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水再次出门，长长吸一口气，道：“伊思，我要去贝尔市。”
如果不确定的话，那就让伊思来解决吧，直接说出要求，原身对人工智能依赖这么严重，直接说出要求没有问题。
“好的，主人。伊思启动了主人名下的6号飞行器，在一分钟内会到达。”
不消片刻，空中的气流突然涌动起来，然后巨大的风吹拂脸颊，头发被吹到了身后。
栏杆外的半空之中，从上方无尽延伸的一层层栏杆之中，若隐若现一个白色的球体，快速飞过来，在眨眼之间已经到了面前，面前白色的栏杆嘟的一声，然后移动倒下，让出来一条路。
眼前的白色球体的外表圆滑，表面上有一些纹路，咔一声，门打开，朝着他的方向，落下了一道栏杆状的金属材质的锯齿，在与栏杆平行的瞬间，严丝合缝地交合，形成了一道路，直通飞行器内部。
而原本在飞行器表面与锯齿严丝合缝的部分上划，飞行器内部完全映入眼底。
向水不想承认，但他确确实实被震撼到了，相当炫酷。
他走进去，有一个座椅，面前是一块透明玻璃，只是从外面看还是白色金属，看不到里面，只能从里面看到外面。
甚至没有任何操作台，面前的桌子上摆放的是果汁和糕点。
“6号飞行器启动，前往贝尔市，预计在10分钟内到达。”
他默默地想，至少衡量时间的单位是一样的，否则他听都听不懂。
他看着飞行器飞起，目光穿过眼前的玻璃板，能清晰地看到那一个个小方格，那一扇扇门，因为太多，一个就显得太小，每一个方格都像一只小虫子，快速在眼前划过时，把他搞得头皮发麻，恶心至极，那些虫子密密麻麻，他终于发现自己是有密集恐惧在的。
大概只是几个呼吸的瞬间，飞行器的速度越来越快，他似乎听到了空气擦过飞行器的声音。
面前的环境突然宽敞，不再密闭，不再压抑，而是辽阔的，也有飞行器在空中，与他一样飞行，快速地划过天际。
却仍然能看到无数个‘井’，这些井深入土地，并且墙壁极厚，在他经过时，仍然有无数的飞行器从其中飞出来，一同到达地面，然后飞在半空。
他抬眼望去，这地面上的‘井’成了大地的孔洞。
与现实世界不同，地面上死气沉沉，没有植物和动物，所有的人类都群居在地下层层叠叠的格子里。
贝尔市是他在看新闻时看到的城市名字，生产b款机器猫的工厂就在这里，来这里不算是崩人设。
他发现，人类聚居地和功能性用地完全分开了，因为交通工具的进步，即便是几百公里，也能在短时间内到达，居住地聚集在一起，全部的生产用地聚集在一起。
在人类聚居的‘井’终于消失在视野后，经过了一片空荡荡的土地，没有任何生命迹象，在一段时间之后，遥遥的，他又看到了无数的井。
生产地。
人类被允许在外部参观，有点类似于博物馆，展示历代的机器宠物的演化，以及每一次改进的状况，以及关于已经灭绝的动物描述。
其中猫咪被描述为一种人类看到就会开心的生物。
向水站在长长的走廊里，这里人很少，旁边的墙壁上是古老的画作，是各种动物的画，还佩戴了各种描述，很难想象到，这个世界存活的人类没有见过猫咪，唯一知道真正猫咪样子的居然是人工智能，是数据记住了动物的样子。
哒哒哒。
旁边传来皮鞋踩在地上的声音，格外清脆。
“你好。”那人的面貌出现在眼前，是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他声音清脆：“你也喜欢猫咪吗？”
尹鹿看到向水点头，才道：“真巧，我也是。”
向水的目光落在他的身后，轻轻挑了一下眉，偏头道：“是啊，好巧。”
肖白走过来，一模一样的话术：“你们也喜欢猫咪吗？”
尹鹿和向水齐齐点头。
肖白：“好巧。”
介于人设的原因，肖白看起来倒是很正常，没有平常犯神经的样子，看得出来压抑得很辛苦。
他们仨沉默地走路，都在想另外两个人是装货。
半晌，肖白才憋出来一句：“我的编号是5784号，名字慕里。”
向水：“号，名字沈溢。”
尹鹿：“7289号，名字胡旯。”
通过肖白若有若无的暗示，向水终于弄明白这个伊思的好友系统，与另外两个人加上了通讯方式。
三人一起走过长长的空荡的走廊，向水走过一圈，始终没搞懂这个工厂的结构，如果这个展览区是围绕着内部的生产结构建筑，但是这个展览区走过一圈可以回到原点，那生产出的东西是从哪里运出去。
甚至没有任何可以窥探其中的缺口。
7点41了，该睡觉了，否则睡不满18个小时。
向水回到了那个人类聚居的‘井’中，这里没有所谓的白天夜晚，光源是建设‘井’的材质，四处都是光亮的，可以在房间内直接调节模式。
他生疏地进入休眠舱，闭上眼睛，彻底安静下来。
也许是因为脑子里有个东西的原因，不安让他做了个噩梦。
向封看起来特别和蔼，顶着一副墨镜，坐在椅子上，长长的腿搭在桌子上，看他时显出几分玩味：“宝贝儿子，给我倒杯水。”
他很矮，得仰头看水，接水的过程也格外狼狈，撒了三四次，两次滚烫的水撒在了胳膊上，他就学乖了，先接凉水后接热水，这样就算撒了也不会烫到自己。
他穿着很薄的t恤，衣服都湿透了，才慢吞吞地把水端过来。
向封还在玩手机，瞥眼看他：“好笨，夏天谁喝温水？”
向水皱眉，如此简单的道理对于当时的他有些难，但是他很听话，倒了水，重新接了一杯凉的。
向封坐直了一些，长腿从桌子上放下来，然后弯腰把他抱到腿上：“你过来，看这条鱼。”
向水就看向他的手机，屏幕上是一个透明鱼缸，里面有几条金鱼。
“如果它从出生到死亡都在缸里，它会思考自己在缸里还是在海里吗？”向封这样说着，弯眼，示意向水回答。
向水：“不会。”
向封点头：“如果我把一只海里的鱼扔到缸里，它会怎么样？”
向水顺着他的意思回答：“这条鱼会想，怎么回到海里。”
向封毫无预兆地扇了他一巴掌，特别温柔：“回答错了，再答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