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锦儿这如天籁般动听的话语,林冲三步并作两步,抢身进入产房。
等他跨进房间,首先看到的,是围在床前满脸喜色的慧娘等人,耳朵里听到的,是极为有力而洪亮的哭声。
看到这一幕,听到这一声,就可以让人放心,这次生产,母子平安。
果然,人群见林冲进来,立即从中间分开一条路,贞娘虚弱而又幸福的脸颊映入林冲眼帘,那苍白的面庞并无多少血色,额头被汗水打湿的头发,散乱的贴在头皮上。
疲倦的笑意,慈爱的表情,无不将贞娘欣喜满足的心情表现得淋漓尽致。
林冲看了,又心疼又感动,快速来到窗前,握住贞娘的手温情道:“辛苦娘子了!”
贞娘闻言,心中感动,声音激动而又颤抖道:“夫君,奴家没让你失望,我们有儿子了!”
“好好好,有儿子了,有儿子了!”林冲辛福得像个傻子。
贞娘看着林冲这副模样,亦是心中开怀,现场一片喜气洋洋、欢悦快活。
林冲情不自禁的亲吻了贞娘额头和手背,温存了好一会儿,才看向还在哭闹的小家伙。
嗯,很白,也很饱满,五官端正,比例正常。
与林初一样,毛发旺盛,也没有皱巴巴的,皮肤光滑紧致,大眼睛早已睁开,双眼皮也十分明显。
林冲很是喜欢,伸手从慧娘手里抱了过来,稀罕的逗弄着,爱不释手。
这时,张老教头和安道全也进入房间,二人目标明确,张老教头直奔宝贝外孙而来,安道全则是一边询问贞娘的情况,一边把脉确认安全。
张老教头走上前来,从林冲手里接过小宝贝,老脸上全是慈祥笑意,咧开缺了门牙的嘴,笑得幸福而又灿烂。
贞娘看着这一幕,也是不禁流下幸福的眼泪。
她生下这个孩子,不只是为林冲延续了香火,也为张家接续了生命。
所以意义十分重大,但好在一切都恰到好处,安北军需要的继承人有了,夫君的事业,总算是能让人安心了,而老父亲还能享受天伦之乐。
林冲见张老教头一时半会儿稀罕不够,于是转身继续对贞娘嘘寒问暖。
贞娘虚弱道:“夫君,你可想好了叫什么名字?”
林冲闻言,笑道:“就叫林定吧,大事可定的定,天下安定的定,定国安邦的定!”
“林定,好啊,就叫林定!”贞娘念叨着,对这个名字很是满意。
众人闻言,也纷纷恭维林冲果然有见地,于是都祝贺林定小宝宝平安降生,成为了对林家、对安北军都至关重要的存在。
慧娘见了这一幕,很是羡慕,但却没有什么遗憾的。
首先,她很喜欢林初,林冲也喜欢;其次,她虽然是平妻,但身份终究是跟贞娘有所区别的。
这安北军的继承人,肯定是优先选择贞娘生得儿子。
她甚至有些庆幸,若是自己先生了儿子,到时候选不上继承人,那么无论是对谁,都是一种尴尬的局面,说不得还会引起一些动荡和变故。
毕竟在这个时代,争权夺利的事情,那是层出不穷。
现在好了,无论是自己,还是后面的三娘,不管生什么,都没有负担了,一切皆大欢喜。
林冲和贞娘自然不知道她想了这么多,见大家都欢喜得差不多了,于是命锦儿重赏了产婆和丫鬟人等,然后命大摆宴席,庆贺林定的降生。
于是,梁山再次陷入热闹欢乐的海洋,一应将领和管事的,都纷纷欣然赴宴,备礼祝贺。
热闹了三天三夜,梁山才恢复平静。
这期间,林冲几乎是寸步不离的照顾贞娘,逗弄林初、林定一对儿女,尽享天伦之乐。
贞娘在大家无微不至的照顾下,状态也好了许多,有精力一起享受这温馨时光。
慧娘也都难得有此时机和林冲聚在一处,她自觉恢复得不错,想要尽快返回回济营料理事务,于是开口征求林冲的意见。
林冲闻言,摇头道:“你身体还未完全恢复,女儿也还小,不如再等等。
如今回济营已经改组为医务军,有安神医和花家妹子操持,分出去的大夫也都有军士护佑,你就放心吧!”
慧娘见说,有些失落道:“也好,就听夫君的。”
林冲见她如此作态,顿时道:“你放心,等你完全恢复了,也不用再管医务军的事情,直接组建一营马军战兵,随军征战如何?”
慧娘闻言,眼前一亮道:“夫君此话当真?”
