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澹冷淡地说:“又来了,你泪腺怎么这么发达。”
陆云澹言语虽然冷淡,可心中却满是心疼。
孟晚闻言立马睁开眼,一脸怨念地盯着他,然后扯着被角擦了下眼泪。
孟晚气呼呼地撅着嘴,盯着陆云澹的眼睛没有说话。
陆云澹盯着她剪水般的双瞳,眼中还蒙着未散去氤氲,有种心疼的想吻上去的冲动。
他抿了抿唇,收回目光,眼神落在吊瓶上,然后再看着她,语气平平道:“你给同州打电话没?”
陆云澹好奇地想知道孟晚的求助电话怎么会打给他,而不是打给贺同州。
孟晚闻言脸上怨念的表情瞬间变成了落寞。
她垂着眼,淡声道:“电话没打通。”
陆云听了,眸光一暗。
原来如此。
“我给他打电话。”陆云澹拿起手机就要打电话,突然被孟晚抓住手阻止:“不要打。”
陆云澹盯着手背上细嫩白皙的手掌,皱起眉头,疑惑地看着她。
她眸光忧伤,缓缓松开手,语气平静道:“他故意不接的。”
陆云澹微眯着双眼,不解地问道:“为何?”
前晚在宴会厅,贺同州不顾一切的护着她,怎么过了一晚上就变了。
“他没有孤注一掷的勇气。”孟晚语气依旧平静,心中却隐隐作痛。
“那晚,我冲出宴会厅后,他爸当着所有人表态,我只会是他妹妹,绝不会有其他可能。他爸的态度就是他的态度。”
陆云澹皱眉,“这是你爸告诉你的?你有没有向同州求证?”
就凭那晚贺同州护着孟晚,有种可以为她不顾一切的举动。
陆云澹不相信贺同州会因为他爸的一句话而放弃孟晚。
孟晚沉默半晌,深吸一口气道:“我昨天下午回家就给他打了一通电话,他没接,一直到天黑都没有回我。
然后昨天晚上我又给他打了一通电话,他依旧没接,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回我。
这两通电话就是最好的求证。”
陆云澹沉默,盯着她只有满目心疼,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半晌,陆云澹开口道:“你若不介意,我可以借肩膀给你靠着哭一下。”
孟晚一怔,盯着陆云澹脸上认真的表情,不由扑哧一笑。
心中那份沉重似乎被这句话破除,陡然变得轻松了一些。
孟晚唇角微撅,“你刚才还嫌我泪腺发达,这会儿不嫌弃了。”
见孟晚笑了,陆云澹嘴角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故作正经道:“虽然嫌弃,但勉强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只是衣服给我哭脏了,你赔件新的给我就行了。”
孟晚撇了下嘴,嗔了陆云澹一眼,盯着陆云澹的衣服道:“算了,陆总的肩膀我借不起,我的眼泪没这么值钱。”
陆云澹垂眸一笑,“人虽病了,小嘴怼人倒是挺利索。”
孟晚俏皮地笑了一下,一双杏眸清澈的如星光闪烁。
陆云澹心中微动,移开眼,转移话题道:“半夜被你吵醒,我现在困的很。
我去沙发躺会儿,你自己看着吊瓶。你要是困了,叫我醒来。”
说完陆云澹起身往沙发走去,躺下来闭上眼睛。
孟晚偏头看向他。
挺括的鼻梁如悬胆般高耸,紧闭的双唇红润温泽,真是赏心悦目的一张睡颜。
孟晚微微扬起唇角,心中满是感激。
陆云澹真是一个很好的人。
好看又好心。
孟晚盯着陆云澹瞧了一会儿,突然想到什么。
她掀开被子从床上起身,一手推着吊瓶支架,一手拿着自己的羽绒服。
轻手轻脚地走到沙发前,将羽绒服盖在陆云澹身上,然后回病床躺下。
病房里暖气足,孟晚还是担心陆云澹会着凉,盖件衣服保暖一点。
陆云澹还没有睡着。
他感受到身上有东西覆盖,眼睛睁开一条缝,瞄了一眼。
看到身上的羽绒服,嘴角不自觉的微微扬起,然后又闭上眼睛。
陆云澹是真的有点困了,他渐渐的睡了过去。
孟晚为了不打扰陆云澹睡觉,硬是坚持到全部输液都完成,她才睡过去。
又是一个晴天。
温暖的阳光从窗户洒进来,陆云澹缓缓睁开眼。
他从沙发坐起来,拿下盖在身上的羽绒服,嘴角的笑意如春风拂过。
然后抬眼看向病床上安静睡着的孟晚,他那原本打算放弃的心,似乎又开始蠢蠢欲动。
这时,孙棋然推门进来,“云澹,化验……”。
陆云澹立即起身,朝孙棋然打了个嘘的手势。
孙棋然看了眼病床上熟睡的孟晚,朝陆云澹意味深长地笑了下,然后歪了下头示意,走到门外。
陆云澹走到床边,将孟晚露出来的脚轻轻塞进被里才出门。
孙棋然看着陆云澹,笑道:“难得见你如此紧张一个人,女朋友?”
孙棋然和陆云澹是高中同学,认识这么多年,除了陆云澹名义上的那个未婚妻林亚男。
孙棋然没见过陆云澹身边有过其他女人,自然好奇。
陆云澹避开这个问题,“你刚才要说什么?”
孙棋然也没追问,将手中化验单递给陆云澹,“病人病毒感染,问题不大,今天再挂几瓶水就可以出院。
胃痛要注意,一日三餐饮食要规律。有时候,突发胃痛也有可能是情绪上大起大落的一种症状表现。”
陆云澹拿着化验单若有所思,淡声回了句好。
“我还有其他病人,你还有事直接call我。”
说完,孙棋然就转身离开。
陆云澹给李琴打了个电话,然后下楼在医院附近的酒店开了间房梳洗一番,在外面吃了顿早餐才回医院。
到达VIp楼层,陆云澹正要往病房门口走去,身后突然有道熟悉的声音叫住他。
“云澹,你怎么在这里?”
陆云澹脚步一顿,转身就看到贺同州站在后面。
陆云澹心中顿感一慌,盯着贺同州,沉默半晌,淡定如常道:“朋友在这里住院,我来探望。你怎么在这里?”
出于私心,陆云澹并不想告诉贺同州,孟晚在这里。
贺同州神色忧忧,“我妈有点不舒服,在这里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