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现在时间早过了怎么办?”瑞士卷有些焦躁,“我们一直听着外面的动静,万一出去的方法根本不是走门呢?”
穆尔咸鱼躺:“我们根本不知道时间,纸人说了,不让我们在其他地方时间点离开房间。”
瑞士卷:“我自己出去。”
穆尔还没来得及阻止就看着瑞士卷消失在门口。
“瑞士卷!!!”
不消片刻,瑞士卷重新出现了门口。
男人大睁着眼,一脸崩溃:“现在好了,我猜中了,门是无法离开这个房间的。现在有两种情况,一种偏好,时间没到,我们还有时间寻找离开的方法,另一种完蛋,那就是时间早就到了。”
穆尔也试着触碰门,结果眼前一花,出现在了另一个房间里。
“看吧。”瑞士卷无奈,“好消息,我发现这个房间其实有一个很奇怪的点。”
穆尔:“镜子和古画?”
瑞士卷点头,长发被他随意地绑起来,整个人因为熬夜显得萎靡不振:“对,如果镜子和古画是作为鬼怪出现,作用是害死我们的话,就算我们取下来,鬼怪应该也能杀掉我们,到现在,也没有什么东西从那里边爬出来,只有一种可能。”
穆尔接话:“不是让那些东西出来,而是让我们主动进去。”
瑞士卷打了个响指:“有点不靠谱,但你可以暂时相信我,我也是单枪匹马在末世活下来的人。”
穆尔:“太扯了。”
瑞士卷咸鱼瘫:“我的能力叫做第六感,一种直觉,我说的是对的,目前一切还来得及,两人房大概是团队协作游戏,你不想去,我就陪你一起等死吧。”
穆尔挣扎了一会,才道:“好。”
瑞士卷眨眼:“行。”
穆尔选了梳头的角色。
直到察觉到眩晕感,瑞士卷才说了真话:“其实我没异能力,行走江湖全靠一张嘴。”
穆尔瞪大眼想扭头,却发现自己身边的环境已经变了。
-
向水想骂人。
棺材被钉起来还不算,还要活埋。
他努力放松自己的呼吸,尽量减少棺内空气的消耗,防止自己因为窒息而死。
他只能在棺材里寻找线索。
他摸来摸去没摸到任何暗门,只有一些花纹。
又在他身下的死人身上摸了半天,尸体僵硬,不知道死了几天了,衣服倒是很干净的样子,还戴了一堆的玉器。
一无所获。
他没注意,土壤落在棺材板上的声音停止了。
棺材板被敲了敲,外面的人急促地喊了一声:“向水!”
向水其实还没到生死关头,就听到肖白叫得悲痛。
他起了逗人的心思,没敲棺材板回应外面的人。
向水听到了电锯的声音,他等了一会,肖白没从正中间把木头锯下,只锯了四个角。
棺材板被一下推开了。
黑夜,血红,树影森森。
向水吓了一跳,没想到肖白的伤势比他还要严重。
只是还没看清,周围的场景就变了。
是棺材宾馆的门口。
他垂眼看手指,还没愈合,他又去看肖白。
他看得出来,肖白生气了。
肖白半张脸上都是血,没笑,眸色森冷,直直看着他,仿若鬼魅。
旁边过来的司机救了向水:“快上车吧,时间要到了!”
向水在他的视线下莫名心虚,手指还在流血,肖白没说一句话,直接上了车。
向水紧紧跟着他:“小白,你生气了?”
肖白看他一眼,伸手把他的手扯过来,没回话,安安静静给他包扎,片刻之后,又有人上了车。
“白哥,黑哥,你们不知道,我要吓死了...”
穆尔捂住他的嘴,把他拖到一边。
气氛僵冷。
瑞士卷看见肖白脸上的血也吓了一跳,不敢再开口。
他们过得很顺利,只要在那些纸人离开之后把土挖开就好,穆尔也只是受了点小伤。
瑞士卷看肖白的伤口,猜测他应该是太急,还没埋完就直接打起来了。
向水手指是疼的,肖白脸冷得吓人,手上动作倒是很轻。
向水:“我...”
肖白抬眼,打断他:“好玩吗?”
向水说不出话来了,他从来没见过肖白这个样子,就算是上次肖白要死了,也还是笑着的,在矮木市逼他吃下的时候,眼里也没有这般阴冷。
阴冷到,向水突然发现,肖白和他是完完全全的两个人。
他生气到极致,理智崩溃,大概要用拳头解决问题,比如打一架。
肖白不一样,一生气,好像就要找到问题的根源,然后彻底消灭,他向来冷静,就算是面对生死的问题,也只是默默作出决定,消失在风雪里。
向水的心好像突然落空了。
肖白:“看我为你着急,是不是感觉很爽?”
当然不是。
向水想说对不起,但是嘴唇蠕动了几下,看着那双阴冷的眼睛,脊背发凉,冷汗往上冒。
肖白的眼睛其实像是冥币。
他突然想。
在那个世界,看到冥币的一刻,他浑身发冷。就像现在。
他躲避肖白的直视,久不发作的疑心病终于爆发,肖白在属于他的世界是经历过所有的,也死过一次,卡米尔一定为他而死,所以他清楚地知道卡米尔的极限,肖白会不会从来没有替他死的意思,一切都是局,都是他的一厢情愿,都是假的。
他好像从未认识过肖白。
他突然想到之前肖白做的粥,每一碗里都有山药的味道,可他从未吃到过山药。
可是肖白的梦又如何解释。
又有人上了车。
是千朵和南亦珺。
向水怀疑如果这里没人,肖白可能会想尽各种办法让他开口。
他没听见肖白再说话。
长久地僵持之后,肖白微微低头,靠在了他的肩上。
肖白不知道哪里伤了,血还在流,炽热无比,让他的肩也随之燃烧起来。
那句对不起原本哽在了喉咙里,在鲜血接触到皮肤的一瞬间,灼热冲破了喉咙,终于说出来。
“对不起。”向水感受到那血还在流,烫得他全身都在发抖,“对不起对不起...”
他好像总是在伤害爱他的人。
卡米尔死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当时为什么不回应。他好像病了,恶劣地想要看看肖白为他着急的样子,好确认自己确实有人爱着,全身心将他供起来,为了他赴汤蹈火,在看到肖白狼狈地站在哪里,鲜血染红半身,那颗心高高吊起的同时也平安落地。
看吧,就算他生来是要死的,也有人因为他的死吓得丢了理智。
除了卡米尔,还是有人爱他的。
明明早就知道,可是非要反复确认。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好像学坏了,学会用自己的生命来戏耍别人。
都要他死,肖白要他活。
肖白要他活。
他讷讷地又说了一声:“对不起。”
他以为接下来的是惩罚,做错了事会有惩罚,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可是耳边却传来温柔嘶哑的声音,问他:
“疼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