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知道他是在说情话还是不高兴。
盛晚安手揪着被子,对上他清隽的脸庞,咽了咽口水,不动声色地把被子往上拉,盖住身体的痕迹。
“我又看不到,你害羞什么?”宋淮听到了她拉被子的声音,能想象出每次结束她都一脸潮红又害羞的模样。
“穿好衣服,我让人进来把床单换了,嗯?”他的衣服还是万年不变的病号服,坐在床边,伸手摸摸她的脸颊。
这里俨然就是一个小型的居室,什么都有,原本只有宋淮的东西,自从他醒了以后,就让人把盛晚安的东西送到这里来。
盛晚安一听,有些拉不下脸皮,“这么晚了,不好麻烦人吧?而且这里是医院……”
让人过来换床单,那他们做什么岂不是人尽皆知了?
知道她脸皮薄,可若是不喊人来收拾床,今晚根本不用睡了,有些后悔今晚的冲动,“就叫这一次,乖宝宝,不然你没办法睡觉。”
他睡不睡无所谓,但是她不能不睡。
她从床上坐起来,白色被子滑落至胸口,她抬手按住,“我来收拾床单。”
“你太累了,我叫人过来换。”他坚持要叫人过来,身体已经站起来摸索着去按铃了。
“别别别,我来就行,你坐着。”盛晚安脸上的红还没褪下去,如果被别人发现他们因为什么换的床单,那她……
“如果让人知道换床单的原因,那我不来看你了。”
宋淮:“……”
这句话的杀伤力太大,他整个人都停下来了,站在原地顿了几秒钟,才妥协。
盛晚安下了床,走去衣柜旁边打开柜门,认真挑了件睡袍。
眼睛看不见锻炼的是听力,所以她现在在干什么他完全知道。
一丝不挂地站在衣柜门边找衣服,再穿上的画面自动钻进他的脑子里,喉结剧烈滚动。
他对她的自制力,连零都达不到。
微微出神间,一双手掀开他的衣服下摆,一双略带冰冷的柔嫩小手抚摸上他的肌肤。
宋淮本就没有的自制力在那一瞬间崩溃,他哑声道,“宝宝你累了,明天再给你好吗?”
盛晚安脸一热,什么呀,说得好像她是什么饥渴的涩情女一样!
“我看看你伤疤怎么样,刚刚碰水了。”
“而且我怕你不行了撑不住。”
宋淮:“……”
不行了什么意思?
撑不住又是什么意思!
“宝宝,你明明说过太撑了,怎么会撑不住呢?”他握住她的手,“你男人什么时候弱到这种地步?”
用了力,她被摔进他怀里,坐在他的大腿上,感受着他升高的体温,盛晚安瞪大双眼,“你你你……你说撑什么!!我根本不是那个意思!”
“哦?是吗?那你说的什么意思?”宋淮低低笑起来,薄薄的一层灼热气息在她耳边拂过。
“我很累,不来了……”她抱着他,感受到他的变化,她知道如果自己说错话肯定躲不掉,只好抱着他撒娇。
“阿淮!”
“哥哥……放我下来好不好?”
宋淮:“……”
她到底是不是故意的?
薄唇狠狠碾住她的嘴巴,“再叫一遍……”
“阿淮……”
舌尖一痛,“不对,再说。”
“哥哥……?”
操,双手更加用力的箍紧她,不想放了怎么办。
好不容易被他放下来,盛晚安捂着红肿的嘴巴远离他,经此教训,她知道了男人的能力不容置疑。
换床单不算多累,还是蛮简单的,话虽这么说,宋淮坐在沙发上听着她床单布料摩擦的声音,一脸不爽。
什么时候跟自己女人睡了还要自己女人来换床单?
可是他一个瞎子又看不到。
烦闷涌上心头,一股深深的挫败感蔓延。
如果以后结婚,每次完事都要他女人来换床单?连抱她去洗澡都做不到。
许多事他都做不到!
那跟废物有什么区别?
操!
宋淮越想越烦躁,眼里的漆黑让他根本静不下心来,双手聚起的拳头很用力,连指关节都隐隐发白。
“阿淮!”女人嗓音带着微微愠怒。
“嗯?怎么了宝宝。”
“睡觉了,喊你三遍了你都不理我!”
“我的错,别生气了,嗯?”他感受到她走过来,伸手拉着她,低低地哄。
盛晚安:“我没有生气,睡觉,太困了。”
她拉着他往床边走,她在照顾他的这件事情上俨然是事无巨细。
心里忽然很不是滋味。
两人安静地躺在床上,面对面,宋淮抿了抿唇,听到怀中人的呼吸声逐渐变得平稳绵长,他才闭上眼睛。
时间安安静静地又过几天。
叔叔的忌日要到了。
当天盛晚安一早就已经抵达盛家了。
望着这大半年没回过的盛家,可是盛晚安一点也不陌生。
刚坐下一口热茶没喝上,盛明珠挽着盛仁良下楼,方若梦跟在身后,“你们俩,披件外套再走,外面风大。”
也不知是方若梦走太快还是他们俩走太慢,差了一大段距离竟然被方若梦跟上了,她的手肘处挂了两件外套。
他们还没发现盛晚安,方若梦先给女儿披了外套,而后再给盛仁良披上。
“盛晚安!我爸的忌日你回来干嘛?!”
盛明珠随意往下一扫,竟然看到盛晚安坐在楼下客厅的沙发上!
“啪——”
外套方若梦没拿稳,还没披好从盛仁良肩膀上滑落下来。
盛仁良:“弟妹,我来吧。”
方若梦点头,“诶好。”
然后转头走下去,“晚安,什么时候回家的,也不告诉婶婶一声,婶婶好给你做爱吃的。”
“妈!”盛明珠紧跟其后,“今天是爸的忌日,她这个害死爸爸的女人怎么配来祭拜!”
盛晚安都习惯了。
每年她都会这么说,从前仗着年纪小,家里人宠爱,每年都要赶她去叔叔的灵牌前陪着灵牌过夜。
盛仁良是最后下来的,穿着方若梦披的外套,看到盛晚安,眉宇情不自禁拢起来,“大半年不着家,你眼里还有盛家还有我这个爸爸吗?”
“爸,您不是把我卖了吗?这大半年我住哪儿,您不是知道?”盛晚安嘲讽一笑,端起佣人新泡好的龙井茶,小抿了一口。
先不论她跟宋淮的感情怎么样,可当初,接近宋淮目的就不单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