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针在头顶沙沙作响，山涧流水声突然变得清晰——这是战斗前独有的静谧。
刀疤脸强盗首领的笑声像破风箱般刺耳，他腰间那枚被血污糊住的青铜虎符随着动作撞在刀柄上，发出沉闷的“当啷”声。
“外来的小崽子们，识相的把包袱里的金叶子全倒出来，老子还能留你们全尸。”他舔了舔泛着黑渍的牙齿，身后百来号强盗立刻起哄，刀枪棍棒在日光下晃出一片冷光。
萧凡站在最前，能清晰闻到对方身上的血腥气——那是长期刀头舔血才会有的气味。
他右手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玉佩，这是穿越前母亲送的生日礼物，此刻在掌心烫得发烫。
系统在识海深处轻轻震颤，像沉睡的野兽被唤醒时的低吟。
“令狐大哥，你守左路。”萧凡突然开口，声音不大却像淬了冰，“田兄护右，张教主、殷前辈、韦蝠王照看两侧。”他余光瞥见令狐冲断剑上的缺口在阳光下闪了闪，那是在《笑傲江湖》里与岳不群对剑时留下的痕迹；田伯光的快刀正缓缓出鞘，刀身映出他眼角那道狰狞刀疤——这是当年被仪琳师太刺伤后留下的纪念。
“好小子，倒会排兵布阵！”刀疤脸暴喝一声，手中鬼头刀抡出半弧，“给老子砍了这小杂种！”
最先冲上来的是三个精壮汉子，手持带倒刺的铁棍，棍头还沾着暗褐色血渍。
萧凡不退反进，左脚在碎石上一碾，整个人如离弦之箭冲了上去。
他的目光锁定为首那人手腕——那里有块青黑色胎记，出棍时习惯先沉肩，这是使重兵器者最常见的起手破绽。
“小心！”令狐冲的断剑几乎同时刺出，挑开了从左侧袭来的朴刀。
他嘴角挂着惯有的玩世不恭的笑：“这些毛贼的刀，可比青城派的松风剑法慢多了。”话音未落，断剑已点中对方肘间“曲池穴”，那强盗惨叫着松手，朴刀“当啷”落地。
田伯光的快刀则像一道银色闪电。
右边冲来的两个强盗刚举起鬼头刀，就见寒光一闪，刀背已重重磕在他们手腕上。
“采花大盗不采花，改当护花使者了？”他歪头冲萧凡挤了挤眼，刀身一转又挑飞了第三把砍向殷天正的砍刀。
殷天正的鹰爪功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他大喝一声，双掌如苍鹰搏兔般探出，准确扣住扑来强盗的肩膀。
“咔嚓”两声脆响，那强盗痛得昏死过去，肩头骨茬竟透过粗布衣服戳了出来。
“明教鹰王的爪子，可比你们这些毛贼的刀利。”他抖了抖手上的血珠，目光扫过战场，像在巡视自己的领地。
韦一笑的身影最是鬼魅。
他足尖点地，整个人如黑色蝙蝠般掠过人群，所过之处强盗们纷纷软倒——青翼蝠王的“寒冰绵掌”虽未下重手，但点中的“肩井穴”已让他们暂时失了行动力。
张无忌站在稍后方，掌心腾起淡红热气，每当有漏网之鱼扑向同伴，他便轻轻一推，九阳神功的热流如浪潮般涌去，那些强盗立刻被震得倒飞出去，撞在树上吐着血沫。
萧凡的战场却最为特别。
他没有急着出拳，反而在强盗群中游走，像在观察什么。
系统界面在识海浮现，淡蓝色的数据流不断跳动：“检测到目标武功——黑风刀法（三流上阶），可复制。”当第七个强盗挥刀劈来时，萧凡突然侧身，左手成爪扣住对方手腕，右手如刀砍向其肘弯——这正是方才那强盗使的“黑风三叠浪”第一式。
“你……你怎么会我家的刀法？”那强盗惊得瞳孔骤缩，话音未落已被踢中膝弯，跪在地上。
萧凡没有回答。
系统提示音不断在脑海响起：“复制进度10%……30%……60%……”他的动作越来越流畅，原本略显生涩的刀式逐渐有了狠辣的韵味。
当刀疤脸终于反应过来，挥着鬼头刀冲过来时，萧凡已完全掌握了黑风刀法的精髓。
“找死！”刀疤脸的鬼头刀带起一阵腥风，刀身因常年浸血泛着暗紫色。
萧凡不闪不避，右手成刀状斜挑，正是“黑风破云式”——这是黑风刀法中专门破重刀的杀招。
两“刀”相击，刀疤脸只觉虎口发麻，鬼头刀几乎拿捏不住。
他瞪大眼睛：“你……你偷学我黑风寨的功夫？”
“是你教我的。”萧凡冷笑，左脚突然踹向对方下盘。
刀疤脸慌忙后跳，却见萧凡的右掌已按在他胸口——这是方才另一个强盗使的“锁喉手”，此刻被他改作推胸，内力顺着系统转化的强盗能量汹涌而出。
