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原依旧清醒,只是希望这一次能通过自残去趟医务室,顺便把监狱里的情况摸索一遍,好为下一次成功越狱提供些帮助。
狱警们围着自己,其中一个还用脚踢了踢,在试图唤醒他的过程中,狱警们已经能够确认,对方失去抵抗能力,已经晕厥。
随即,他们将北原背负拇指扣,带上看起来不粗但实则沉重的脚镣放在了担架上。狱警们知道,即便这个家伙看起来失去行动力,但保不齐他会做出怎样的反应来。
接着,几个人将他沿着监狱一层层屏障的通道七拐八拐来到了医务室。
北原认真地听着脚步声,听着开锁的声音,判断着每一次拐弯的方向,并在心中留下了一个草图。
一路上他并没有睁眼,他知道,这些狱警都不简单,面对如此囚犯,防范是第一位的,通道里的摄像头以及人力的监控,每一样都会检验此次自杀的诚信度。
医务室空间挺大,各种设备齐全,几人抬着他根据一位男医生的要求,将他抬到了ct室,经过扫描,医生给出了判断。
“按说这种伤势,不至于昏厥这么长时间的。这样吧,你们先把他关在一号留观室。”
几个人又将他抬到了一号留观室,并在那里,把他重新和铁床锁好。这才算是离开了。
北原从一进门便眯着眼睛观察着周围的一切,这里让他有一丝绝望。
往常电影里,总是会描述,医务室里会是女医生来看病,又或是有个对外的窗子,可以照进来阳光的。而这里,却是地下室!
这没有窗户,只有通风系统。
北原观察着天花板,果然,就连这里的设计,也与外界不同,天花板的格栅很密,根本无法通行一个人,可以说,更像是网格。
而这间留观室里,除了有摄像头,床和一张轻薄的毯子外,再无其他东西了,真是干干净净的房间。
男医生进了屋,说道:“好了,你不用装了,你的生命体征我是能看到数据的。睁眼吧。”
北原听到这儿也就睁开了眼,看着男医生正在准备医药包,心情却沉重起来:看来,自己的计划落空了,这里根本没可能。
北原憋了半天才问了这么一句:“你……你们会怎么对我?”
男医生头都没抬,轻笑一声道:“怎么对你我不知道,你得问那些审你的人。不过,像你这样的我见得多了。不要妄图从这里逃跑,没用的。只能给自己平添痛苦。”说着,他转过身,看了眼面前的北原。接着便开始清理起伤口来。
北原沉默着,他知道跟这个医生多说无益。
接着,医生说道:“当然,也不是完全不可能从这里出去。”
“你是想说,除非‘死’!对吧。”
“聪明!所以,还是不要瞎想了,不如好好想想审讯官到底想知道些什么。告诉他,你也就轻松了,搞不好还能提前释放。”
北原再次陷入了沉默:告诉他,只怕是死的更快!看来,这一次的实验似乎没什么收获。
“好了,你先待会儿吧,我去看看片子。”
说着,医生用脚按下气动门便走了出去。
北原四下张望,希望能从这种严密的空间里,寻求哪怕是一丝丝希望来,可最终,他还是失望了。
不多时,医生再次进了门:“好了,你可以回监室了。那边一样可以休养的。”
“我的伤到底怎样?”
“你觉得这个重要吗?都是想死的人了,还在乎这个?”
“可我还活着。”
“好吧,只是轻微脑震荡,像这种磕出血的,一般都没什么大碍的,反倒是不出血的,才会是有问题。行了,伤口已经处理过了,每天过来换药就好。”说完,医生又用脚按下了床脚下一个按键,说了句:“把他带走,明天过来换药。”
“是!”
不多时,门外走进来全副武装的狱警,解了他的手铐换做背负拇指扣便重新押解离开了医务室。
这一次,他是走回去的,周围的狱警用枪指着他的头一路走着,他也在仔细观察周围的一切,狱警见他四处观望,没好气地呵斥:“看什么看,低头走路!”
