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太后宫中出来后,走了一段路,塔娜开门见山道:“此次我帮姐姐引荐给太后,姐姐也不必谢我,妹妹也不瞒你,我帮姐姐,是日后需要姐姐帮我。”
“不知姐姐是否听说过,简亲王府原先的封号是‘郑’,到我阿玛是第五任简亲王,郑亲王系的第六代家主,前面的几任家主,他们都因懒惰而遭到皇帝或革职或斥责。我阿玛也不例外,虽然皇上现在没有斥责他,但不瞒你说,他是真的懒。”
塔娜叹了口气:“我本也不想帮他们,额娘死了,我对这个家里没有太多的感情,我曾经女扮男装外出开店谋生,就指望着日后若脱离王府,我能有一个活下去的机会。只可惜,我连我阿玛的眼线都瞒不住,如何能瞒得过皇上?若非我当时已经傍上太后,每月要进宫向太后请安,我这条腿,就要被我阿玛打断了。”
安陵容也不知如何安慰她,她在王府住了一个月,对塔娜也有些了解,因生母是勾引王爷上位,在后宅中虽有福晋护着,但毕竟是一个妾室,福晋也不会太上心。
塔娜骨子里有一股狠劲,受了讥讽,当即便要还回去,她亲眼见过塔娜与她的弟弟发生打斗,塔娜直接扑上去,狠狠咬住对方的胳膊不松口,生生咬下一块肉来。
但偏偏家里只有塔娜一人有出息,太后疼她,这个和硕格格的身份,里面也有太后推波助澜。再加上她各种稀奇古怪的点子,让王爷外面的店铺挣得盆满钵满,偏偏所有的配方只有她一人知道。
塔娜笑得开心:“我就是喜欢看他们这种看不惯我,却又干不掉我的样子。哪怕他们再怎么憋屈,也改变不了他们是靠我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才能过的这么好。”
安陵容羡慕塔娜的狠劲,她虽有,但却对家人狠不下心。塔娜看不惯那种完全依附于男人的女子,先前府里疼爱塔娜的侍妾就是那样,塔娜知道之后便再也不去找她。
“我真羡慕你。”安陵容勉强扯出一丝苦笑:“若换作我,绝没有你这样的决心。”
塔娜拍拍胸脯:“其实很简单,你现在是皇上的嫔妃,若是你家里人对你不好,你大可以借此威胁他。我就直接和我阿玛说了,要是敢打我,或者是把我卖了,把我嫁给我不喜欢的男人,那我可以拉着全家陪葬,我说到做到。每月都能进宫,就算进不了宫,我也有那个本事,不过是诛九族嘛,没什么大不了。”
安陵容震惊的瞪大眼睛,赶紧捂住塔娜的嘴四下张望:“你是用九族威胁你阿玛?”
“姐姐,你记住一件事,光脚不怕穿鞋的,我娘的骨头都被我烧成灰扬了,谁也不能威胁我。谁要是敢拖我后腿,我要么扔下他,要么杀了他。”
安陵容一直回到延禧宫,都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把亲娘的骨头烧成灰,还给扬了,这是什么样的人能做出来的?
塔娜来到延禧宫,见了富察贵人和夏冬春。本来看到富察贵人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塔娜也端起来了,但见到夏冬春是个不拘小节的,就……
安陵容看着面前说话规规矩矩,但却翘着二郎腿,整个人仰躺在椅子上的塔娜:一个人怎么会有两副面孔?
塔娜一听说夏冬春会舞剑,嚷嚷着要学:“舞剑可漂亮了,我要是学会了,随时随地都能装个大的!”
夏冬春也高兴的笑:“虽然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但我感觉也好厉害。佩筠,容儿,你们俩也一起来学呀,放心,我教的很好的。”
富察贵人果断拒绝:“不学。”
但看着夏冬春一副委屈的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富察贵人只好改口:“我可以弹筝为你们伴奏。”
“我就知道佩筠最好了!”说干就干。夏冬春当即就让贴身丫鬟雁鸣去寻来三柄软剑,兴致勃勃的先教她们最简单的腕花。
一边练习安陵容,一边询问夏冬春:“前些日子沈贵人侍寝,想来也快到你了,怎么也不见你这段时间有什么准备?”
“侍寝?”夏冬春微微思索片刻:“其实我刚进宫时就觉得吧,我这样的女子一定要配世间最好的人,但进了宫之后就发现一切都好单调,御花园逛完了。平常也没什么地方可以去,如果我侍寝了,真的不知道往后的日子有什么奔头。”
塔娜一边转着剑一边道:“我嘛,自然是希望一生一世一双人,那男的谁都没有碰过,通房丫头都没有,只有我一个。”
“啊?”夏冬春撇撇嘴:“我都不敢这么想,哪个男的在长到差不多的时候没有启蒙夫子呀?而且一到年龄,家里就会给他安排清秀的丫鬟伺候,日后就算不做姨娘也是个通房丫头,那你这条件可比登天还难。”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嫁,我能挣够我的税。”说着,塔娜的眼中也带上一丝杀气:“论辈分,皇上是我的堂兄,我不需要参与选秀,也不需要考虑嫁人的问题,谁也别想道德绑架我,谁也别想威胁我。横竖就是一条命,我扔了这条命,能到更自由的地方去。”
“自由的地方啊,我在闺阁的时候女扮男装,到哪都很自由。”夏冬春道:“我从刚才起就觉得你很眼熟,你是不是也女扮男装过?咱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有吗?”该说不说,塔娜也觉得夏冬春很眼熟:“你和天衣阁当家人长的挺像。”
“我就是当家人呀!”夏冬春激动的扔掉手里的剑:“你是不是那个什么……中华商品百货楼的当家人?”
“对!”
安陵容放下手中的剑,坐到旁边跟富察贵人一块吃点心喝茶,看着这俩人叙旧:“这俩人真是赶巧了,都女扮男装开过店铺。”
富察贵人眼中闪过一丝羡慕:“家里人宠她们,你怕是不知道,夏冬春曾经躲过两次选秀,据她说都是不知道吃坏了什么闹肚子,我想啊,大概率是她家里人干的,若不是此次选秀,皇上扩大年龄,恐怕她就要呆在家中一辈子不嫁人了。”
安陵容心中也有说不出的羡慕:“真好,家里人的支持便是底气。”
“哪里是支持,塔娜的家人支持吗?唉,可惜我就没有这股子狠劲儿。唉,我到底是抛不下身后的富察氏。”
安陵容也不是没动过走暗线写信给安比槐威胁她,但就怕他找娘的麻烦,娘什么事情都听爹的,再加上他们没有门路地信进来都是走的明道,皇上要是知道她拿刺杀皇帝为由威胁安比槐,那自己先没有好果子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