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在燕京的姚澜,一脸期待的看着许红中,但天不遂人愿。
许红中停下筷子,摇了摇头,“我哪会认识祖医生,是家属院的一个教授前段时间想请祖医生帮忙做一个手术。”
“祖医生一口回绝了,并且公开说,要是有人能修好他的怀表,他就出手做一次手术。”
姚澜来了兴趣,若有所思,“怀表?那看来对祖医生很重要啊。”
“听说怀表是祖医生去世的媳妇送给他的,是经历过二战时期的,所以年代久远,很多修表匠都修不好。”许红中替汤斐夹了一筷子离她稍远的土豆,又对姚澜说,
“你要是能修好,把握住这次机会,祖医生一定会信守承诺替你做一次手术。”
二战时期的怀表,姚澜也不敢打包票,虽然有机械瞳,但要是零件受损太严重,去旧货市场捡漏也不太可能捡到。
这下就全凭运气了。
姚澜又问,“那我怎么才能见到祖医生?他现在应该也不在医院任职吧!”
汤斐给她出了个主意,“诶!老黄跟祖医生儿媳妇认识,可以帮你传个话,就说你能试着修,到时候祖医生肯定会约你去他那看看怀表的。”
“成,那就麻烦汤姨了。”
“提一嘴的事,啥麻不麻烦的,我现在能行动自如也多亏了你做的轮椅,是我该谢谢你才对。”
吃过饭,汤斐不嫌麻烦的立刻就出门去找那位没见过的黄阿姨了,美其名曰要多走走,才能弥补前几年一直躺在床上浪费的时光。
姚澜在屋里把自己一兜子的零件抖落在地上,挑挑拣拣的选一些怀表可能会用到的零件。
有几个发条不知道能不能用,带上再说吧!
对了!
她起身走到行李箱旁,在底部拿出一块布包裹着的东西,层层打开后,是她在废品回收站收的一只怀表。
品相不行了,但里面的零件有没有受损她还不知道。
走到书桌旁,姚澜把怀表小心翼翼的打开看了看,垫圈夹板都没什么问题。
就是有一个齿轮生锈了,操纵轮和操纵叉倒是没太大问题,肉眼看着好似能用的。
检查下来,她发现导致整个怀表不走动的原因是发条断裂,必须要更换发条才行。
还得把生锈的部位,进行除锈、清洁和润滑。
合上怀表,姚澜心里也是有点担心,要是祖医生的怀表也是发条断裂,那真的就是不好找了。
尤其是二战时期的怀表,不仅款式多种,例如Ref.3525计时码表、Air-King空霸还有军用铁路怀表。
不同的怀表,发条的尺寸、扭矩都会存在差异。
要想找到真就是挺难,只能凭运气了。
一大早,汤斐就敲响她的房门,自打昨天汤斐可以四处跑了,就格外兴奋,一天天的都不着家。
“小姚,快起来,咱们直接去学校教务处,老黄跟我说祖医生的儿媳妇在教务处值班。”
姚澜‘哗’的起身,迫使自己睁大眼睛,“行,马上起。”
像极了好不容易休息日,你妈七点喊你起床吃饭。
刷完牙洗完脸,早饭是许红中准备的稀饭,姚澜夹着咸菜问道,“汤姨,我叔呢?”
“他?他一大早上课去了,今天八点的课,得提前去做课前准备。”汤斐坐在她旁边手拿棒针,利索的织着毛衣。
看着花色应该是给许素准备的,白色很少会得中老年人的喜欢,但有文化的年轻女性会比较钟爱。
迅速吃了一大碗稀饭,姚澜就推着汤斐往大学里走,风挺刺骨的,但汤斐一点也不觉得,甚至张开双手,感受寒风拥入怀中的感觉。
“汤姨,小心着凉,把毯子盖紧点。”姚澜提醒着。
汤斐也是很听话,收回双手,把毯子往上拉了拉,“太久没感受四季微风的变化了,小姚你改的轮椅真的很不错,特别方便。”
“用着好那就行,要是觉得座椅靠背不太舒服。汤姨你可以自己做个垫子,四个角留上一小段线,绑在轮椅上,靠背也可以这么弄。”姚澜一开始是想把靠背都换了的,但是没找到合适的垫子,只能先将就着用。
“你这个办法挺好,有空我找家属院的同事帮我用缝纫机做一个出来,塞点棉花还能软和一些。”
经过了两座小桥,三个教学楼,走过一小段林子路才到教学楼。
“小姚,你自个儿上去吧,在二楼,我没法陪你去。祖医生儿媳妇就在教务处主任的办公室,挺干练的一个女人,开门见山的说就成。”汤斐眼底尽是操心,不断的嘱咐,也生怕她说错话导致这次的机会流失。
“对了,她姓陶。”
“我明白了汤姨,我给你推里面些,这儿冷。”
将轮椅推到没有风的位置后,姚澜就去了二楼,从一中房间门口路过,精准的找到了教务处主任办公室。
‘咚咚咚’姚澜礼貌的敲着门,直到里面传来一声“请进”,她才拧动把手,推门进入。
教务处办公室不算大也不算小,两张桌子合并在一起,应该还有一个副主任。
里面只坐了了一个戴眼镜的女人,看着严肃,比许红中有气势很多。
特别像她前世的年级主任,板着一张脸,就看一眼,学生们就都老实了。
“陶主任你好,我想请祖医生去黑河帮我丈夫做神经探查修复手术,我们那的医生说,只有祖医生能做。”
“当然,我也知道祖医生的规矩,怀表我可以试着修,我是一名机械维修师。”姚澜把自己的目的全盘而出,紧张的盯着面前的年级主任2.0。
陶主任没有着急回答,而是慢条斯理的把手中的钢笔盖上盖子后,抬头看向她,“可以,不过你已经是这个月第五个说能修怀表的,导致我公公的心情也是跌宕起伏的,希望你真的有本事。”
“你可以去史家胡同27号,我公公一整天都在家里给几个学生上课。”
得到了地址,姚澜道了谢后,就离开了办公室,也把门带上了。
“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