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颂月:???谢谢你,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
“很抱歉,王。”老藤蔓记性不太行,怎么也想不出来了。
唐颂月揉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摸摸它的藤示意没关系。
天边隐约雷鸣,灰色的天空布满雷云,云层里闪烁着若隐若现的雷电,看得人心惊胆战,仿佛下一秒就要降落山中。
雷电?难道是池队?
老藤蔓也往那儿看去,疑惑道:“那儿不是毒蜘蛛的巢穴吗?它不会想拉着我们陪葬,顺便想杀了它自己吧?”
“毒蜘蛛巢穴?它也是雷电异能吗?”唐颂月声音里透露出焦急。
老藤蔓赶紧回答:“是的,王,毒蜘蛛有雷电异能。一向跟我们井水不犯河水,这次偷袭我,也是因为它认定我抢了它的食物。”
“你能送我过去吗?”
“不行,王,这很危险。”
“我必须得去,那儿可能有我的同伴。”不管是池霄,还是其他三个未知身份的人,她都得过去看看才能心安。
见老藤蔓不愿意答应,竟然还安静下来装死,唐颂月深吸一口气,声音认真而严肃地下令:“我命令你,将我送到毒蜘蛛的巢穴前面。”
老藤蔓像是受到什么无形的禁锢一样,只能回答:“为您效力,我的王。”它将一条藤蔓放大,前端卷成一个圆形让唐颂月坐上去。
“这就送您过去。”
唐颂月被它带着,很快穿过了灌木丛那条路来到老槐树这儿。
符松眠浑身狼狈从绿萝墙里百米冲刺跑出来,一抬头就被头顶庞大树冠的老槐树震惊了一下,再往前看,三个同伴躺在地上,而前方似乎有什么东西快速朝这儿过来。
符松眠拿出折叠小刀警惕着,结果……
云层被风吹开,月色一寸寸回到大地上,那翠绿的,粗壮的藤条有点眼熟,它上面坐着的人就更熟悉了。
“颂月姐?”
符松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怎么看起来像是,唐颂月将这个藤蔓收服了?
“松眠,你照看好他们三人。他们快醒来了,另外迷宫里还有三个人,身份不确定小心为上,我去找池队。”唐颂月声音飘忽,嘱咐完还让藤蔓在他头顶上停顿了一下,拿出四瓶灵泉水给他,“补充水分。”
回头朝老槐树喊道:“老槐树,这是我同伴,保护好他们。”
看着驾藤蔓而去的唐颂月,再看看前方竖起树根跟唐颂月挥手的老槐树,符松眠一整晚绷着的那根弦,断了。
oK,Fine,世界如此奇妙,累了,毁灭吧。
唐颂月被老藤蔓托着经过绿萝墙,贪玩的绿萝墙升高枝叶想要蹭唐颂月,她盯着它示意老藤蔓停一停,皱眉问道:“你是不是把门开到西边去了?”
毒蜘蛛的巢穴在绿萝墙的西面,如果它贪玩将门不小心开到那边,极有可能池霄真的走过去了。
绿萝墙嗅到危险的气息,又不敢不回答,缩了缩,小心翼翼嗫嚅:“好像有?”
“那个男人想要对王不利!又一直想踩着我头上走路,我的头只能被王踩,他不行哒!”
唐颂月感觉自己今晚额头可能已经完全黑了,这一晚上到底还要带多少天真的孩子?
不气不气,它们跟幼稚园的孩子差不多,淡定……
安慰完自己,她并未责怪,试图跟绿萝讲理:“以后不能这么随便把门开到这边,他不是坏人,是我的同伴。”
绿萝歪着头,懵懂地看着离去的唐颂月,小声蛐蛐:“可素,他说到王的名字的时候,眼神真的很口怕呀!”
人类真奇怪呀……
天真的植物不懂人类弯弯绕绕的心思,更看不懂王为什么会追着这个可怕的男人而去,
池霄从西边出去,还真不是绿萝墙故意搞鬼,一切纯属意外。
在移动迷宫里一次次探索,池霄已经完全明白,路线的变化完全没有规律,想出去只能凭运气。
走到西边,察觉到路线再一次变化的时候,他眼前就有一道门。
池霄虽有疑惑,但并未犹豫太久,直接从西门走出去。
他本意不是要往远处走,而是绕着这座移动迷宫的外墙找一找有没有路,也许真的可以走到另一个出口。
但是,正如异植不明白人类的爱恨情仇,人类也不懂异植的调皮贪玩。
比如,为了杜绝有人从外围找到出口,当有人试图从外围找路的时候,它就会迅速……拆东墙补西墙。
将更多的绿萝快速转移到西墙边上,无限延长墙的长度,这就导致了……
当池霄已经走到拐角那个角的时候,被平整的墙蒙蔽了,完美错过,径直往前继续走……
看着池霄越走越远,绿萝墙气得搅动叶子,都快拧出水了。
再这么拆,迷宫里的几人都不用玩,直接平地走出去就行了,它赶紧召唤出自己的好伙伴灌木丛到那边支援。
于是,池霄走了很远之后,尽头的灌木丛将路拐了个弯,池霄就顺着灌木丛形成的唯一道路走过去。
而绿萝墙只是想要自己的小伙伴帮一下忙,并未想将池霄引到毒蜘蛛那儿。
灌木丛也没想到绿萝墙不是这个意思,单纯地认为这个人类可能欺负了绿萝,那就让他去跟毒蜘蛛打吧。
一场误会,在多方天真烂漫的小植物们的帮助下,既无厘头又搞笑。
毒蜘蛛巢穴外围,池霄浑身狼狈,周围散落着不少小蜘蛛的尸体,他双目通红,冰冷而无神的眼神活像一个杀人机器。
池霄顺着灌木丛到了巢穴外围,脚步声惊扰了正在进食的变异小蜘蛛,他遥遥一望,被啃食的竟然是人体组织,还有一根完整的手指被毒蜘蛛一点点吞食进腹。
他猛地抬头一看,不远处的山洞口,散落着一个人类的背包,距离有点远,他不能确定这个背包的款式如何,是否为自己同伴们其中一个的背包。
可是,那月光下清晰的红蓝配色,就这么毫无遗漏地刺入了他的眼睛里,颂月的背包,就是这个颜色……
记忆中,妈妈的那只手套,也是这样散落在泥土上,而那一次,自己永远失去了她。
这一次呢?难道又要失去谁吗?
池霄双眸通红,青筋突起,整个人气息一变,像是陷入了无边的迷茫和噩梦里,开始了杀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