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的说辞怕是不妥。”
向来体格健魄的云亲王,突然就身子不适了,一来无人相信,二来即便是相信了,也会惊动宫里的人。
不出意外的话,一旦消息放出,不到一个时辰,便会有宫中御医不请自来的到府上为王爷诊治。
“有何不妥,本王还不能身子不适了?”皇甫啸云问得有些无奈,前日,他确实答应了穆王的邀约,今日到他府上赏菊饮酒。
“不能。”霍陵一本正经的摇头答道。
“噗嗤~”幸韵星觉得两人的对话真有意思,一个没忍住就笑出了声,“霍管家,就说今早王爷的手被扎破了皮,虽是小伤,但有诸多不便,要在府中歇息换药,怕扰了诸位的雅兴,云亲王府送来……”
幸韵星也不知道该送些什么东西好,便扭头问向皇甫啸云:“阿云,你觉得送什么好?”
“送些水晶菩提去穆王府。”
水晶菩提乃塞外之物,除了每年夏季上贡给宫里,就属云亲王府里最多了。
“还是王爷想得周到。”霍陵笑着说道,再看坐在王爷腿上的阿韵姑娘,正对着王爷的掌心吹气,如此伶俐的女子,又怎会不得王爷的垂爱!
“是本王的阿韵想得周到。”手心里冰冰凉凉的感觉,令他甚感舒服,“玉佩就不必送来了,一会儿本王带阿韵去库房挑选。”
“是,王爷。”
“上早膳。”
“我还没洗漱。”自己总不该穿成这样在府里转悠吧,“也没换衣服。”
“霍陵,打热水来。”
“是,王爷。”
“伤口不能沾水,要是感染就麻烦了。”幸韵星收起毛笔,转身过来,认真的对他说道,“记住了吗?”
“小伤,不碍事。”
皇甫啸云抬起那只被阿韵精心呵护过的手,伤口不明显,若非看的仔细,根本就看不出他的手受了伤。
“就因为是小伤,所以不能大意,要不然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幸韵星担心伤口感染,要是得了破伤风,就直接死翘翘了,还是谨慎些好。
“阿韵,你为何这般担心本王?”
皇甫啸云满目温柔的挑起一缕青丝,握在手心把玩,黑发顺滑如丝,拂过指缝间时,带有丝丝的凉意。
“那还用问。”幸韵星粲然一笑,两只胳膊壁咚在他身后的镂空雕花椅背上,朝他倾来身子,“我们正在处对象,当然要担心你了。”
“何为处对象?”皇甫啸云不解的问道,阿韵离他如此之近,一张笑靥如花得小脸蛋儿,就在他眼前。
“用我们那里的话说,就是谈恋爱。”幸韵星收起笑脸,一本正经的解释给他听,“就是两个人谈情说爱一段时间,如果觉得合适,就可以成亲,如果不合适,就好聚好散。”
“本王不喜欢谈恋爱。”大手猛得揽上细腰,往怀中一推,威严的声音说道,“本王喜欢直接成亲。”
幸韵星一头扎在硬朗的脖子里,琼鼻撞在麦色的肌肤上吃了痛,她一边抬起脑袋,一边奋力的想要推开他。
但在男女力量的悬殊下,幸韵星的臂力显得微不足道。
“你撞痛了我的鼻子……”娇哼哼的声音说道。
皇甫啸云松了手,好让她起身跪坐在自己的腿上。
“让本王瞧瞧……”
“嗯~”幸韵星发出一声娇哼,她用手捂着鼻子,满怀委屈的娇弱声音说道,“好痛……”
皇甫啸云真以为撞痛了阿韵,神色紧张的握上那双白嫩小手,强行要查看阿韵的小翘鼻子,是否受了伤。
岂料,她突然松了手,笑得像花儿一样灿烂的脸蛋儿,猝不及防得凑来,在他冷硬的脸颊上嘬了一口。
柔嫩的唇瓣立即离开,温软的感觉如惊鸿掠影,在他平静的心湖里激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这就是谈情说爱,你确定你不喜欢吗?”明眸忽闪,透露着古灵精怪。
皇甫啸云能说自己不仅喜欢,而且,他还希望阿韵亲自己的时间能更久一些吗?
“本王觉得谈谈也无妨。”他神色凝重说道,以掩饰心中的悸动。
见他一副蹙眉的为难神色,幸韵星猜想,或许,他真的不喜欢谈情说爱,算了,“强扭的瓜不甜”,勉强人的事情还是不要做得好,以免到头来自讨没趣。
幸韵星从他腿上站了起来,如往常一般平和的声音说道:“我就不陪你吃早饭了,我还要回杂院换衣服、洗夜壶。”
阿韵对他忽冷忽热的态度,令皇甫啸云悸动未平的心里,生出若即若离的不适感。
“站住,本王还未同意你离开。”
她说走就走,而且,还是头也不回的那种。
幸韵星无奈的停下脚步,难不成还要她跪拜完了才能走吗?
“王爷,请您同意奴婢回杂院换衣服,奴婢还有夜壶要洗。”
幸韵星转身,双膝跪地后,朝着皇甫啸云俯首一拜,不耐烦的声音里充斥着敷衍了事。
“阿韵,你之前不是这样对本王说话。”
她总是能轻易地点燃自己心中的怒火,譬如现在,皇甫啸云怒火攻心,正极力的压制着。
“之前是奴婢不懂规矩,忘了自己的身份。”恭维的话,谁还不会说,“奴婢拜也拜了,可以走了吗?”
“你……”
皇甫啸云冷沉着脸,目怒威光,他拿起桌上的酒杯,砸碎在阿韵面前。
幸韵星被突如其来的“砰——啪——”声,吓得一哆嗦,不解的目光中带着显而易见的惊吓。
天啦,还好他没有答应跟自己谈情说爱,幸韵星在心里庆幸着,他的脾气也忒大了吧,竟然砸杯子!
他该不会是有暴力倾向吧?
霍陵进屋送来早膳,一时被眼前的景象惊的不知该从何问起,只见阿韵姑娘跪在地上,一对不屈服的眸子瞪向王爷。
他方才离开的时候,王爷跟阿韵姑娘还是浓情蜜意,这才多久的功夫,屋里的气氛就变得剑拔弩张。
王爷满脸阴云,一看便知是在气头上。
“阿韵姑娘,还不赶紧把地上的碎物收拾一番。”
凭什么要她收拾地上的碎酒杯,又不是她砸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