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年看着一脸傻笑的周禾,匪夷所思。
“没……没什么。”周禾不太敢让盛年知道自己满脑子都是盛年和裴衍的同人文。
回了酒店,盛年照旧和裴衍聊天,休息了半小时,下午照常开工。
盛年翻翻剧本,看到了今天下的戏份,怎么上来就亲啊????
这次才开工第一天就有吻戏了???
荒谬,是在荒谬,也难怪,这角色本来就是个会勾引人的,这会儿又看中了瞿家的当家少爷,指望着人能帮自己拿回卖身契,逃出这大院。
“盛年?”
瞿承修的扮演者岑凛站在盛年面前,盛年抬头对上人凌厉的双眸。
“岑凛?你有什么事吗?”
“没有,黎导让我过来跟你搭个戏,试试看下午的情节。”岑凛拿着剧本平淡道。
盛年站起身,既然岑凛都说了,而且是黎导要求的,盛年也不讨好拒绝,万一自己真演不好一直停下也不好。
“哪里开始?”盛年翻了翻剧本。
“我踹门的那一幕开始。”
“好。”
岑凛和盛年一样,只是个不温不火的演员,但演技在线,过了一遍,编剧站在一边看着,指出两人的问题。
“花影的语气再带点目的性,不光是媚,然后瞿承修,看着花影的时候带些挑衅,再试一次。”
……
盛年在组里拍电影,裴衍这几个天算是安静了不少,一整天都是呆在工作室里画画,除了工作室,几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听到消息提示音,裴衍还以为是盛年抽空给自己发的消息,没想到是陆濯在群里问去不去喝酒。
【陆濯尔不群:出来喝酒吗?有点烦】
【裴衍疾手快:来,老地方。】
【沈珩竖撇那:我带司机去接你,等着,我在外面见客户,离陆氏集团大楼近】
【沈珩竖撇那:行】
【裴衍疾手快:怎么不来接我??e(┬┬﹏┬┬)3】
【沈珩竖撇那:你不是机车少年吗?再说了,那酒吧不就是你家客厅,还要我接?】
【裴衍疾手快:我在工作室U_U】
【裴衍疾手快:算了见面说】
裴衍丢下了手上的工作,拿起钥匙往酒吧去,从工作室到酒吧并不算很远,裴衍骑车几分钟就能到。
路还是那条路,只不过玫瑰园里的红玫瑰变成了洋桔梗,原先的妖艳被纯洁取代。
裴衍来的早,将门打开拿出杯子先调了几杯酒之后,沈珩的陆濯才到。
“来了?坐。”
裴衍端着一盘子的酒走到一张桌前,陆濯这人,平时看着好声好气的,不抽烟不喝酒,但是真要喝起来,没醉到不省人事是不会罢休的。
陆濯就是这样,难受不说,非得忍,忍到再也忍不住了,然后到酒吧里喝个烂醉。
“怎么了陆总,这是又遇到烦心事了?”
陆濯拿起一杯酒就是猛灌,一句话也没说。
“我那天和寒枝回去,碰到云霁了。”沈珩拿着酒,慢慢品味。
一说到云霁,陆濯就难受,“他住在溪桐小区……”
“溪桐小区怎么了?”裴衍不理解,这有什么难过了,至少还在京城。
“整个京城,溪桐小区离我家最远,他是不是不想见到我?”陆濯越说越难受,心里一阵阵抽疼。
裴衍倒是觉得云霁纯属冤枉,“与其说他不想见你,倒不如说是他不敢见你,你也不想想你们陆家人对云霁来说是多么恐怖的存在。”
沈珩没说话,只是一直点头。
“沈珩,你说你那天碰见云霁了?”
“嗯。”沈珩点头,只要陆濯不再追问,他不会主动说云霁的事情,因为这样只会让陆濯越来越愁。
“他在做什么?”
“他……”沈珩犹豫了一会儿,“他准备回家。”
裴衍看着沈珩脸上的为难,八成是不太好的事情。
“他是不是走路回家的?”
“不止。”沈珩慢条斯理地继续喝酒。
陆濯猛地放下酒杯,“这还不够?溪桐小区离市医院那么远!”
看见人猛地一动作,裴衍心里庆幸,幸好没用他珍藏的酒杯。
“他本来是要淋着雨回去的,被寒枝看见了,就让司机送回去了。”
裴衍拍拍陆濯的肩膀,看了一眼沈珩,“我说沈总,你们给医生发多少工资啊?怎么人家云霁来京城大半年了就住个溪桐小区?”
“天地良心!”沈珩自己都心疼自己,“像云霁这样的腺体科医生,又手术又加班的,在京城第一医院,一个月少说八万。”
裴衍打开手机搜了搜溪桐小区的房租,一个月五百。
“那……”裴衍有些说不出话。
“他一直舍不得花钱,不知道为什么……”
陆濯闷头喝酒,想起几年前的云霁,为了还上钱,一天到晚吃馒头的时候,每次想到云霁坐在路边啃馒头的场景,陆濯就要难受很久很久,几天都吃不下饭。
那个时候没什么钱,那现在有钱了,为什么还是这样……
“所以你就为这事?”沈珩转移话题,再这样放任人扩想下去,陆濯这两个月怕是家也不回,好饭也不吃,尽过苦日子去了。
陆濯这个傻子,走不到人身边,就妄想用模仿人的方式与人感同身受。
“不是……”
“那是什么?你妈又逼你结婚了?”
“我爸去找云霁了,还有我妈和程瓷妤。”
程瓷妤是陆濯名义上的未婚妻,但陆濯跟人没讲过几句话,倒是陆濯的母亲,一直跟人来往,关系好的不行。
“找他?找云霁干什么?你俩又没在一起。”沈珩实在不理解。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云霁被拉到墓地去跪了一整夜。”
裴衍直接拍桌而起,这也太过分了!
“那你呢?”裴衍很想问陆濯在干什么,换作是裴衍,他忍不了一点,他宁愿忤逆所有人,也不会让爱人受这样的欺负。
“墓地的大门被锁了,我隔着围栏,看着他的背影,一晚上……”陆濯的眼泪顺着脸颊流下,落到酒里和酒融为一体,“他看见我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跪着磕头道歉,我们好像再也没机会回去了……”
亲眼看着自己的爱人卑微地和自己撇清关系,确实很难受,就像是被一块巨石堵住了胸口一样,整个世界都会陷入窒息。
陆濯痛恨自己的无能,既不能全然地放下过往,也没有抛弃一切保护云霁的本事。
他只有愧疚,只能自责。
裴衍看着趴在桌上痛哭的陆濯,又和沈珩对视一眼,沈珩会意,两人一人一半拽着陆濯的手臂,把人拉起来。
“来!喝酒!不醉不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