果然,正如他的设想,这里的摄像头全方位无死角地监控着一切,他走过的路也只不过是冰冷严密的走廊,两侧还有一道道气动门紧闭着,那上面没有标注什么具体信息,只能说,不是监舍。
走廊到底左拐过去又是走廊,通明的灯照的整条走廊清楚无比,前方便是一道拦路的门,一个狱警上前对着虹膜扫描器看了看,铁门才‘啪嗒’一下打开。
这道门后,两侧才是一个个监舍。此刻,监舍里很安静,不知道里面有没有囚犯。
这样的路他们走了很久,每隔一道门,就是一个区域,分为了Abc……区,这些区域指代的危险系数北原不得而知,只能感受到,这所监狱似乎很大,而且层层叠叠根本看不到阳光。
回到监舍,北原躺在了床上,他紧闭双眼回想着这一切。
无用功,人这一生要做多少次无用功才能找到那么一丝有用的价值来,北原虽说对此次‘探路’深表失望,但这也让他重新思考着,该如何从这个固若金汤的地方逃出去。
这些天他没有懈怠,一直对自己的身体强加训练,一方面是为了迎接那个虚无缥缈的‘劫狱’,另一方面,则是为了启动自己另一项技能做准备。
他想起爷爷当初说过的话。
“召唤式神,需要纯净的心灵和坚定的意志。当你召唤出属于自己的灵体时,不要急着马上与之签订契约,在和它建立联系后,一定要坚定自己的意志,否则将会有被其吞噬的风险。”
北原曾经有过想要召唤式神的想法,但,因为得不到一个契机,始终没敢去触碰这块禁地。如今,听到父母被杀,虽说不是真正的父母,但还是会愤怒,他现在需要的便是坚定这份复仇的愿望,只有不断加强这份信念,似乎才能做到那个‘坚定的意志’。
通过这次摸排,他知道,凭借自己的肉身去硬搏,根本没有任何胜算。在这样的严密监视下,他又怎能逃的出去呢!
现在,唯一的希望,便是自己监舍里那个狭小的通往外面世界的窗口了。若是召唤出的式神有那样的神力,将那个窗口打开……越狱,似乎并不是完全不可能!
只是现在的他头疼的厉害,必须得到充分的休养才能召唤式神,从而做出最为冷静的应对。他也不知道,自己将会召出什么样的式神来。
他平复了心情,准备着体能与心智的完善,准备着最后的一击……
周长青被监狱长杜秋霖叫了过来,两人一起坐在监控器前,翻看着刚刚的录像,又结合此刻北原的录像对比着看着。
“这小子一直在锻炼身体,不用说,肯定是为了越狱。”杜秋霖说道。
周长青看着此刻躺在床上闭着眼睛的北原说道:“是啊,这也很正常,毕竟他自己知道的,那些罪责只要有一条做实了,是个什么结果,他心里有数。”
“你看,这段……”说着,杜秋霖指了指录像内容,那是北原刚刚做完俯卧撑坐在地上发愣的样子。也正是菊鸣一郎联系他的那个瞬间。
周长青将镜头放大数倍,仔细观察着这个发愣的眼神,似乎是在那双眼眸中寻找着对方是思绪。
“他的眼珠从右侧转动至左侧,接着眼眶明显扩大了一下,随即又微眯……他到底在想什么?”杜秋霖不由得问道。
“是啊,这样的眼神似乎只有人在撒谎时才会做出来。他又是在什么前提下,会转眼珠?又会在什么情况下微眯双眼?……他一定是在分析什么信息,会是什么信息呢?”周长青不由得陷入沉思,并反复回放着刚才的画面。
“我觉得,他可能是准备下定自杀的决心才会是这种反应的。你看后面的情况……”说着,杜秋霖继续播放画面。只看见视频里,北原从地上站起身回到了床上,没多久便开始盯着那道门,接着又看看自己的位置,反复看了两遍后,他突然暴起一猛子扎向铁门。
周长青将这段录像又反复看了两遍,这才说道:“你看,这种反应才是下定决心想要撞门的举动。至于是不是为了自杀,我还是保留意见的。我看,他更像是在脑子里作演练,他是怕自己没掌握好度,一不小心撞死才对。”
分析完这段视频,周长青再次将录像又倒回俯卧撑的那一段。看了无数遍北原的眼神后说道:“提审!现在!马上!”
