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煜挺直脊背,神色决然,直视着太后的眼睛,字字清晰地说道:“恐怕要让母后失望了,朕心意已决,非她不娶。”
太后听闻,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转而被怒容所替代。
她猛地一拍扶手,站起身来,质问道:“你眼里还有没有哀家这个母后?”
声音尖锐,在空旷的宫殿里回荡。
萧景煜嘴角浮起一抹讥讽的冷笑,眼中满是不屑。
他毫不退缩地回望着太后,一字一顿地说:“朕的母妃已经死了!”
说到“母妃”二字时,他的眼神中闪过一抹痛苦与决绝,周身散发着肃杀之气,眼中杀机乍现。
太后被这突如其来的怒火和凌厉的眼神吓得心头猛然一窒,双手紧紧攥着凤袍,声音颤抖地呵斥道:“萧景煜,你放肆!”
萧景煜向前一步,双手负于身后,居高临下地看着太后,脸上带着狂傲的神色,冷冷说道:“母后,你不要忘记了,这天下是朕的!朕的皇后自然要朕亲自来选!”
太后抚了抚胸口:“萧景煜,你……”
萧景煜冷冷转身,周身的杀气半分未减:“母后,如果没有其他事情的话,朕就走了。”
说完,袖袍一甩,绝然离开。
太后直挺挺地瘫倒在凤椅上,双眼圆睁,胸口剧烈起伏,许久都说不出一个字。
她的手紧紧攥着凤椅的扶手,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良久,才从牙缝中挤出一句:“岂有此理!”
声音尖锐得划破寂静,“竟然不把哀家放在眼里,和你那个贱人母妃一样,都该死!”
说到最后,她的眼中腾起熊熊的杀意,那眼神仿佛能将人千刀万剐。
萧景煜离去的脚步声还在殿内回响,今日,他和太后之间那层维系的薄纱彻底被撕碎。
殿外,江微澜紧贴着朱红的柱子,大气都不敢出。
刚才太后和皇上的对话,她大概都听进了耳中。
当听到萧景煜那句“朕心意已决,非她不娶”时,随即眼中闪过一抹惊喜之色,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她心里暗自想着:皇上有喜欢的人,不想娶她,实在太好了,自己是不是终于可以出宫了。这么想着,她的手指不自觉地抓紧了衣角,双眸里是满满的期待之色。
午膳过后,江微澜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下略显慌乱的心情,带着丫鬟云儿,款步朝着太后的寝宫走去。
一路上,她的心思如同乱麻,担忧稍有不慎,触怒了皇姑母的威严。
踏入寝宫,殿内弥漫着淡淡的檀香,熏得人心里发闷。
江微澜福身行礼,声音轻柔又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谦卑:“皇姑母万安,澜儿用过午膳,便想着来给皇姑母请安,陪您说说话。”
太后正半倚在榻上,手里拨弄着念珠,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淡淡地“嗯”了一声。
江微澜也不恼,嘴角挂着温婉的笑意,慢慢走近,拿起一旁的软垫,轻轻放在太后背后,动作细致又妥帖:“皇姑母,这软垫软乎乎的,靠着也能更舒坦些。”
见太后神色稍缓,江微澜找准时机,状似不经意地开口:“皇姑母,澜儿已经想明白了。澜儿要做皇后,要成为皇姑母的左膀右臂,为江家的未来奉献自己的一份力。”
说罢,她悄悄抬眼,目光如丝般扫过太后的脸庞。
太后闻言,手上的念珠猛地一停,抬眸看向江微澜,眼神犀利如刀,仿佛能看穿她的心思:“澜儿,你怎么突然就想明白了?”
江微澜心里“咯噔”一下,面上却依旧镇定自若,笑着说道:“皇姑母让澜儿做皇后,一定是为了澜儿好,从小到大,皇姑母一直都是最疼爱我的,自然不会害我。”
太后重新拨动起念珠,慢悠悠地说:“澜儿,这件事情你能想明白最好了。”
江微澜微微颔首,乖巧地道:“皇姑母,那澜儿什么时候可以见到皇上,也好好跟皇上培养培养感情。”
太后端起茶盏,轻轻吹了吹浮沫,不紧不慢地开口:“这件事情不急,立后乃是大事,总要从长计议。”
说话间,她抬眸看向江微澜,目光里带着几分审视。
江微澜一听,脸上的神情立刻表现出焦急之色。
她微微咬了咬下唇:“皇姑母,可澜儿心里不知怎么的,有些急了。”
说罢,她微微低下头,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
太后瞧着她这副模样,放下茶盏,神色一正,如实说道:“皇上从宫外带回来一个女子,准备封为皇后。”
江微澜听了,心里暗自一笑,果然自己在外面没听错。
她抬起头,心头闪过一丝了然,很快又恢复成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她向前迈了一步,急切地问道:“皇姑母,那怎么办?”
说话时,她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眼神中满是担忧,双手不自觉地交握在一起,仿佛真的为这件事而焦虑万分。
太后身子微微前倾,声音低沉却透着狠辣:“哼,一个宫外女子也想入主中宫,成何体统?哀家定会想办法把那个女人除掉。”
江微澜听了,心里“咯噔”一下,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
她下意识地抓紧了袖口,强装镇定地说道:“皇姑母,这……这可千万要小心行事!”
若是那女子真被皇姑母杀了,自己岂不是又要做皇后了。
太后想起上次让李生去查那个女人,结果李生却莫名被蛇咬死,结果这件事情就中断了。
想到这儿,她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转头对着身旁的贴身小太监招了招手,眼神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你,过来。”
小太监立刻小跑过来,毕恭毕敬地垂首站定。
太后盯着小太监,一字一顿地吩咐道:“哀家命你去查一查皇上从宫外带回来的那个女人,记住,事无巨细,都要给哀家打听清楚,一定要快!”
说话时,她的眼神锐利如鹰,紧紧盯着小太监。
小太监吓得浑身一颤,忙不迭地点头,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奴才遵旨,这就去办。”说罢,便匆匆退下,脚步都有些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