棒梗那瘦弱得仿佛风一吹就能倒的身影,在如刀割般刺骨的寒风中不住地颤抖着。
他如同幽灵一般,毫无目的地在街头巷尾四处游荡着,整个人看上去就像一只被世界遗弃、无家可归的恶犬。
夜幕悄然降临,家家户户都亮起了温暖的灯光,人们围坐在餐桌前享用晚餐。
阵阵诱人的饭香从四面八方飘散出来,钻进了棒梗的鼻子里。
这股香气对于此刻饥肠辘辘的棒梗来说,无异于一种酷刑。
他觉得自己饿得连眼前的景象都开始模糊起来,双眼也因为饥饿而逐渐变得发黑。
“我要吃肉……”
棒梗嘴里喃喃自语道,脚步不由自主地朝着一股特别浓郁的香气方向挪动过去。走着走着,他来到了一个狗窝旁边。
只见一只刚刚出生没多久的小狗正趴在窝里,津津有味地喝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粥。
此时四下无人,棒梗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像是发现了救命稻草一般。
他蹑手蹑脚地凑近狗窝,趁小狗不注意,猛地伸手一把将狗盆夺了过来。
接着,他迫不及待地端起盆子,大口大口地往嘴里灌着热粥。
然而,这点食物对他那极度空虚的胃来说只是杯水车薪,喝完之后他不仅没有感到满足,反而觉得肚子里更加空荡荡的,饥饿感愈发强烈。
一不做二不休,棒梗索性再次把手伸向狗窝,一下子紧紧抓住了那只可怜的小狗。
他用手指死死掐住小狗的脖子,以防它发出叫声引来旁人。
随后,他抱起小狗,拔腿就跑,一溜烟儿地钻进了一条昏暗且隐蔽的胡同深处。
棒梗躲在胡同角落里,看着手中不断挣扎的小狗,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但很快就被饥饿所淹没。
他找了块石头,狠狠地砸向小狗的脑袋,小狗呜咽几声便没了动静。
棒梗生起火,连带着毛一起开始烤狗肉。
肉香渐渐弥漫开来,他不顾烫嘴就大咬了一口。
这时,秦淮茹才姗姗来迟。
她被贾张氏告知棒梗一天未归,正在到处寻找棒梗。
她一路呼喊着来到胡同口,闻到了肉香。
顺着味道走去,竟看到棒梗满嘴是血地啃着东西,面前还有一堆烧焦的皮毛。
秦淮茹瞬间明白了一切,她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棒梗。
棒梗惊恐地抬起头,嘴里还塞着肉,含糊不清地叫了声妈。
秦淮茹冲上前去给了棒梗一巴掌,棒梗哇地哭了出来。
秦淮茹心中五味杂陈,既心疼儿子饿成这样,又痛恨他做出如此残忍之事。
“妈妈...我饿...”
棒梗哭着。
秦淮如也哭了。
她不知道自己上辈子做了什么孽,亲生儿子竟然没人要了,任其自生自灭。
“好儿子,妈妈带你回家吃饭!”
秦淮如哭了,搂着浑身脏兮兮的棒梗。
她决定跟许大茂摊牌,必须把棒梗接过去一起生活,否则把他放在贾家,她不放心,指不定哪天就饿死或者冻死在街头了。
就在此时,不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几道明亮的光柱划破了黑夜的寂静,正朝着这边匆忙赶来。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那只可爱小狗的主人——张三一家人。
原来,张三刚刚只是转身回屋里取个东西的工夫,等他再次走出门时,却惊愕地发现原本狗笼子里的小狗竟然不见了踪影,就连给小狗准备的那碗热气腾腾的香粥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张三怒不可遏,心中暗骂:“这偷狗贼真是胆大包天,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如此肆意妄为!”
于是,张三心急如焚地带着妻子和孩子开始四处寻找小狗的下落。
他们沿着街道一路打听,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的线索。
终于,在经过一番苦苦寻觅之后,一股诱人的香气飘进了他们的鼻中。
凭借着敏锐的嗅觉,一家三口顺着香味一路追踪而来。
“媳妇,你快瞧!那不就是咱们专门用来喂狗的那个白瓷碗嘛!”张三激动地指着前方不远处地上的一只白瓷碗喊道。
听到丈夫的呼喊声,张三媳妇赶忙定睛一看,果然看到了那只熟悉的白瓷碗静静地躺在那里。
还没等张三夫妻二人从找到白瓷碗的喜悦中回过神来,张三媳妇突然又是一声惊呼:“老张,你快看呀!那个黑乎乎的东西像不像咱家的小狗啊?”
她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向地上那黑乎乎的一团物体。
经媳妇这么一提醒,张三连忙举起手中的手电筒,将光线聚焦到那个黑影身上。
随着光芒逐渐靠近,他们终于看清了那个黑影的真面目,可不正是自家丢失的那只小狗嘛!
只见小狗已经失去了大半边腿,黑乎乎的,外边染着鲜血,有些吓人。
更让人触目惊心的是,小狗的脖子上还挂着那串小巧玲珑的铃铛,与自家的一模一样,显然不会有错。
看到眼前这番景象,张三顿时气得火冒三丈,他瞪大双眼,恶狠狠地盯着站在一旁、满脸惊恐的棒梗,大声吼道:“好你个小兔崽子,是不是你把我家的狗给偷偷烤着吃了?”
棒梗被吓得脸色煞白,身体不停地颤抖着,眼泪像决堤的洪水一般从眼眶中涌出,嚎啕大哭起来。
他一边哭一边抽噎着说道:“这……这是我捡的呀,真的不是偷的,它……它自己跟着我跑过来的啊……”
站在一旁的张三气得满脸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怒目圆睁地吼道:
“我去你妈的,你可真会捡!你是不是从我家狗笼子里捡走的?我告诉你,这小狗可是我花了大价钱刚刚买回来的宝贝,结果你们居然把它给烤着吃了!”
听到这话,秦淮如的心猛地一沉,她意识到棒梗这回闯下了大祸。
她赶紧走上前去,一脸愧疚地对张三连连道歉:“对不起,实在对不起,孩子还小,不懂事,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跟他计较。您的狗多少钱,我们一定照价赔偿给您!”
然而,张三并没有因为秦淮如的道歉而平息怒火,反而更加愤怒地骂道:
“赔钱?就凭你们能赔得起吗?这可不是普通的狗,而是极为罕见的德国纯种牧羊犬!这种品种的狗在市面上根本就是有钱都买不到的,我可是足足等了半年时间,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好不容易弄到这么一只!现在倒好,全让你们给毁了!”
秦淮如一听这话,心里不禁犯起了嘀咕,她仔细看了看那只所谓的“德国纯种牧羊犬”,怎么看都觉得只是一只普普通通的土狗而已。
于是,她着急地反驳道:“您可别讹人啊!这明明就是一只再常见不过的土狗,在农村里到处都是,根本没人稀罕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