刀疤脸如遭雷击，踉跄着撞在树桩上，腰间青铜虎符“啪”地掉在地上。
“首领！”剩下的强盗见势头不对，纷纷后退。
有几个胆子小的已经开始往林子里钻，却被韦一笑截住，点了穴道扔在路边。
刀疤脸捂着胸口，看着地上那枚虎符，他突然扯着嗓子吼道：“小的们，把那虎符捡回来！”几个强盗刚要冲过去，令狐冲的断剑已横在他们面前：“动一下试试？”
萧凡弯腰捡起虎符，用袖口擦去血污。
“黑风寨”三个篆字清晰浮现，符身还刻着“总舵令”三个小字。
他目光微沉——黑风寨能在这一带横行，背后怕不是普通山贼那么简单。
“说，黑风寨总舵在哪？”萧凡将虎符抵在刀疤脸喉间，“再不说，我不介意让你尝尝自己刀法的滋味。”
刀疤脸额角冷汗直冒，张了张嘴正要说话，远处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那声音由远及近，像是有数十骑正朝着这边狂奔而来。
山风卷着松针掠过众人发梢，原本缓缓升起的炊烟突然被风扯散，像一团未说完的话，悬在半空。
萧凡眯起眼睛望向山路尽头，那里扬起的尘土已隐约可见。
他能感觉到系统再次震颤，这次的波动比之前更强烈，像是在提醒什么。
刀疤脸看着那团尘土，突然露出狂喜之色：“救兵到了！你们死定了！”
令狐冲握紧断剑，目光灼灼：“管他什么救兵，来一个砍一个。”田伯光舔了舔嘴唇，快刀在指尖转了个花：“老子倒要看看，是什么人敢来搅局。”
张无忌走到萧凡身边，低声道：“来者内力不弱，至少有一流武者的修为。”殷天正鹰目微眯：“听马蹄声，大约三十骑，装备齐整，不像是普通山贼。”韦一笑则已经跃上树顶，居高临下地观察：“为首那人穿玄色劲装，腰间挂着链子枪——是黑风寨的护寨使！”
萧凡将虎符收进怀中，目光扫过众人。
他能感觉到体内系统转化的能量在流转，像是随时可以爆发的火山。
远处的马蹄声越来越清晰，尘土中隐约可见玄色旗帜翻卷，旗面上绣着的黑风图案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一场新的战斗，正随着那团尘土，悄然逼近。
当马蹄声打破山涧的清脆声响时，三十名骑手在百步外现身。
他们身着黑色劲装，裹着健壮的身躯，腰间链子枪的金属环相互碰撞，发出细碎的“咔嗒”声——每柄枪头都闪烁着幽蓝色的光泽，显然喂过剧毒。
为首的人大约四十岁，左脸有一道贯穿眉骨的刀疤，将左眼微微扯得向上挑起。
此刻，他勒住青骓马，目光如刀般扫视着场中。
“李老三，你他妈又坏了老子的规矩！”刀疤首领的声音像刮过岩缝的风，带着一股阴狠的刺，“总舵说过，这条商道只劫货不杀人，你倒好，连过路客都敢动？”他甩了甩手中的链子枪，枪头在地上划出半寸深的沟壑，“真以为护寨使的牌子是摆设？”
被称作李老三的强盗首领原本满脸狂喜，此刻却如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
他踉跄着爬起来，血沫和唾沫喷在地上：“护、护寨使大人！这伙人不是商队，是……是外来的高手！小的们拦不住，只能发虎符求救啊！”他指着萧凡腰间的虎符，喉结剧烈地滚动着，“那小子抢了咱们的总舵令！”
护寨使的目光骤然缩成针尖。
他翻身下马，黑色披风在身后猎猎作响，每一步都震得地面微微颤动——竟是后天巅峰的修为。
“把虎符交出来。”他盯着萧凡，链子枪在掌心转出银亮的弧线，“否则我不介意让你们知道，黑风寨的护寨使，为什么能管辖七十二座山头。”
萧凡能感觉到系统在识海剧烈震颤，淡蓝色数据流疯狂跳动：“检测到目标武功——黑风破山枪（二流上阶），能量等级b+，可复制。”他右手悄悄按在腰间玉佩上，那是母亲留下的信物，此刻凉意顺着掌心蔓延，让他的思路愈发清晰。
“护寨使？”令狐冲晃了晃手中的断剑，嘴角勾起一抹玩世不恭的笑容，“听起来挺威风，比青城派的余沧海如何？”他话音未落，断剑已挽出一个剑花——这是方才观察护寨使步幅后算出的攻击范围。
田伯光的快刀“噌”地出鞘，刀背敲了敲自己的肩头：“采花大盗今天倒要看看，是你的链子枪快，还是老子的刀快。”
