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林深处,四五十名新招募的汉子正在张定边和周烈的带领下操练。刀光剑影交错,喊杀声震天,惊起林间一群飞鸟。郭险峰拄着拐杖,站在一处土坡上静静观看着,脸上露出欣慰的神色。这些日子,队伍训练成果显着,他离目标又近了一步。
就在这时,孙陶匆匆跑来,手中握着一只信鸽,信鸽脚上绑着一卷细绸。孙陶小心翼翼地取下绸卷,展开一看,说道:“二少爷,家丁传来消息,祁艳霞姑娘就在您说的那家客栈,一直在等您。”
郭险峰闻言,眼神一亮,立刻转身就要回营帐准备出发。赵崇武见状,急忙拦住他:“二少爷,万万不可!你的伤势虽有好转,但还未痊愈,长途奔波恐伤了根本。”
“师傅,我已感觉好多了,这点路程难不倒我。祁姑娘找我必有急事,我不能让她久等。” 郭险峰语气坚决。
马海凡也在一旁劝道:“二少爷,外面局势复杂,黑风寨的人说不定还在暗中盯着,此时贸然回城,实在太危险了。”
郭险峰眉头紧皱,正要说些什么,站在一旁的岸娇娇忽然开口:“我会乔装易容之术,或许能帮二少爷安全进城。只要乔装得好,就算遇到敌人,也未必能认出二少爷。”
郭险峰目光转向岸娇娇,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当真?”
赵崇武沉思片刻,道:“若真能做到万无一失,倒也不失为一个办法。只是这乔装之事,容不得半点马虎。”
岸娇娇自信地点点头,随即从随身的包裹中取出一些粉末、颜料和假发等物。她示意郭险峰坐下,然后凑近他,开始仔细地涂抹、装扮。
郭险峰能清晰地闻到她身上淡淡的少女香气,感受着她因专注而急促的呼吸,不经意间瞥见她高耸的胸脯随着动作轻轻起伏,心跳不禁加快。在这略显暧昧的氛围中,郭险峰发现自己竟十分享受与岸娇娇如此近距离的接触。
不多时,岸娇娇停下手中的动作,满意地说:“好了,二少爷您照照镜子。” 郭险峰接过铜镜一照,镜中的人皮肤黝黑,脸上布满皱纹,还留着浓密的络腮胡,完全是一副中年汉子的模样,就连他自己都险些认不出来。众人围过来仔细端详,纷纷惊叹岸娇娇的手艺。
就这样,郭险峰带着岸娇娇、马海凡以及几名护卫,悄悄离开了密林,朝着城中的客栈赶去。一路上,他们避开大路,专挑偏僻小道行走,所幸并未遇到什么危险。
抵达客栈后,郭险峰压抑着内心的急切,尽量平稳地向伙计问道:“请问祁艳霞姑娘住在哪间房?我是她的故人。”
伙计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指了指二楼角落的房间:“就在那间,祁姑娘今天一天都没出门,这几天也一直神不守舍的,像是在等什么人。”
郭险峰快步走到房门前,轻轻敲门,却无人应答。他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又加大了力度,可屋内依旧毫无动静。岸娇娇凑到门前,嗅了嗅,脸色一变:“二少爷,我闻到了血腥气!”
郭险峰脸色瞬间煞白,大喊一声:“撞门!” 几名护卫立刻上前,用力撞向房门。“轰” 的一声,门被撞开,眼前的景象让众人倒吸一口凉气。只见祁艳霞躺在床上,手腕上一道深深的伤口,鲜血不断涌出,浸湿了床单,整个人昏迷不醒。
“祁姑娘!” 郭险峰冲上前,颤抖着双手撕下自己的衣襟,紧紧扎住她的手腕,试图阻止血流。随后,他一把将祁艳霞横抱起来,朝着门外冲去:“快去回春堂!”
一行人飞奔至回春堂,守在门口的八名护卫看到他们,立刻放行。邓花花和坐堂医苗春田看到郭险峰等人抱着昏迷的祁艳霞闯进来,皆是一惊。他们虽认不出乔装后的郭险峰,但知道是郭府的人,不敢怠慢。
苗春田急忙上前,仔细查看祁艳霞的伤势后,神色凝重地说:“伤口很深,失血过多,先止血,再煎服补血益气的汤药,吊住性命。” 众人赶忙按照他的吩咐行动起来。
日头渐渐西斜,回春堂内烛火摇曳。郭险峰守在祁艳霞床边,目光紧紧盯着她苍白的脸庞,一刻也不敢移开。
他时而握紧拳头,时而又轻轻擦拭她额角的冷汗,心中满是焦急与自责:“若我能早些到,便不会出现这种事了!”。岸娇娇站在一旁,看着郭险峰这般模样,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默默为祁艳霞更换着浸透的毛巾。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窗外的月光悄悄爬上窗棂。直到三更天,祁艳霞的手指才微微动了一下,睫毛轻颤,终于悠悠转醒。然而,她眼神空洞,对周围的一切毫无反应,无论谁和她说话,都不声不语,宛如痴呆一般。
苗春田检查后,叹了口气:“她这种情况是遭遇了极大的变故,受到了强烈的刺激,心神受损,才会如此。后续还需精心调养,慢慢开导,或许还有恢复的希望。”
郭险峰望着床上毫无生气的祁艳霞,心中满是愧疚与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