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露坠入青苗叶尖的刹那,三百座农家小院的炊烟突然凝成问号。道胎趴在叶面上打滚,乳牙啃出个锯齿状的豁口,豁口处淌出的不是汁液,而是凝固的《盗天机》残章。
灰仙残魂附在麦穗上摇晃:\"坎离归位!这是道问之劫...\"话音未落,最近的茅屋柴扉突然洞开,门内走出个扛着粪叉的老农——斗笠下初代的面容正在褪色,露出赵铁柱前世的脸!
\"兑卦!盗版必究!\"赵铁柱抄起院角的石磨盘掷去。磨眼迸发混沌雷火,将老农烧成焦炭,炭灰中却蹦出三百青铜知了,蝉鸣声竟是各派祖师的讲道录音。
雨师妾裙摆漾起玄冥重水,浪尖凝成冰镇酸梅汤:\"夫君,蝉蜕里...\"汤水泼洒处,知了外壳碎裂,露出蜷缩的魔教圣女。她腕间银铃晃出初代的声音:\"种地人,该还利息了!\"
应龙剑鞘暴喝着撞碎银铃:\"老子要当驱虫剂!\"鞘身喷出混沌雷火,将蝉群烤成脆皮金蝉。道胎流着哈喇子扑上去,乳牙嚼出满嘴《太虚经》残页,纸屑混着蝉腿卡在牙缝里。
青苗突然震颤,叶脉中十万光点跃出,凝成赵铁柱历代转世之身。最年幼的垂髫稚子突然揪住道胎的冲天辫:\"偷糖贼!\"说着从兜里掏出块麦芽糖,糖上刻着\"典当物:童真\"。
灰仙的麦穗突然自燃,灰烬凝成把戒尺:\"乾三连!这是你七岁典当的...\"戒尺挥向稚子手背的刹那,三百茅屋的炊烟突然凝成手掌,攥住戒尺揉成面团。
\"种地不教学堂规矩!\"赵铁柱脚踏醉仙步闪过炊烟手掌,粪叉刺穿茅屋土墙。墙洞中泄出的不是阳光,而是凝固的忘川河水,河底沉着十万个正在酣睡的灰仙。
雨师妾的珊瑚簪突然融化,鲛泪坠入河面:\"夫君,他们在吮吸...\"泪珠触及的河床突然龟裂,露出盘根错节的青铜根系。每个根须末端都拴着块墓碑,碑文竟是用麦穗拼写的典当记录。
道胎突然胀成圆球,乳牙啃向根系。青铜须根崩断处喷出糖浆,将十万灰仙浇成琥珀雕像。魔教圣女的残魂趁机附身雕像,手中万魂幡碎片凝成糖人:\"圣教...\"
\"圣你个头!\"赵铁柱粪叉挑起糖人,混沌火在叉尖燃起。融化的糖浆凝成初代虚影,正在用锄头雕刻赵铁柱的天灵盖:\"种劫九转...\"
青苗突然拔地而起,根系缠住初代虚影。叶尖的晨露折射出三百画面——每个茅屋的灶台都在炖煮青铜锁片,锅里翻滚的竟是道胎的乳牙!
\"兑卦!加餐!\"道胎兴奋地扑向最近那口锅,胖手捞出的锁片却突然活化成蟒,缠住它的脚踝拖向锅底。灰仙残魂突然清醒,燃烧的麦穗凝成漏勺:\"坎离归位!捞人!\"
漏勺触及汤面的刹那,十万酣睡的赵铁柱突然睁眼。鼾声凝成实质的捞网,将道胎拽出沸腾的铜锅。锅底残留的汤渣凝成块青铜碑,碑文淌着麻辣红油:\"种地人终成盘中餐。\"
雨师妾裙摆卷起玄冥重水,浪尖凝成冰镇砧板:\"夫君,该...\"话音未落,青苗突然开花结果,果实竟是三百把青铜菜刀。刀光闪过处,十万赵铁柱的转世身突然列队,手执农具演练起昆仑剑阵。
\"桀桀,好个庖厨剑法...\"魔教圣女的残魂凝成糖人指挥使,手中令旗竟是油炸《盗天机》残卷。应龙剑鞘暴喝着撞向令旗:\"老子要当灭火器!\"鞘身喷出混沌雷火,将残卷烧成焦糖爆米花。
道胎突然张嘴猛吸,爆米花入口即化,喷出的饱嗝凝成初代掌勺颠锅的虚影。锅中的赵铁柱时而被煎成金丹,时而被炖成元婴,最惨的是被雕成冰镇果盘,插着北极宫的旗杆。
\"种地人的滋味...\"初代虚影舀起勺汤汁,\"果然妙不可言。\"青苗突然暴长,根系刺穿虚影胸膛,拽出颗跳动的青铜心脏。心室内沉浮的竟是雨师妾前世的鲛珠,珠光中映出她典当鲛尾环避水珠的画面。
灰仙的漏勺突然炸裂,碎片凝成三百鱼钩:\"乾三连!这是垂钓因果的...\"鱼钩尚未甩出,魔教圣女已化作腥饵跃入忘川河。十万酣睡的灰仙突然睁眼,手中的钓竿竟是用各派祖师的脊骨拼接而成。
赵铁柱粪叉劈碎最近的钓竿,骨渣凝成柄青铜铡刀:\"种地人只收割...\"刃口斩断鱼线的刹那,青苗突然凋谢,花瓣凝成场金色麦雨,\"不钓鱼!\"
麦雨落地生根,长成片摇曳的稻田。稻穗间挂着三百青铜铃铛,铃舌竟是道胎的乳牙。风过时铃声清脆,每个音符都化形为赵铁柱前世的糗事——七岁尿炕画地图,十五岁偷桃被狗追...
\"兑卦!黑历史展览!\"赵铁柱老脸通红,粪叉搅碎所有铃铛。道胎突然胀成气球,将碎片吞入腹中,肚皮上浮现初代手书的食评:\"火候太过,滋味焦苦。\"
九幽天穹突然降下晨露,浇醒沉睡的稻田。每株稻穗都睁开竖瞳,眸中跃动着混沌火。三百茅屋的炊烟突然拧成麻绳,绳头拴着块斑驳木牌——\"自在天\"三字已长满霉斑,裂缝中渗出漆黑的忘川河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