,幸韵星不在受邀之列,可任他处置。
“那就劳烦恒王将阿韵送回药谷。”薛神医嘻嘻哈哈、神神叨叨的说道,“这师妹也真是的,多大的人了连话也听不懂,非要把丫头一起请来郡王府,这下可好,弄错了吧!”
薛神医的这番话,完全曲解了恒王的意思,他自以为是的接着说道:“正好明日公子衍离开益都,丫头,你先回药谷,等为师治好小郡王的手臂后再回药谷。”
“好的,师父。”
这二人一唱一和,完全将院中的这对虎父犬子视若无睹。
“你们一个也别想离开郡王府。”
恒王在想,不如就让御儿娶了她,正好也能拉拢薛神医。
云亲王被夺爱妻,竟也只能这般束手无策的将王妃拱手相让,若是传了出去,还不得贻笑大方,受世人耻笑。
“师父,就知道他是蛤蟆的嘴——唱不出好歌,看吧,说话不算。”她嘴上损人厉害,其实,她在心里怕极了,万一恒王的脑子缺根筋,答应司空御娶自己,若是被阿云知晓了此事,后果将不堪设想。
“恒王,能否让我师徒二人回屋休息?”薛神医打了个哈欠后问道。
“御儿,这婚事……父王答应了。”
“多谢父王。”司空御欣喜若狂,连忙谢道。
“我不同意——”幸韵星瞪直了眼睛叫嚣道,“司空御,你还想再死一次吗,我成全你!”
“丫头——”又是一声厉斥,只见薛神医目光深沉的摇了摇头,“嫁谁都是王妃,你也不吃亏!”
“师父……”幸韵星气急败坏的直跺脚,她一脚踢开房门,又是一脚将房门踢关上,“啊——”
紧接着是“噼里啪啦”摔东西的东西,幸韵星将心中的怒气全都发泄在了她所看到的东西上。
不仅如此,她还让益都下起了暴雨。
暴雨下了整整一夜,到了第二天早上,雨仍然继续下着。
庭院中的积水已经淹没到第二个台阶上,由于雨势过大,早膳并未送到竹苑来。
幸韵星靠在软榻上,望着屉窗外的雨景,聆听雨滴打落在竹叶上,发出“簌簌”声响。
苍白的脸颊上毫无血色可言,眸光哀婉噙着泪,幸韵星此时的心情就像这窗外的雨景,悲凉、连绵不绝!
这天就像是破了个大窟窿似的大雨连绵,薛神医淋雨而归,全身湿了个通透。
“丫头,屉窗开这么大,容易着凉。”薛神医站在窗前,望着目光呆滞的丫头叮嘱道,“把窗户关上。”
“师父,你会游泳吗?”幸韵星想不出其他的逃生办法,这才有了水淹益都的想法。
“若是发生洪涝,又岂是会游泳就能避开此难。”薛神医不由的叹了口气,似安慰又似在开解她,“丫头,不可被娶亲之事扰乱了心智,为师认识的丫头不畏强权,迎难而上!”
“师父……”她抽了抽鼻子,低咽一声,“我是不是很没用?”
“不全是,与其在此处怨天尤人,倒不如先发制人,从那城门上跳下去。”
皇甫啸云定会接住丫头,到时候一家三口便能团聚了。
幸韵星是听明白了,师父还在想着让她独自一人离开益都。
“师父,要跳城门一起跳。”
她昨天去考察过,城门大概有十层楼那么高,跳下去生还的几率是百分之五十。
就怕老天爷玩她,跳下城门时脑袋落地。
一想到脑浆迸裂时的血腥画面,幸韵星不由得感到一阵恶心。
“为师老胳膊老腿,若是摔折了。”薛神医摇了摇头,一脸的不情愿说道,“丫头跳下去尚且有人能接住你,为师跳下去……”
“让师弟在城门下接你如何?”
薛神医皱上眉头,认真的思索着,师徒二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竟合谋而出了逃离益都的计划。
“师父,我们先得爬上城门,如何离开郡王府,又如何躲避追兵?”
总不该用雷击将整个益都城的人全都劈死吧?
如此重的杀孽,她怕遭报应,而且,她还发现了雷击的bug,那就是同一个人不会遭受两次雷击的致命打击!
换言之,第一次没有劈死司空御,第二次的雷击只会将其击晕。
“当然是下药啦。”
唯一让薛神医心存顾虑之人便是师妹,以他的身手,若是与师妹一战,怕是输多赢少。
师兄妹之中,他是拳脚功夫最弱的一个。
“为何师弟今日不来郡王府?”
幸韵星还指望他给阿云带消息呢。
“恒王在郡王府,他心有忌惮不敢来,这样也好……”
薛神医的话还未说完,就听到公子衍轻快的声音自廊中传来。
“师父,你也太小瞧我了吧?”
“你怎来了?”
“翻墙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