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方兰刚踏进巷口,远远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立在自家门前。
她走近几步,借着路灯才认出是林北,不由放缓脚步问道:\"小林?是在等南修吗?\"
正出神的林北猛然抬头,慌忙扯出个笑容:\"阿、阿姨好...我是在等南修,但一直没见他回来...\"
\"这孩子...\"方兰微微蹙眉,钥匙串在指尖叮当作响。
\"南修每天放学都去原石市场兼职,你俩平时形影不离的,他竟没告诉你?\"
说着推开铁门,微笑道:\"先进来喝杯蜂蜜水吧,这个点他也该回来了。\"
林北怔了怔,那句\"形影不离\"像根细针戳在心上。
他低头跟着迈进门槛,心里五味杂陈。
“................”
没过多久,张南修便拎着一只还冒着热气的土窑烧鸡回来了。
那焦黄油亮的鸡皮上挂着晶莹的油脂,熟悉的香气瞬间弥漫了整个小院——这是方兰最爱吃的一道菜。
自从原主进入武道学校后,为了省下每一分钱供他修炼,原主母亲就再也没舍得买过这道对她来说堪称奢侈的菜肴。
今天,张南修特地买这只土窑鸡,一则是为了庆祝母亲的生日,二来是想借着这个温馨的时刻,和方兰商量一件重要的事。
王洛勇知道他家的情况后,特意在原石店给方兰安排了个轻松的职位。
张南修思忖着,现在自己已经有能力撑起这个家,实在不忍心再看方兰每天起早贪黑地操劳。
然而,他刚推开家门,脚步就顿住了——客厅里坐着一个他最不想见到的人,林北。
张南修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声音里压着不悦:“你怎么来了?我们之间的关系,好像没好到需要登门拜访吧。”
林北局促地站起身,嘴唇动了动,低声道:“南修,对不……”
“妈!”张南修突然抬高声音,打断了林北的话,因为他看到方兰正擦着手从厨房走出来,脸上还带着笑意。
“回来得正好,”方兰眉眼弯弯,“你和林北先坐会儿,我煮个饭,很快就好。”
“不用了,妈。”张南修迅速调整表情,冲方兰笑了笑,“我和林北……有点事要出去一趟,最多十几分钟就回来。”
说完,他不动声色地朝林北递了个眼神,转身推门而出。
暮色渐沉,两人在熟悉的小广场上相对而立。
张南修低头瞥了一眼腕表,金属表盘在夕阳下泛着冷光。
\"今天我妈过生日,我只给你五分钟时间。“他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商量的决绝。
林北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深深吸进一口微凉的晚风。
他攥紧的拳头在身侧微微发颤,指节都泛着青白。
他小声说道:”是夏洛......他拿捏着我的把柄,逼我诬陷你。\"
喷泉的水声忽然大了起来,哗啦啦地淹没了他一瞬间的哽咽。
林北抬起头,眼底泛着红:\"对不起......南修,我真的......真的好后悔。\"
最后几个字轻得几乎听不见,消逝在渐起的晚风里。
张南修嘴角扯出一抹冷笑,眼神锐利地刺向林北。
\"夏洛逼你?\"他嗤笑一声,声音里带着刺骨的嘲讽,\"难道你连一个通风报信的时间都挤不出来吗?\"
他忽然上前一步,逼近林北,压低的声音里压抑着怒意:\"他不过是个学生,能捏住你什么把柄?让你连兄弟都能卖?\"
林北像棵被霜打蔫的茄子,肩膀垮塌着,脑袋几乎要埋进胸口。
他盯着自己磨破的鞋尖,喉结上下滚动了几次,却终究没能挤出半个字。
张南修看着他这副窝囊样,胸口那股无名火烧得更旺。
他猛地抬手看了眼腕表,表针已经逼近时限。
他冷笑一声,\"哑巴了?\"
\"行,既然没话说,那就这样。
从今往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说完,张南修转身就走,从头到尾都没给林北一个好脸色。
林北的声音细若蚊蝇,却像一记惊雷炸在张南修耳边:\"他...他有我的裸照......\"
张南修的皮鞋猛地钉在原地,鞋底与石板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
他缓缓转身,眉头拧成一个结,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朝夕相处的兄弟——衬衫永远扣到最上面一颗纽扣,连夏天都不穿短裤的\"正经人\"
\"你是说,夏洛那小子用你的...裸照威胁你?你们俩什么关系?他怎么会有你的裸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