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河腥风裹着沈明珠的笑声刺入耳膜时，沈含锦正攥着扶钰心口的祭品烙痕。指尖触到皮下跳动的玉玺碎片，恍惚间竟与实验室离心机的震动频率重合。
“当年父亲用巫族童女的血养着玉玺。”沈明珠裙摆下的情蛊啃食着河滩碎石，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若不是姨娘将你我调换……”
扶钰的雪发突然绞住沈明珠脚踝。沈含锦听见骨裂声与系统警报同时炸响，视网膜上浮现的血型分析图让她瞳孔骤缩——河滩碎石间的蓝血，竟与扶钰心口渗出的液体呈现相同抗原。
“Rh阴性Ab型。”她抹了把脸上的水渍，咸涩中混着汞特有的金属味，“难怪需要……”
沈明珠的匕首突然刺向自己手腕。黑血喷溅的刹那，三百只情蛊如离弦之箭袭向扶钰。沈含锦旋身将人扑进暗河，后颈撞上礁石时尝到浓烈的铁锈味。
“吞下去！”扶钰捏着她下颌塞入桂花糖，机械义肢擦过她渗血的虎口，“你的血红蛋白浓度……”
河水突然沸腾。沈含锦在气泡中看见自己的血丝如活物般游向扶钰，暴食系统光幕疯狂闪烁：【血型排斥预警】。她反手扯开他衣襟，心口烙痕处的玉玺碎片正吸收着河水中漂浮的蓝血。
“上岸！”谢惊澜的轮椅碾过河滩碎石，“她在用情蛊做溶血媒介！”
沈含锦的舌尖顶开糖块。前世记忆随着甜味翻涌——白大褂的自己将采血针扎进少年扶钰颈动脉，冷藏柜里二十八袋血袋标签都写着“Rh阴性Ab型”。
“阿箬！”她吐出混着血丝的糖渣，“给我三寸毫针！”
银针没入扶钰曲池穴的瞬间，沈含锦的虎口突然灼痛。系统光幕显示两人的血液循环正在强行交汇，她看见自己手臂浮现的血管纹路与扶钰心口的烙痕逐渐同步。
“你在用针灸建立侧支循环？”谢惊澜的轮椅扶手弹出药格，“但汞含量……”
沈含锦咬破指尖将血抹在扶钰唇上。血腥气激得他金瞳泛起涟漪，机械义肢突然扣住她后颈，染血的齿关擦过她耳垂：“阿锦的味道，上瘾了。”
剧痛从腕间传来。沈含锦低头看见自己的血正通过银针流向扶钰，暴食系统弹出猩红倒计时：【剩余寿命90天】。她突然笑出声，蘸着血在扶钰胸口画残缺山河图：“《诸病源候论》说，以毒攻毒需见血封喉。”
暗河突然掀起巨浪。沈明珠站在水幕中央，裙摆下的情蛊正在啃食她腿上的离魂症烙痕。沈含锦看清那些蛊虫腹部的玉玺纹，猛地将扶钰推向阿箬：“带他进岩洞！Rh阴性血遇月光会……”
巨石轰然坠落。沈含锦在黑暗里摸索到扶钰冰凉的指尖，系统光幕的幽蓝照亮他颈侧浮现的金丝纹路——与她腕间蔓延的血管网络完美契合。
“同源血脉。”谢惊澜点燃火折子，“难怪能暂时缓解溶血反应。”
沈含锦的掌心贴上扶钰心口。烙痕的温度透过皮肤灼烧着神经，她突然想起实验室里那台总是过载的离心机。指尖沿着玉玺纹路游走时，暴食系统突然解析出基因图谱——他们线粒体dNA的相似度高达99%。
“当年被换血的不止是你。”扶钰的雪发缠住她手腕，金瞳倒映着岩壁渗出的蓝血，“先皇后用三百巫族童女的血温养玉玺，直到……”
岩洞突然震动。沈含锦被气浪掀翻在石壁上，后脑撞出满目金星。恍惚间看见德妃将婴孩放入炼丹炉，炉底刻着的正是扶钰心口的烙痕。
“醒醒！”
扶钰染血的手掌贴上她心口。沈含锦在剧痛中咳出黑血，发现自己的血正渗入岩壁缝隙。那些蓝血遇到她的血，竟在石壁上蚀刻出完整的换血图谱。
“原来如此。”谢惊澜的轮椅碾过满地蛊虫残骸，“玉玺碎片既是毒源也是药引。”
沈含锦的瞳孔突然收缩。系统光幕分析出岩壁成分——与她在现代实验室培育的人造血基质完全一致。她反手将银针刺入扶钰百会穴，混着汞毒的血喷溅在岩壁上，竟凝成桂花糖的形状。
“含住！”她将糖块塞进扶钰齿间，“葡萄糖能暂时……”
扶钰突然扣住她后颈。染血的唇擦过她嘴角，舌尖卷走糖块时故意咬破她下唇。血腥味在唇齿间蔓延，沈含锦看见他金瞳中流转的玉玺纹，与岩壁上的换血图谱形成闭环。
“还不够甜。”他的雪发缠住她腰肢，“娘娘的血……”
岩洞顶部突然炸裂。月光如银针般刺入，沈含锦看见自己的血在月光下泛起蓝光。暴食系统弹出最后警告：【血红蛋白降至临界值】，她抓着扶钰的衣襟跌进暗河支流。
“抓紧……”扶钰的机械义肢卡在礁石缝隙，“下游有……”
湍流吞没了后续话语。沈含锦在眩晕中攥紧他的雪发，突然摸到发根处细密的针孔——与先皇后水晶棺中那些还魂针的痕迹如出一辙。
“原来你也是……”她的话被河水呛断，“实验体……”
浮出水面的瞬间，沈含锦对上一双猩红的眼。玉衡公主的佛珠擦过她渗血的锁骨，珠串间的手术刀正滴着蓝血。
“好妹妹。”佛珠缠上她脖颈，“该把偷走的命数还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