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三娘不明所以,跟着杜慧娘一路来到林冲府邸,见了端庄大气的张贞娘,才明白过来。
她顿时红着脸,对着贞娘下拜道:“三娘见过姐姐!”
贞娘早将她打量得清楚,见状,笑着扶起她道:“三娘妹妹不必多礼,日后都是一家人,莫要这般客气。”
三娘闻言,俏脸更是羞得绯红欲滴,有些僵硬的被贞娘拉到堂中坐下,让锦儿备了茶水,再让慧娘作陪,三个女子就闲聊起来。
等三娘适应了氛围,贞娘好奇道:“夫君果真一见了妹子就说要收作压寨夫人么?”
三娘听了,当即否认道:“并非如此,姐姐不可听人瞎说,教头哥哥不是这样的人!”
她一边辟谣,一边将当日经过说来,贞娘和慧娘听了,都笑意盈盈看她,搞得她更是不知所措。
贞娘见她如此情态,更是喜爱,当即笑道:“如此说来,妹妹与夫君算是郎有情妾有意咯!”
三娘点头道:“小妹只觉世上男子,唯有教头哥哥最为英雄,正是三娘心中所爱慕的那般,因此……因此甘愿给哥哥为妾,姐姐可能接纳么?”
贞娘道:“你都这般说了,夫君又有意于你,我不接纳,岂不是坏了情义,毁了名声?
妹妹尽管放心,你与夫君的事,包在我身上了,你只等着过门便是!”
三娘听了,自然高兴,对着贞娘好一阵感激。
慧娘道:“你也真是的,如何这般揣测姐姐,想当初我与夫君的事,还是姐姐一力促成的呢!”
三娘闻言,顿时好奇追问,慧娘将往事说来,自然让三娘听得津津有味,赞叹不已。
没想到教头哥哥此前竟然是这般可爱之人,如何见了自己,就放得开了?
三娘不得而知,但知晓慧娘此前早就心仪教头哥哥已久,倒是有些感同身受。
她们这样的女子,喜欢的人,自然更加英雄了得,放眼整个梁山,难道还有比林冲魅力更强的人么?
三个女子聊了一个时辰,见林冲应酬回来了,三娘才恋恋不舍回去。
门口见了林冲,自然笑颜如花,施施然作了一揖,然后落荒而逃。
林冲不明所以,进入屋中,见贞娘和慧娘都笑看着他,他瞬间明白过来,看来贞娘又在为自己张罗这件好事了。
到了现在,林冲还是觉得有些不真实,这贞娘,果真是让人又爱又敬佩,搞得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但他也不管了,经过慧娘一事,他所有顾虑和担忧,似乎都是多余的。
这扈三娘,他之所以要纳了,乃是要弥补一下遗憾,也算是自己的一点私心吧。
既然贞娘和慧娘都不反对,那就听从安排就是。
贞娘见他如此情态,笑道:“夫君可还有心仪的女子吗。不如趁此机会,一并纳了,也好省事!”
林冲摆手道:“娘子莫要取笑,为夫并非好色之徒,只此一次,别无所图。”
贞娘笑道:“夫君如今身处此位,自要权衡利弊,纳娶女子,非为贪图美色,满足私欲。
这些事情,我和慧娘都明白,也都支持。
只是,夫君不要冷落了我们就是!”
林冲上前,将二女揽入怀中,温柔道:“二位夫人,可不要瞎想,你们永远是林冲最在意的人,哪里会冷落了你们,忘恩负义之事,为夫可做不来。”
二女闻言,忍不住抿嘴轻笑,跟林冲打闹起来。
第二日,林冲先去军政处处理山寨事务,贞娘便马不停蹄去张罗纳娶三娘之事。
王老夫人登门拜访扈太公时,扈太公还一无所知,只是小心接待,问询来意。
王老夫人慈祥满脸,笑意吟吟说出自己是来提亲的。
扈太公恍然大悟,原来竟然是为了爱女婚事。
得知对方是大寨主林冲,又晓得了女儿心意,扈太公没有任何迟疑,当即应下这门亲事,双方各自准备,也就将这事定下来。
一切流程,按照当初纳娶慧娘那般操办,三娘的地位,也跟慧娘平等,是为媵,而非妾。
一月之后,三娘正式过门,得偿所愿,自然心满意足,侍奉夫君,和睦姐妹,相得益彰,自不必提。
只说这一日,贞娘起床就呕吐不停,折腾得精疲力尽,自是茶饭不思,浑身无力。
急得慧娘和三娘团团转,命人叫回正在校场检阅马军的林冲,又请了安道全前来诊治。
结果却是让人大喜过望,原来贞娘经过这些时日的调理,宫寒病症转好,加上与林冲同房频繁,因此有了身孕。
贞娘听了,先是不敢相信,反复确认,搞得安道全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医术不好,让人如此不信任。