监狱长听罢,马上安排人手。周长青则是被狱警带离监狱长的办公室,朝着审讯室走去。
“这是看见什么了?鬼才啊!……这个周长青。”看到他离开办公室,杜秋霖这才小声嘀咕一句。
在他看来,监狱里寻死的囚犯不在少数,反正没什么新鲜的,想要通过自残越狱的,那也是很常见的,只是,这个犯人因为身份特殊,猛地出了这档子事,他这才把周长青叫过来,也不过是为了交待一下,可没曾想,周长青竟是要再次提审这个家伙,不会是真的发现了什么吧。
审讯室里,周长青看着头被包成粽子的北原,直接开诚布公:“想要跑?还用这么拙劣的办法?不像是你的风格啊。”
北原不说话,而是看着地面,他知道,现在还不是召唤式神的最佳时机,所以避免和对方有什么交流才好。这样起码能保持心智不乱。
看到对方没反应,周长青也不着急,而是平静地说道:“哦,对了,忘了跟你说,这个地方我们特别设置了一些结界,是专门用来对付你家乡的那些阴阳师的。想要通过法术从这里逃出去……是根本不可能的。”
北原瞳孔微缩,依旧盯着地面,控制着自己不作出任何反应。可心里实际上已经乱了,他不是失望,而是绝望!式神还没有召唤出来,一旦出来,那岂不是直接被对方扼杀!他又怎么能逃的出去?
北原实在没忍住:“你到底想把我怎么样?就这么一直关着吗?我对你们已经没有价值了,杀了我,要不,我还会自杀。”
周长青长叹一声道:“这么想死啊……还有一条没告诉你。哼,你就是死在这儿,灵魂也会被我们收走的。”
北原抬起头死盯着周长青。这一刻,他只觉得更加绝望……
林生路过蟒山下的小镇,特地做了个停留,他想看看,那个‘胖嫂农家饭’还在不在。
果然,远远地,他就看见,那家已经拉上了卷帘门。走到近前,停了车,林生干脆下车看了看,卷帘门上贴着一个告示:店面装修,暂停营业。
随即,他转到后面小巷,看到的后面的门也锁了,于是回到了车里。
“走干净了?”腾根依旧打着游戏问着。
“嗯,看来是跑了。”
“管用就行。走吧!”腾根一声令下,车子再次启动。林生却说:“也不知道业主知不知道这事儿,这两个人也够坑的。”
腾根却说:“贼嘛,你指望他能有多高的素质?能贴出一张纸来,就说明还有点儿良心。”
车子再次启动,徐徐向着盘山路而行。
来到河滩旁,车子停好,林生和腾根下了车。
两人舒展了一下腰肢,腾根便说:“今天你先去爬山。”说着,他指了指远处的高山,自己便一跃而起直接飞行而去,林生马上调集真气也跟着飞了过去。
林生不明白,为什么每一次腾根要求他爬山,都要选择在夜间,而且,一次比一次的山峰更高更陡。蟒山可真是个好地方,不说别的,就是山多!
但是,他又明白了,腾根给自己选择的这条路,似乎才是验证了自己的确是在不断进步的。只有层级提高了,才能挑战更加艰难的目标。
这一次,没有任何安全措施。他看着滕老师直接飞去了峰顶在那里等着自己,无奈,他也只能回到山脚下。只是刚刚自己目测了一下,这座山,至少七八百米高,而且,那些所谓的着力点,恐怕更加难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