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是每个人对于错误的决定,都能够愿意去承担的。往往有些事,一旦开了头,就真的没有了回头路。这就是人性,复杂而多变,令人难以捉摸。兰市这座小城,对于其他各地的城市人民而言,充满着许多旧时代的建筑与文化,与新成立的中国似乎显得有些格格不入。然而,在苏智灿从京都回到兰市后的三个月内,这座小城不知何时悄然兴起了一股所谓的复古之风。这股风潮在大多数人陷入狂热之际,却也让一部分人感受到了一股与众不同的暗流在涌动,仿佛预示着某种不寻常的事情即将发生。
这一日,苏智灿正在书局里整理着来自京都几所大学这几年的考核题材,心中却总有些心神不宁,仿佛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三爷,少奶奶让我通知您赶快回家……”就在这时,苏老管家的儿子苏忠突然从办公室外推开门,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急切地说道。
“嗯?发生什么事了?”苏智灿虽然不怎么喜欢苏忠这般毛手毛脚的模样,但还是很和气地问道。
“家里来了一些穿红色衣服的青年,跑到家里什么也不说,拿着棍子到处砸。”苏忠的话让苏智灿大吃一惊。他心想,唐宅在兰市可是有头有脸的大户人家,竟然还有人敢明目张胆地行恶事。愤怒之余,他不由得将手中的书狠狠地丢到了地上。
“警察干什么去了?这群人简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走!”苏智灿担心家里人的安危,顾不上多问,便直接略过苏忠,率先跑了出去。
“三爷,你慢些!三爷!”苏忠在后面焦急地叫喊着,而苏智灿却根本没有心思去理会。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尽快赶回家中,确保家人的安全。
苏宅大堂内,气氛紧张而压抑。
“老爷子,我也跟你这么一说,毕竟我们父辈也都曾从你这拿过一些好处。兰市的封建迷信已经传到了领导人的那边,上面决定提前启动‘闻荡运动’,兰市作为重灾区……”刚刚走进门口的苏智灿,看到一个身穿红色衣服的青年没有参与到其他人的破坏行动中,而是站在苏易方老先生面前,侃侃而谈。
“灿哥儿,灿哥儿,我不是让你赶紧走嘛,快走呀!”这时,被两个红衣男子抓住肩膀的唐纤娘看到走进来的苏智灿,奋力挣脱开两边的人,跑到他的面前,挡在那些打算过来抓他的人前面。
“三哥,回来的这些天也没见你找我呀,还挺想你的。”那边那个明显是领导人的红色衣服男子挥舞了一下手,示意其他人先不要动手,然后从苏老先生身边经过,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后向着苏智灿这边走来。
“你是,兰市市委书记的小公子吴少,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是书记的意思?”苏智灿伸手握住唐纤娘的手掌,将她拉到自己的身后,然后开始仔细打量着这个光天化日之下敢来到他苏家捣乱的人。这一看,他不由的大吃一惊,实在没想到竟然是他。作为兰市的两个大家族,苏家和吴家自然是有所接触的。这也让他明白为什么没有公安局的人过来。不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苏智灿的心里充满了疑惑。
“等会,我先替你介绍一下其他人。正在砸桌子的是张市长的儿子,他旁边吆喝的起劲的是刘市长的公子,你媳妇面前的是公安局局长的少爷……”吴少看着面前一个个吐出的名字,再看着那些听到声音看过来的几人,苏智灿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这次看来,是没有转机了。他自己清楚地知道这些名字意味着什么。
这时,那边的苏易方老先生终于在愣神中醒了过来。随着他的一声轻叹,成功地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而苏智灿却从他的眼中读到了决然,唐纤娘的手也从他的手掌中缓缓地抽了出来。
“楼倚春江百尺高,烟中还未见归桡,几时期信似江潮?花片片飞风弄蝶,柳阴阴下水平桥,日长才过又今宵。哈哈哈哈哈哈……”苏易方带着不舍带着满腔的悲切,向着耸立在客厅中的红木柱撞去,没有半点犹豫。
待红衣团们反应过来,打算向前查看时,苏智灿转身急忙跑去。
“给我把他抓住,别让他跑了!”吴少立刻让人去追击逃跑的苏智灿。不过,还没走两步,他就让其他人不要追了。此时发生了一个戏剧性的转折,原来此时的他竟然被唐纤娘用一根发簪给制住了行动。而苏智灿这时却还没有逃离开来,毕竟他的后面依旧还有两个人跟在后面。不过好在毕竟是在外面当过兵的人,他的体力要比那两人持久得多。没多久,就已经把他们甩得看不到人影了。
苏智灿这才找了一个比较破旧的旧房子躲了起来,打算晚上回去拿些盘缠,明天去上访京都,讨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