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器五年夏,南京工器监深处,朱厚照盯着《皇明宗藩世系图》,指尖停在「兴王朱厚熜」名讳上——这个生于正德二年(1507年)的堂弟,在历史上本应成为嘉靖帝。他转动手中的工器罗盘,指针却指向东瀛方向:「载钧,你可知为何要将兴王转封萨摩?」
朱载钧望着父皇案头的《嘉靖实录》残卷(工器监密藏本),烛火在「大礼议」「壬寅宫变」等段落投下阴影。他叩首道:「儿臣知东瀛需宗室镇抚,却不知父皇对兴王……」朱厚照抬手制止,指腹摩挲着罗盘上的工禾纹:「宗室就藩,古来皆然。但工器时代的藩王,当有新用处。」
五月端午,朱厚照在豹房召见兴王朱厚熜。少年藩王身着蜀锦,腰间却挂着工器监新制的橡胶香囊。「闻卿精于《考工记》?」朱厚照递过佐渡金矿的冶炼图,「东瀛缺铁,需宗室镇之。」朱厚熜叩头时,目光扫过殿内的拆分机,指尖微微发抖——他早知这位堂兄的工器新政,却未想会被派往「蛮荒之地」。
「工器监会为卿打造『镇藩楼船』,」朱厚照示意匠人抬上模型,「船载明瞳炮二十架,匠户三百,可在萨摩建工坊。」朱载钧注意到模型暗藏夹层,内置《皇明祖训》工器改良版,每页字缝间藏着橡胶冶炼密法。「此去需谨守两条,」朱厚照忽然压低声音,「不私铸兵器,不干预神社。」
深夜,朱厚照独坐在工器监「观星台」——实为高二十丈的铅制望楼,内置拆分机推演历法。他翻开《嘉靖实录》残页,「壬寅宫变」的血字旁,工器监批注:「若兴王不在紫禁城,何有宫女弑君?」烛火突然明灭,他望着东瀛方向的工器灯塔,喃喃道:「载钧以为朕在削藩,实则在补全历史之缺。」
朱载钧奉旨在《工器御札》加盖玉玺,「兴王就藩萨摩」的诏书中,「永镇东瀛」四字用橡胶树脂填金,在阳光下泛着柔韧光泽。他忽然想起父皇曾说:「工器监的火铳能击穿时空,却穿不透人心。」此刻看着诏书封口的工禾纹蜡印,他终于明白——所谓转封,不过是用新的枷锁,换旧的牢笼。
兴王船队启航当日,南京工器监匠人云集。一名老匠望着楼船桅杆上的工禾纹旗帜,旁边站着刚入监的孙子。楼船汽笛(人力风箱模拟)声响彻江面,朱厚照对朱载钧道:「若兴王在萨摩用工器建城,便是工器文明的活招牌。」
朱载钧望着渐行渐远的船队,忽然问:「父皇早知兴王日后……为何不直接……」朱厚照挥手打断,指向工器监墙上的世界地图,日本列岛被工禾纹覆盖,唯独萨摩标着「兴」字。「历史的岔路,有时只需轻轻一推。」他转动望楼上的铅制齿轮,远处的工器灯塔依次亮起,在海面画出通往东瀛的光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