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老师生气，剩下八人终于发力齐心协力将两人分了开来。
两人皆头发散乱，衣冠不整。
武清气的抄起戒尺啪啪敲桌子：“这就是这一届最好的学生，这就是你们的规矩礼仪。第一名第二名打架，第三名、第四名帮忙，剩下的不是拉偏架就是看戏。”
换了一口气：“你们我是教不了，你们都跟着我去见山长。”
于是开课第一天，甲班学生全部被灰溜溜的赶去见山长。隔壁班级连上课都顾不上了，都探出头来看热闹。
甲班学生感觉注视下的的自己有一种被剥了衣服的羞耻。
一行人被赶到山长院子里，顾之齐正在话别几位打算离开的老友，突然听到小童进来传话，听完全程，露出了一丝茫然的神色。
这一丝茫然很好的留下了已经准备动身的各位。
李立端起茶碗抹了一下早已冰凉的茶水：“怎么了顾老？有什么为难的事情说出来，我们一起想想办法。
顾之齐看出诸位老友的心思，又一想，不是什么大事，正好给这些小崽子紧紧皮，吩咐门童将众人唤进屋内。
诸人一看进来十个人皆垂头丧气。面露羞愧，尤其打头两个，头发散乱、衣衫不洁。定睛一看，不正是前几日他们选出的登山试第一名和第二名吗？再看看别的人，好家伙，第一到第十全军覆没。
武清上前先将自己进了教室的所见所闻，和自己为什么要将他们赶来见山长的原因说了清楚。
听完整个事情的经过，满屋都陷入了寂静，顾之齐是头疼这一届学生未免也个性过头，其他人则是不好开口。
白玥珠羞愧弯腰道歉：”山长，此番是我先动手伤人，有何处罚我一力承担。
程晟焘也不情不愿的躬身：”山长，是学生挑事在先，请降罚。
身后樊青心里叹了口气：”山长，学生亦有错，不该在发生冲突时不加劝阻反而继续伤人。”
樊青是真的后悔了。早知如此，还不如早上就劝着程大少爷一起退学了。自己退学固然丢人，但打架被劝退那是丢人加丢人啊。
只有宁无筹不肯作声。
顾之齐见状问道：“宁学子没有错要认吗？”
宁无筹说道：“学生无错要认，我没有出手伤人，只是维护好友不受别人伤害。”
“好好好，那你们呢？ 也没有错要认？”顾之齐问后面的学子。
后面的人听出山长这是真有点生气了，连忙认错，不外乎就是什么不该打架，不该没有同窗情谊袖手旁观之类的话。
顾之齐听完众人的认错，罚了除白、程两人之外的众人打扫卫生、抄写文章之类的活。
不肯认错的宁无筹则是被额外没收了学生腰牌，等甲班所有学生都拿到学生腰牌之后才归还。
宣布完处罚之后，顾之齐让武清带其他人回去上课，留下白、程二人。
看人走完之后，顾之齐让二人跪到院子里好生反省。自己则是和诸位好友关起门来说话。
白明珠淡定接受，找了一块空地跪了下去。程晟焘则是犹豫了一会儿才咬牙跪到她旁边。
跪了一会儿白玥珠忍不住开口：”你冷静点，别把牙咬碎了。”
程晟焘怒目而视：“要你管。”
“你太吵了。”白玥珠解释。
程晟焘简直被她气死，狠狠瞪她一眼，转头不再说话。
过了一会，还是没忍住问白玥珠：“你为什么因为两根笔就突然扑上来打我？”不是程晟焘嘴欠，是他真想不明白，白玥没有因为骂她生气，没有因为他态度不好生气。
“因为那两支笔是我妹妹送我的。”白明珠在心里腹诽，因为你欠打。
“啊啊，那还真对不起了。”程晟焘有些无措，他以为白玥的妹妹遭遇不幸，已经??
白玥珠一眼就看出他在想什么：”别在心里咒我妹哈，她好好在家呢。”
程晟焘又吃一瘪，恶狠狠地哼了一声，不再说话了。
二人跪了半个时辰，有小童起来叫他俩进去回话。
两人踉踉跄跄站了起来，都很有骨气的拒绝了对方伸出的援手。
回到屋内站定，看顾山长好像已经消了气，坐在上座品着茶。
二人连忙行礼，但久久听不到叫起的声音。维持这个姿势很长一段时间，才听到上方山长的问话。
“你们既然向我行礼，就是懂礼，不妨和我说说你们对礼的看法。”顾之齐问道。
“学生认为，礼之存者，定亲疏，明是非。知礼者，守节也……”程晟焘越说声音越小。
顾之齐看他说完，点点头，示意白玥珠说。
白玥珠也开口说道：“礼之者，法之续者，礼法不可分割……”白玥珠淡定说完自己认为的礼是法律的补充，礼是人教的结果，只有人人学礼，礼才有约束作用。
顾之齐听了捋捋胡子，眼里浮现出满意的神色，但又马上想到这是在处理他俩的打架事情，收回了想要指导一二的心思。
“我这里和诸位商量出对你俩的处罚了，你二人看看能不能接受，不能接受就收拾行李回家去吧。”顾之齐扫视二人的脸。
白玥珠连忙说道：“学生愿意接受。”
程晟焘也连忙附和。
“不急，你们先听完再说。”顾之齐清了清嗓子：“你们二人跟着李立博士游学一个月，之后再返回学院继续读书，你二人可认罚？”
白玥珠听完之后咬咬牙，率先躬身应下。
程晟焘被一激将，也同意了处罚。
顾之齐见状补充道：“不可带你们的伴读。明日巳时在门口相见。”
两人称是后退出屋内。
白玥珠发愁该怎么和哥哥父母还有徐泾交代。
程晟焘则是有些后悔答应下来，李立的名声在他们士林之间还是过于恐怖了，最喜欢和学生钻到村里、地里，以教授贫农贱民为乐。
而顾之齐也在屋里愁眉苦脸的想，该怎么和同意留下来授课一月的老友交代，尤其是李伯山。
这边两人已经走到了宿舍，一起踏入室内。两人惊动了屋里的其他人，纷纷涌出来包围住俩人。
分别将各自的亲友团带回屋内，白玥珠看着紧盯着自己的六人，还没组织好语言，隔壁先传来一阵惊呼。
白玥珠看着众人，按按眉心痛快的交代到：“山长让我和程公子一起出去随李立博士游学一个月，不许额外带任何人。”
“什么？”果不其然炸的是李成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