殷天正跨前半步，鹰爪功在掌心凝聚出淡青色的气劲：“明教鹰王在此，你黑风寨倒显得像土鸡瓦狗。”韦一笑则如鬼魅般闪到护寨使侧后方，指尖凝聚着寒冰：“若敢动手，在下不介意让你尝尝‘寒冰绵掌’的滋味。”张无忌站在萧凡身侧，掌心的九阳热气已将周围三尺的空气烘得微烫，目光平静却暗藏锋芒——他能感觉到护寨使体内有一股阴毒的内力，怕是练过邪功。
护寨使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萧凡脸上。
他突然笑了，刀疤随着嘴角咧开，像一条狰狞的蜈蚣：“有点本事。”他晃了晃链子枪，枪头突然暴长三尺，带起破空的尖啸刺向萧凡的咽喉——这一枪快如闪电，枪杆却在中途骤然变向，改刺萧凡的左肋，正是黑风破山枪中“风卷残云”的杀招。
萧凡不躲不闪，系统提示音在脑海炸响：“复制进度20%……50%……”他左脚后撤半步卸去来势，右手成掌切向枪杆——这是方才从护寨使枪势中捕捉到的卸力手法。
链子枪与手掌相击，发出金铁交鸣之声，萧凡只觉掌心微微发麻，却稳稳地钳住了枪杆。
“好小子！”护寨使他手腕一抖，枪杆突然爆出倒刺，如毒蛇吐信般刺向萧凡的掌心。
萧凡早有预料，左手成爪扣住枪头，系统转化的强盗能量如洪流般涌入手臂——这是方才吸收黑风刀法时积累的能量，此刻正顺着经脉冲向指尖。
“咔嚓！”金属断裂声惊飞了林中的鸟儿。
护寨使的链子枪竟被萧凡生生捏断了三寸！
他瞳孔骤缩，正要抽枪后退，却见萧凡已欺身近前，右掌按在他的胸口——那是方才复制的“锁喉手”，此刻注入系统转化的能量，竟比原招多出三分刚猛。
护寨使如遭重锤，倒退三步撞在马臀上。
他捂着胸口，嘴角溢出黑血——原来他练的黑风破山枪需以毒血养枪，此刻被萧凡震得内毒反噬。
“你……你到底是谁？”他死死地盯着萧凡，目光里的狠厉渐渐变成惊恐。
“过路的。”萧凡捡起断枪，用枪头挑起护寨使腰间的铜牌。
“黑风护寨”四个小字在阳光下泛着冷光，他目光微微一沉——这伙山贼竟能有后天巅峰的护寨使，背后怕有更大的势力撑腰。
远处突然传来悠长的号角声，像是某种暗号。
护寨使猛地抬头，“想说什么？”萧凡的声音冷如深潭，“是想说大当家要来了？”
护寨使浑身剧震，冷汗浸透了黑色劲装。
他张了张嘴，最终垂下头：“总舵在黑风崖……崖底有个密道，通着……”
“砰！”
一声闷响打断了他的话。
山路上突然滚来一颗铁弹，撞在萧凡脚边炸开，腾起一团黄烟。
韦一笑瞬间闪到树顶，呛得咳嗽两声：“迷烟！”
等烟雾散去，护寨使和李老三已不见了踪影。
地上只留着半截断裂的链子枪，和一滩黑血。
山风卷着松针掠过，远处的号角声再次响起，比之前更急，更沉。
萧凡望着山路尽头翻涌的尘土，能清晰感觉到系统的震颤愈发剧烈，像是在预警什么。
令狐冲握紧断剑，目光投向尘土深处：“看来这黑风寨，比咱们想的复杂得多。”田伯光舔了舔嘴唇，快刀在指间转出寒光：“老子倒要会会这大当家，看看是龙是虫。”
张无忌皱起眉头：“那号角声……像是用内力催发的，至少得是先天高手。”殷天正鹰目微眯：“黑风崖……我在明教典籍里听过，那是当年金轮法王的旧部活动过的地方。”韦一笑从树顶跃下，脸色凝重：“来的不止刚才那三十骑，后面还有两队，每队至少五十人，骑马的马蹄铁上沾着红泥——是从南边沼泽过来的。”
萧凡将虎符和断枪收进怀中，能感觉到体内系统转化的能量在沸腾。
他望着那团越来越近的尘土，忽然想起《笑傲江湖》里左冷禅的嵩山十三太保——同样的组织严密，同样的狠辣果决。
但这次，他有系统，有并肩的同伴，还有……
“准备迎敌。”萧凡的声音不大，却像钢钉钉进岩石，“不管来的是谁，既然敢挡路……”他看向众人，眼中燃着灼灼星火，“便踏过去。”
山风掀起他的衣摆，远处的马蹄声已清晰如雷。
尘土中，一面绣着黑风的黑色大旗缓缓扬起，旗角破损处露出里面的暗红色衬里——那是血浸透的颜色。
萧凡望着那面旗，突然想起系统方才的提示：“检测到高阶能量波动，建议宿主提升警惕。”
众人望着那骑着马迅速赶来的神秘人马，心中都涌起一股不安。
仿佛有双无形的手，正将他们推进更深的迷雾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