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教带着人在第一时间就支援到战场的最前沿,此时的叶列茨基他们距离主控室也就只剩下了一层楼的距离!
“竟然用这点人就打到了这里,真是不可思议。”
亨里希斯迈尔主教最先惊讶于的竟然是叶列茨基他们的人数,其次他才观察起这帮人的打扮。
尽管主教大人早就预料过出身血奴阶层的叛匪们不可能有多富裕,但是现场见到的情况却依然刷新了他对于贫穷的想象力。
这基本上就是一群衣衫褴褛的“乞丐”,他们身上的破袄子甚至连肚子都遮不全,透过补丁旁的破洞就能见到几块被压瘪了、被污黑的棉花。
这群人无一不是瘦弱的,同样也无一不是饱含着怒火。
“总督那个狗东西竟然已经把底层的血奴给逼成这样了吗?”
亨里希斯迈尔主教不由地咒骂了一声。
现在的总督和贵族们是越来越贪婪了,正是拜此所赐他们教会的工作也愈发地难做了。
通过宗教和慈善让血奴阶层安于现状本来是圣血教会几百年来的传统工作,但是当亨里希斯迈尔主教看到了一群穷苦人正对着自己怒目而视的时候,他就已经明白教会在沃尔夫格勒的工作失败了。
“愿圣血饶恕你们的罪过、宽恕你们的僭越……”
威严的主教即便知道自己的面对是敌人也依旧虔诚地为他们祷告起来,等一大段祷词结束之后,主教最后才怜悯地看了眼这群可怜的人,为他们不幸的遭遇最后又默默祈祷了一次。
接着他缓慢地闭上了双眼,任由革命军的子弹射向了他身前的偏转术法护盾上。
叮叮哒哒地响做了一团,但所有的子弹都偏转在了一旁的墙壁上。
直到主教猛然地睁开了双眼,现在的他眼睛里只剩下了对叛军的冷漠和无情。
“圣血的威严不容僭越,受死吧可怜的羔羊们!”
亨里希斯迈尔主教张开手指在空气中一抓蓄力于胸前,接着用力地向前一推,他低声吼道!
“伊格尼修斯!”
一个火球在他手心凝结接着旋转起来向前飞去并且越卷越大。
“大家快散开!”
老科恩大声惊呼着提醒着别人,同时护着他身后的叶列茨基蹲了下去。
“啊!”
老人不由地惨叫了一声,灼热的刺痛感很快就从背后袭来。
“科恩……船长?”
“船长?!”
回过神来的叶列茨基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挡在了自己的面前的老科恩,老人身上淡淡的烟味顺着他的鼻腔流进了他的心里。
叶列茨基不由地心慌了起来,他大口地呼吸着空气,但已经快到临界点的情绪却让他不受控制地哽咽起来。
“船长!科恩船长!”
他大声地呼喊着,一股失落感猛然跃上了心头。
但好在这一次老科恩的运气依然不错,他咳嗽了一声接着强撑着颤抖的双臂从叶列茨基的怀里撑了起来。
剧烈的疼痛已经让他苍老的脸色变得苍白无比,但是这个坚强的老人也依旧强装起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没事的孩子,这点痛不算什么。”
老人强忍着疼痛并且在心里赌咒着自己的身体一定要撑下去!
此时上方的主教带着神职人员们肆无忌惮地释放着法术,一会儿的功夫就已经有两名战士被点燃了,惨叫色顺着一节节的楼梯在不停地回旋着。
“呵、呵……”
老科恩看到这样的情景瞋目裂眦,愤怒让他再度获得了战胜疼痛的力量。
眼花缭乱的法术在本就不大的旋转楼梯间内不停地飞舞着,让位于的下方的革命军战士们根本看不清敌人的位置。
随着一位位战士的身亡,一张张熟悉面孔的消失。
老科恩的仇恨在这一刻到达了顶点,他恨不得现在就把上边的那些吸血鬼杂种给千刀万剐!
呼吸已经不成节奏的他忽然看到了叶列茨基背上的大罐子,于是乎一个危险的想法在他心中萌芽。
“小廖沙,把你背上罐子给我!”
“我来挡住敌人!”
叶列茨基以为老科恩是想用厚实的高压燃素储备罐挡住敌人的攻击然后掩护着他们从这个角落安全撤离下去,他都没细想就把罐子给卸了下来。
直到他看见老科恩把罐子给背到了身体前面!
“科恩船长,你这是?!”
老科恩没有给叶列茨基细想的时间,他把手里的步枪向后扔给了叶列茨基接着伸手拽住了他的衣角,拖着他就快步地向上爬去。
“廖沙跟着我!”
老人怒吼一声顶着巨大的罐子就冲出了拐角。
任由敌人的法术轰炸在了身前的罐子上、任由刺痛从脚下和双臂处传来,他也依旧将叶列茨基给牢牢地护在了身后!
“二队的教士们站回来一些,不要用火球术。”
亨里希斯迈尔主教看到了老科恩身前的高压燃素罐,他以为敌人是想要执行自杀攻击。
“二队切换冰属性的术法,给我冻住这疯子。”
随着主教命令的下达,教士团周围原本红色的光幕瞬间变成透蓝色。
楼梯间的气温瞬间下降了好几度,冰冷的空气让每一个人都不由得竖起了汗毛。
老科恩感觉自己现在就像什么衣物都没穿走在了寒冬的荒原上一样,每前进一步都让他倍感煎熬。
但是这点痛苦对比他悲惨的前半生又算得上什么呢?!
【叶格林我就是个臭酒鬼、我就是个烂人,我身上的苦难都是自找的……】
【如果我不好这口臭酒、如果我老老实实去打点零工赚点杂钱……我的小伊万也不会死……】
那时的老科恩依旧是一副酗酒的模样,他好多年前就认命了,现在的已经他烂成了自己都瞧不起自己的模样。
但是那个人却从来都没有放弃过他,依然会每天背着喝得烂醉的他回去,依然让他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
【船长你说的没错啊,你就是个烂人,烂到透顶的那种】
记忆中的那人面对着自己的眼泪毫无感情地批评着,不过他同样也噙着泪说道:
【但我又有什么资格去嘲笑一个已经栽在泥潭里的可怜人呢?】
【难道就凭我是站着的,你是躺着的?!】
【我们都身处这淤黑腐烂的泥潭里,如果我们彼此不能互相帮助,难不成还要指望那群站在岸上嘲笑的人会来帮我们吗?】
那个人伸出了自己的手,期盼地看向了一个绝望的老人,他眼中的希望之光在这一刻点燃了安东·科恩洛夫心中的火焰,驱散了他心头上名为恐惧的阴霾!
【科恩同志,我们救不回你已经逝去的孩子,但我们一定能救得了成千上万的人!】
……
即便自己都快被厚重的白霜给包裹,但老科恩依旧坚定地迈出了自己的步伐,因为有一个信念在一直支撑着他!
……
【是的叶格林,你是对的!】
【我已经失去了自己的伊万和瓦利娅,但我还能让其他孩子不再遭受这不公的命运!】
……
呼吸声已经变得微不可察,这个倔强的老人靠着毅力战胜了敌人和他们的魔法。
叶列茨基到达了主控室的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