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电梯时,沈愿习惯性点开微信朋友圈,刷到的最新一条动态,来自于谢宴生。
一张结婚证照片。
两个硬邦邦的文字——
【已婚】
沈愿被他官宣的方式逗笑了。
冷漠,直接,倒真是符合他一贯调性。
想到从没看过谢宴生朋友圈,不知他那样不苟言笑的人会在里面记录什么。
带着好奇点进去。
又带着果然如此的感悟退出来。
谢宴生的朋友圈里,仅只有一条动态,还是新鲜热乎的。
病房里,张阿婆和林霞聊得正开心,江照林在林霞病床前翻看一沓资料。
见她进来,林霞笑着招呼,“小愿,听张姐说你结婚啦?什么时候的事,怎么没听你提过?”
江照林探究的视线移过来,似乎在辨别真假。
沈愿“嗯”了声,眉眼荡开甜蜜娇俏的微笑,看了眼张阿婆输液袋里药水余量,摸出兜里的结婚证晃了晃,“刚刚才把结婚证领了。”
江照林诧异,想到下午在走廊的冒昧,不禁感到窘迫。
林霞笑出声,“恭喜恭喜呀。什么时候把你老公叫来,我们一起吃个饭。”
“他领完证就出差了,等他回来,有机会一定请木木老师吃饭。”
谢宴生到底是个知名企业家,认识他的人不少,真见了面,难保不会被认出。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尽量避开的好。
本是推脱的说辞,没想到谢宴生真要外出去一趟北城,说周五才能回南城。
刚好和她一起搬家。
许是谢宴生将他们结婚的消息告诉给了清园里的佣人,自那天起,一日三餐都有李嫂定时送来。
三菜一汤,餐餐不重样。
张阿婆已是高龄,手术后伤口肿胀消得很慢,即使上了止痛泵,偶尔也会被疼得低声呻吟,每每这个时候,沈愿都会握住老人双手,给予安慰的力量。
转眼到周五下午,秦舒下课就赶到医院,对张阿婆嘘寒问暖一阵后,给沈愿一个大大的拥抱,“这几天辛苦你了。”
沈愿回抱住怀里小女生,“不辛苦,应该的。”
林霞在一旁羡慕不已,余光撇了眼埋头工作的江照林,长声感叹道:“我就说还是姑娘好吧,细心,体贴,脾气好又孝顺。”
江照林跟个木头似的毫无反应。
倒是张阿婆仰高了下巴,颇有几分自豪,说出口的话却很低调,“各有各的好,不过闺女终归是会更细心、更懂得心疼人一些。”
秦舒似想到什么,从包里掏出一个精致的礼盒递给沈愿,“特意给你买的新婚礼物,看看喜不喜欢。\"
沈愿接过礼盒打开,里面是一对珍珠耳钉,质地莹润光泽,在医院白炽灯光下泛着冷白的微芒。
秦舒说,“耳钉是一对,代表你和他。珍珠是白色,寓意白头偕老。”
“很喜欢,很漂亮。”沈愿心中一暖,摘出耳钉戴在耳垂上,展示给秦舒看,“怎么样?”
“你皮肤白,脖子又细又长,戴什么都好看。”秦舒如实说。
一旁的江照林闻言,终于抬起头,带着打量探究的目光落在沈愿幸福洋溢的脸上,竟看得有些入神。
她五官精致漂亮,皮肤白皙清透,笑起来更是明艳动人,气质看似清雅柔和,但相处过就知道,她尖锐理智,锋芒凛然,是个不太好相处的人。
沈愿想记录这温情时刻,拿出手机准备和秦舒张阿婆自拍两张合照,手机突然有消息弹进来。
她点开微信,是谢宴生发来的:
【我已经到住院部楼下,上去接你?】
沈愿手指一顿,下意识看向窗外,暮色不知何时悄然降临。
她才想起今天是周五。
秦舒会来,谢宴生也会从北城回来。
秦舒翘首望了眼屏幕上的信息,嘴巴撅得老高,看清最后一条内容,用胳膊撞了撞沈愿,促狭道,“还愣着干什么,快收拾东西去见新婚老公呀。你们这又是新婚又是小别的,别让人等急了。”
沈愿心跳加快了几分。
秦舒与她打闹惯了,又不知道她与谢宴生结婚的真相,说话自然没个正经,偏巧病房里又有两个不算熟悉的外人,当下也是羞红了脸。
秦舒见她没动,急得不行,拉着她走到壁柜前,打开柜门,取出她的包套在她脖子上,然后把她往门外推。
“我周末放假,你也休息两天,在家里好好陪老公吧。”
沈愿看了眼病床上的张阿婆,“张阿婆,木木老师,你们早点休息,我先走了。”
老人笑眯眯地挥手,“去吧去吧。”
*
夜风裹挟着初春的料峭寒意拂面而来,住院部门口的马路旁,谢宴生斜靠着副驾驶车门,黑色风衣衬得他身形修长挺拔,双手环胸的姿势又多几分散漫随性。
见她出来,他慢悠悠直起身,拉开副驾驶车门。
沈愿道谢,弯腰上车。
“晚饭吃了吗?”谢宴生上车第一句话。
“吃过了,李嫂送来的。”沈愿刚说完,谢宴生突然侧身朝她靠来。
男人身上清淡的香调萦绕在鼻尖,混着男性身上独特的荷尔蒙气息,在这狭小的空间里,一点一点渗进她的肺腑间,彻底搅乱她的呼吸。
沈愿背脊紧贴车椅靠背,男人感受到她的僵硬,长指勾上安全带,故意放慢动作,缓缓拉过她胸前,再到腰际。
“这幅珍珠耳钉以前没见你戴过?”他问。
“秦舒刚送给我的新婚礼物。”
“咔嗒”一声脆响,安全带系好了。
男人气息骤然抽离。
沈愿暗暗松口气,抬手摸耳钉缓解气氛,“好看吗?”
“很漂亮。”谢宴生勾唇,沉眸对上她清透净澈的眼睛,“我也有件特别的新婚礼物要送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