林冲点头道:“难道我还能欺骗娘子不成。”
慧娘顿时兴奋起来,无比期待的下去恢复训练去了。
林冲这边,一边陪伴贞娘母子,一边指挥将各类人等,悉数迁去登州。
日后这梁山上,只驻扎一营兵马,照顾山寨一应设施和产业就是。
一月之后,林冲带着贞娘等家眷,也启程赶去登州。
林定的满月宴,就在登州举行。
登州新城还未完工,在修建的大都护府也还在建设中,因此贞娘等主要家眷,都安置在登州城中,专门开辟了一条街来给他们居住。
一切安顿完毕,登州城张灯结彩,庆贺林定满月。
林冲借机奖励众将,犒赏三军,施恩百姓,惠待工匠,将登州安排得滴水不漏之后,就要起身北上,禁军河北路了。
向北进军的主力,自然是北路军。
但是这一次,林冲没有坐镇登州观望,而是带领擒军卫赶去青州,调度北路军向北推进。
许贯忠作为方面军统帅,领着神骁卫、神勇卫和奋威卫三军将士驻扎在青州边境,等待林冲检阅。
其中,马军神骁卫将军杜壆,飞翼军朗将王寅、虎骑军朗将呼延灼,步军神勇卫将军石宝、护国军朗将司行方、赛虎军朗将縻貹,水军奋威卫将军张顺、横海军朗将张横、蹈海军朗将党世雄都齐聚一堂,一起迎接林冲。
林冲领兵进入青州,稍事休整,便领着樊瑞、李应、孙立、阮小五等人,赶去前线会见众将。
许贯忠等人出营五十里迎接,军容齐整,表情肃穆,完全将大战前的姿态给拉满了。
林冲策马扬鞭赶到,见了许贯忠等人,正待跳下马来,就见众人拱手抱拳高呼道:“末将等恭迎大都护(大元帅)!”
这么正式的场面,林冲还是有些不习惯,但事已至此,他也不能再如之前那般随意,毕竟安北军跟之前的梁山军,还是有所变化的。
现今,安北军不再是山贼土匪,而是一支正规化的义军,建制完备,职务齐全,规矩森严,军容齐整,一切,都按着规矩来。
所以,他也要逐渐适应新身份,虽然一定程度上,会与众将有一定的身份疏离感,不再像之前那般随意自在,但这是必须经历的过程,以后只会更加的正式。
林冲也就接受了众人的大礼,跳下马道:“诸位将军辛苦,免礼吧!”
众将闻言起身,竖立两旁。
许贯忠上前道:“启禀大都护,三军集结完毕,请大都护检阅!”
林冲点头道:“很好,这就启程吧!”
众将闻言,翻身上马,许贯忠引着杜壆、石宝、张顺左右相陪林冲,王寅、呼延灼、司行方、縻貹、张横、党世雄等则在前开路。
一行人快速赶到大营,就见三军阵列宏大齐整,人人精神抖擞,个个兴奋异常。
林冲被引到将台之上,将大军阵容尽收眼底,见到这支雄壮队伍,很是满意。
在众将士期待之中,林冲高呼道:“众将士,建功立业的时候到了。
今日我等齐聚于此,为的是早日实现胸中报复,血洗百年耻辱。
拿下河北路,只是热身,真正的大战,在燕云十六州,真正的对手,是辽国,是新近崛起的金国。
我不奢求兵不血刃拿下北边,但是希望你等人人奋勇,个个争先,以最小的代价,获取最大的功劳。
只有保存最大的力量,才能获得战争优势,才能取得最后的胜利。
我安北军,此前已经无数次证明了自己,我们是最为精锐的军队,是最为敢战的军队,是最为勇猛的军队。
无论我们的敌人是谁,无论敌人多么凶悍武勇,在我安北军面前,都是纸糊的老虎,我们必定能将他们给碾碎踏平。
安北军,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最骁勇善战的军队。
收复燕云,踏平辽金!”
林冲以一句振奋人心的口号,结束了这一段简短有力的演讲。
三军将士闻言,只觉热血沸腾,恨不得立刻与敌人杀个天翻地覆,于是纷纷高呼:“收复燕云,踏平辽金;收复燕云,踏平辽金!”
林冲见状,再补了一句:“北上,破辽灭金,保家卫国!”
“北上,破辽灭金,保家卫国!”三军继续高呼,将现场气氛推向顶峰。
林冲对他们的表现十分满意,命人倒上酒水,举碗道:“众将士,干!”
早就准备好了酒水的三军将士,立即高举酒碗,回道:“干!”
然后,众人纷纷喝了碗中酒水,在林冲带头下,把酒碗摔了个粉碎。
林冲大手一挥道:“出征!”
一时间,号角吹响,金鼓齐鸣,大军纷纷出动,向着北面进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