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韵韵……”
宛如一个要不到糖的孩童似的,皇甫啸云一直跟在阿韵身后,阿韵去哪里,他便跟去何处。
牛奶煮好后,幸韵星吩咐了崔掌事,留一盆给下人们喝,剩下的全部装桶,她要请公主泡个香喷喷的牛奶浴,可惜少了新鲜的玫瑰花瓣,这个季节,唯有菊花开得正旺,总不该用菊花代替吧。
想想还是算了。
她正朝南院偏房走去,阿云跟在她身后一直追问复宠之事,那吭吭唧唧的腔调带着黏糊糊的脂粉气。
“韵韵……”
若非亲耳所听,她是万万不会想到,气宇轩昂的阿云竟会发出这般娇软的声音。
“你就不能像个爷们儿一样,好好说话!”幸韵星无奈转身,蹙眉微怒的瞪向阿云,“你是王爷,不要这么没出息,霸气一点!”
皇甫啸云就等着阿韵这句话!
“你抱我干嘛,放我下来——”
皇甫啸云动作利索的将人儿打横抱起,他昂首阔步,霸气外露的朝东院上房走去。
幸韵星这才反应过来,这该死的嘴,呸呸呸……
“阿云,我说的霸气是指说话方式霸气。”她心虚的解释道,要是被阿云发现自己诓骗了他,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嗯哼~”
局势在瞬间扭转,他不仅霸气,还带着专横。
“明天,明天……”
皇甫啸云知道,若是此时就答应了阿韵,她明日定会爽约。
他一脸的讳莫如深,似笑非笑的摇了摇头。
“今晚我与皇姐一起泡牛奶浴……”
其实,她姨妈已经走了两天,头几日,阿云倒还安分,这两日就像牛皮糖似的粘缠着自己。
“为何是与皇姐一同沐浴,而非与本王一起?”
“皇姐这不是和离了吗,我想陪皇姐说说知心话。”
她就知道阿云会问出这种问题来,呵,为什么,难道他在心里没点数吗?
“王妃何时能将这份心思用在本王身上,本王自当盛宠王妃。”
“我把自己泡的白白嫩嫩的,最后便宜的是谁?”玉手在俊朗的脸颊轻拍了两下,她娇媚一笑说道。
皇甫啸云这才满意的将阿韵抱去了南院偏房。
“不许进屋旁听。”
不是商量,而且告诉阿云不能这样做。
“本王只听不语。”
“那我今晚就睡在皇姐这里。”
幸韵星的翻脸不认人,皆用在了与阿云的斗智斗勇上。
“本王不听便是。”皇甫啸云“哼”了一声,拉下脸说道。
瞧他还生气了!
幸韵星勾下阿云的颈子,嘬了几口后,又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皇甫啸云顿时就喜笑颜开。
“说话算数,不许诓骗本王。”
“晚些时候我就回来。”
送走了阿云,幸韵星推门进去的时候,皇姐一对黯然失魂的眸子里噙满了眼泪,以贵妃躺的优雅姿态侧卧在软榻上。
她一拂衣袖,拭了拭清泪,眼角依然微红。
“皇姐,饿了吗?”幸韵星朝软榻走来问道。
“你不去陪啸云,怎来了我这里?”她声音暗哑,鼻音格外的厚重。
“阿云让我来陪皇姐说说话。”
幸韵星坐在软榻边上,一双玉腿灵活的摆动,脚腕上的玄铃发出“叮铃叮铃”的清脆声响。
“你脚上的玄铃与啸云腰间挂着的玄铃是一对。”
“嗯。”幸韵星抬起脚脚,摇给她看,“我在想,是戴在脚上还是脖子里,皇姐觉得呢?”
“戴在脖子里不就跟你养的那两只狗一样了。”皇甫沫漓嘴下不留情的说道。
“我要是狗,你就不成了狗皇姐。”
幸韵星朝她吐了吐舌头,不客气的怼了回去,一副古灵精怪的娇俏模样,像极了皇甫沫漓还未出嫁前的样子。
皇甫沫漓能在云亲王妃的身上看到自己年轻时候的影子,这也是她乐意与云亲王妃深交的原因。
“我问你,你可认识穆王妃?”
想来不会是同一人,但为了保险起见还是问清楚的好。
“不认识,穆王妃又是谁?”
明眸轻眨,无辜顿生。
“你与穆王妃长得极其相似,不过穆王妃摔下悬崖而死,你不是她。”
世间若有两个长得相似之人,倒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一个王妃怎会摔下悬崖?”幸韵星不解的问道,其实,她在心里也很想知道为何一开局,自己就挂在崖壁的歪脖子树上。
“穆王妃将楚侧妃推进莲花池中,那日是晚上,楚妾室因此险些丧命,担心受罚,穆王妃便畏罪潜逃,失足掉下了悬崖。”
穆王妃之事不是什么秘密,如今萧家败落,萧媃沦为人人口中的过街老鼠,骂声一片。
“怎么又是姓楚的?”不满的声音问道,“还有,畏罪潜逃怎么会往山上跑,如果穆王妃一心求死,跳河自尽不是更简单吗?”
“楚子佩是姐姐,楚子衿是妹妹,两人虽都是楚府嫡女,但都做了妾。”听阿韵如此一说,皇甫沫漓也觉得其中有蹊跷,“不过,听闻穆王欲将楚子衿扶为正妃。”
楚子衿若成了穆王妃,岂不正好,无人再会想起已故穆王妃,她不就可以安安心心的做她的云亲王妃了。
“人都死了,还‘占着茅坑不拉屎’确实不厚道,我就同意另立穆王妃。”
与阿韵聊天轻松自在,她总能说出一些低俗又有趣的词来。
“若是啸云纳妾,你会如何?”
“当然是选择成全他们了。”别看她嘴上说得轻松,实则在心里咒骂他们不孕不育,儿孙满堂。
“当真?”皇甫沫漓不可置信的问道。
她认真点头,轻“嗯”了一声。
“不过阿云答应过我,不会纳妾,我相信他。”
皇甫沫漓轻叹了一声,眸底泛起一丝无奈:“他也会有身不由己的时候。”
“大不了他不做王爷,我不做王妃,我们一起去种田。”幸韵星振振有词地说道,“天大地大,老婆最大、吃饭最大!”
“这话要是被母后听见了,定会说你是妖言惑众的妖妃,命宫里的训诫嬷嬷,拔去你的舌头。”
皇甫沫漓的话并非危言耸听,宫里的训诫嬷嬷下手极很,专奉母后之命,训诫那些口无遮拦、恃宠而骄、德行有失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