得到明确答案,贞娘喜得坐立不安,当即将好消息告诉了父亲张老教头。
张老教头闻言,停下手里预备营事务,赶来探望女儿,也忍不住满脸开怀,对着安道全千恩万谢,又嘱咐贞娘好生歇息,千万在意,莫要有任何冒险之举。
回头又交代林冲,要多关心妻子,夫妻莫要拌嘴使性,一切以孩子为重。
林冲一一应下,好不容易才让老头安心,喜不自胜回去训练兵马。
老人家等了这许久,终于盼来一个孙子(女),自然觉得人生还有希望,于是更加干劲十足。
慧娘和三娘也是欢喜,悉心照顾贞娘,嘘寒问暖,殷勤周到,让锦儿都插不上手,但也欢喜无比。
天可怜见,大娘子总算是有了身孕,这下万事大吉了。
喜讯很快传遍山寨,众头领闻得消息,纷纷送礼恭贺,人人心里踏实。
林冲自然乐不可支,双喜临门,让他春风得意,更加意气风发。
梁山泊在一片喜色之中,迎来了吴用从江南送来的消息。
林冲看了信件,更是开怀大笑,立即去了军政处,与几位军师通报消息。
原来吴用带着韩世忠、杨林并五十精锐士卒,与林冲在昱岭关分手,直奔睦州清溪县,寻方腊消息,顺势打入内部。
不仅取得了方腊信任,更是在途中收服了厉天闰、司行方等人物,此刻正图谋让方腊先行壮大起来,只等举事。
只说他三人在去往睦洲途中,一边赶路,一边商讨如何接近方腊并暗中促使方腊提前行动之事。
吴用定下计策,三人分工合作,杨林负责打探江南各处人物,摸清楚四方势力,再由韩世忠寻找时机,各处挑战,降服这些人,他再恰到好处出现,凭着三寸不烂之舌,游说这些人先投诚了,最后只等取得方腊信任,就带领人马投靠。
为了行事方便,他们伪装成一支商队,买来十几辆江州车儿,装了些皮革药材,只当要去杭州做生意。
这一日,他们行到独松岭时,忽听得山上一声锣响,呼啦啦从树林之中窜出大队人马,将他们围在大路上。
当先两个头领,生得十分雄壮,长得及其凶猛,见拦下吴用等人,左边那个顿时大声道:“此山已有主,此路需难来,若得金银使,自放你离开!”
吴用听了,心中好笑,不愧是江南之地,这拦路打劫的山贼,也来咬文嚼字。
但他倒是没笑出来,只对着二人拱手道:“好汉,我等是前往杭州行商的,此刻货物还未发卖,并无多少银钱,若是不嫌弃,可挑些皮革、药材去!”
这二人闻得吴用是北地口音,先信了三分,再见车上果真装满皮革、药材,已是确定了吴用等人身份。
见吴用说没钱,那发话之人道:“有多少算多少,全都给大爷掏出来,这些皮革、药材,我等也都要,放下钱财、货物,自行离开,否则,让你等知道钢刀锋利,铁枪凶猛。”
吴用闻言,点头道:“钱财、货物都可以给你,只好汉可留个名号么,此次我等不知你此处山头,因此毫无准备,失了礼数。
日后在下若是行商再经过此地,必定先来拜会山寨,献上大礼,也请二位头领多加照应,保护一番。”
二人听了,只觉这人十分上道,不愧是久在江湖上行走经商的。
于是也不好来强行驱赶,当即道:“此地名为独松岭,寨主乃是我大哥铁面寒枪厉天闰,我是二寨主厉天佑,旁边这位,乃是四寨主张韬!
我等才占据此处不久,你等是我山寨第一个大财主。见你有些见识,可报知姓名商队,日后若真来孝敬,百里内可保你等无恙。”
吴用闻言,故作为难道:“厉寨主容禀,在下梁兴,山东温海记掌柜,此番不知寨主在此营生,因此仓促间不及拜山。
些许钱财和货物,全部献给寨主何妨,只是我等要常往江南行商,若此番交出全部钱财、货物,莫说下次再来行商,就是能不能活着回去,都是个问题。
厉寨主可否高抬贵手,留给小的一部分,以为本钱,保障生计。
厉寨主放心,下次来时,必备下厚礼拜山,以结识几位好汉,多一路朋友。”
厉天闰见说,顿时大手一挥道:“看你诚恳,就给你留下三成货物,其余都运上山去。
你等放心,日后走这条路,百里内保证无人赶来为难于你!”
吴用见说,暗中给韩世忠使个眼色。
韩世忠心领神会,顿时提了铁枪跳出来喝道:“厉寨主好大的口气,让我试试你的本事,看看你是不是有这个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