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见到赫连辰轩的时候,颜清婉的状态好了很多,沒有舟车劳顿之后,她除了晚上睡得并不踏实之外,到沒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看到浩大的马车的时候,颜清婉心中有数,在这个大红色的帷帐之内的便是那位负有盛名的公主殿下。
很显然,在來的道路上,对方已经做足了功夫,或者说,辰王已经对她解释过她的存在,于是这位公主便沒有对她有所微词。
当颜清婉跟这位公主殿下四目交接的时候,颜清婉心中还是难以平静,这位女子还当真能够称之为美人,丝毫不比她逊色,据说这位长公主年岁和沈泽烨相近,只是因为心中有所抱负,迟迟不愿出阁,而帝王又对她宠爱有加,于是便随了她。
“这就是沈侯爷的夫人,颜相爷家的嫡长女清婉吗?”美人说话的声音也是出奇的动听,至少她的行为和语句让颜清婉找不到破绽。
“回公主殿下的话,臣妇正是清婉。”颜清婉也一样客套的跟对方打着太极,心中却明白,这是一个蕙质兰心的姑娘,想必对她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她定能让他得偿所愿。
只是这样匆匆打了个照面,其后的时间,她们便再无接触,颜清婉不知道在对方心中,自己是什么样的形象,而在她的眼中,已然将这位公主放在同盟的位置。
赫连辰轩笑她过于天真,明明是情敌的位置,偏偏让她视为合作的伙伴,在女人之间的争斗问題上面,辰王比起这位沒有丝毫宅斗经历的颜姑娘显得成熟得多。
只可惜,很多的时候,很多事并不是能够因为你看穿了,便能够相安无事的,有的事情,是无法避免的,有的砍必须自己跨过去。
接连几天的马车生涯,再一次让颜清婉呕吐不止,这一次不止是辰王和沈安坐立不安,就连她自己都意识到问題的不对劲了。
要是一次两次,还能说是舟车劳顿,或者是水土不服,现在,这种持续的吐酸水的状态,让她极度的不安起來。
这种状态怎么想,都怎么想那种意外状况,这让颜清婉心中有些慌乱,要是那个猜想被证实了,她真的不知道要怎么面对这个突如其來的状况。
这几日,颜清婉的情绪都是恹恹的,也沒有人惹她不顺心,毕竟辰王将她放在很重要的位置,有点眼见的人也知道这位侯爷夫人娇贵得很,甚至比起这位远道而來的公主更加的有地位,他们也不会随便去嚼舌根,只是默然的服侍着她。
颜清婉不知道的是,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守规矩的沈安一一记录在册,然后飞鸽传书给了他们家的沈侯爷,最开始的时候,沈泽烨也沒有多加在意这件事,可是近來几日他接触了不少的流民,遇到了身怀六甲的孤寡女子,看到孕妇云吐不止的模样。
不知怎么的,脑海中便浮现出一张苍白的脸色來了,突然心跳就加速了,其实他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了,到了这个年纪,对于这些事情也不是一无所知的,上一次的事情之后,他们也沒有做过什么措施,要是真的是这样的话,他不知道要如何是好了。
心中有些麻麻的触感,要是她真的是这种情况,一个人知道的时候,会是什么感受呢?他是不是太狠心了,要是她真的有了他的骨肉,他还可以这样视若无睹的推开她吗。
沈泽烨从來都沒有像此刻这样慌乱过,望着街头那个难受的孕妇,他的神色变得严肃起來,站在他身边的墨玉卿很敏锐的洞察到了他情绪的变化,顺着他的实现望过去,似乎心中有了猜想。
“侯爷,要是思念嫂夫人,可以写封家书回去的,按日子计算,她应该已经回到侯府了。”墨玉卿再一次提议道,毕竟能够拥有一个知心人不容易,看到沈泽烨那为难的模样,他不由得为他打打气。
只是,沈侯爷心中有着太多的计较,可是谁也沒有想到,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沈侯爷竟然真的动笔写了一封又一封的家书,虽然这些信笺并沒有让人送回去,只是放在自己的床铺之下。
回到京城的时候,颜清婉将自己关在房间里面很久很久,如意焦急的待在门外,等待着她从房门中出來,沈管家一脸茫然,沈安心中闪过一丝错愕。
公主最后还是沒有直接进入侯府,而是让辰王派人安置到了驿站之中,公主是一个知书识礼的女人,自称沒有跟沈侯爷拜过堂,不能随便登堂入室,一切都等沈泽烨回來再说。
这个时候,颜清婉也沒有搭理这些事情的心思,她心中的不安无限的放大,再放大,她不敢去请大夫,更不敢把脉,其实她自己也是一个医者,种种迹象都表明那种结果,这让她有些无法接受。
“小姐,奴婢为你准备了很多的吃食,您先出來吃点东西吧。”最后,在沈管家的授意之下,如意还是开了口,大声地说这话。
他们都很担心她,却又不能直接撞门进去,只能让她自己走出來,等到颜清婉再一次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她的脸色似乎更加的苍白了,看的侯府的下人心惊不已。
吃饭的时候,颜清婉觉得沒什么食欲,却下意识地抚摸自己的小腹,最后像是下定决心一样的,强压着想要呕吐的感觉,努力吃着东西。
沈管家轻声建议道:“沈安说夫人一路上身子都不舒服,老奴让人去请宫中的太医过來为夫人瞧瞧可好。”
其实,这句话,在她下车的时候,赫连辰轩便提过,不过她拒绝了,此时此刻,颜清婉更加的不想要面对这件事,于是有些反应过激的说道:“我沒事,我不要看大夫。”
沈管家心中疑惑,去也沒有忤逆她的吩咐,只是沒有得到肯定的答案,心中未免还是有些不放心。
沈泽烨收到家书的时候,注意到了沈叔对颜清婉的形容,心中更加的不安起來,那种猜测的可能性似乎大了几分,他的婉儿似乎也察觉到了事情的问題所在,她这样子是不愿意去面对这种局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