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冰张了张嘴巴,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算了。
先当一个恶人。
她要是马上改变,不得把胆小的聂明睿吓死。
“不想挨打,先到炕上躺好。”
聂明睿身体瑟缩下,缓缓站起身,几次犹豫试探,就是不敢真上炕,他嫁入沈家一年多,睡的一直都是柴房。
“快点。”
沈冰无法,只能语气不耐的催促。
聂明睿不敢耽搁,半躺在炕上,喝着妻主递过来的小米粥,还有种不真实感。
妻主真的没打他不说。
在隔壁赵姨家借了小米,煮出来的粥,还给他喝了。
沈冰怕聂明睿不自在,把粥递给他,警告他不要下炕后,就出来了。
她站在院中,望着摇摇欲坠的茅草房,东倒西歪的篱笆墙,和倒在地上的木门。
这种地方,确定能住人,不会睡的正香时,被活埋了。
她发现自己头更疼了。
搜寻原主的记忆,后山有不少草药,她和聂明睿的伤都需要。
呜呜……
她后悔了。
院长妈妈是一个退休的老中医,由于她在孤儿院待的时间最长,院长妈妈不止一次,说要教她医术,当初就算不喜欢,也该好好听。
谁知道?
有一天会跑到落后的古代。
她从小对数字敏感,无意中,听别人说过,会计工资高待遇好,工作时间还短,就一门心思要当一个出色的会计,一百头牛拉不回来那种。
现在才深刻意识到。
爱好!!!
能当饭吃吗?
原主的记忆,清楚的告诉她,坐堂大夫有多吃香。
唯一值得庆幸的,院长妈妈为了所有孤儿,身体健健康康,特意在孤儿院后面种了一大片草药和蔬菜。
院长妈妈经常说的一句话就是,“食疗比吃药打针好,所有宝贝不许挑食。”
一开始。
她是不喜欢的,觉得味道怪怪的,后面时间久了,一顿不吃,感觉浑身不舒服。
就算搬离孤儿院,她每天早餐也是药膳粥。
简单的头疼脑热,磕伤碰伤,经常帮院长妈妈熬药的她会。
药材的处理炮制她会,那时,还是院长妈妈逼着学的。
每年有不少吃不完,院长妈妈忙的没有时间,就让她处理。
她虽不会看病,治疗各种疾病的药方,倒是不少,并且记忆犹新。
她小时候,属于那种特别调皮的,每次被院长妈妈抓住,就会变成一个闷葫芦,下次继续犯。
院长妈妈无法,为了让她长记性,给她一本厚厚的中医书,上面各种疾病的治疗方法,都有所记载。
每次一犯错,就会让她背,搬离孤儿院那天,那本快要被她翻烂的医书,还在行李箱中,园长妈妈作为离别礼物,送给她了。
家里实在太穷了,她也舔不下脸,再去邻居家借食物。
找遍整个家,除了一把生锈的砍刀,连个像样的背篓都没有。
无法。
只能拿起漏了一个洞的背篓,先用野草垫在下面。
找机会。
问一旁的赵氏,赵氏早年家中就是卖背篓的,就是不知道人家愿意教不?
她不是有多好学,是家中空空如也,一个铜板都没有了。
“我去后山,晚些回来,锅里还有一点粥,你晚上吃。“
沈冰完全是习惯所致,院长妈妈从小教育,去任何地方要事先报备,否则会让人担心的。
聂明睿以为自己幻听了,妻主离开,从来不会与他说。
有时候。
他还以为在屋里,结果推开门,里面空空如也。
不对。
妻主和他说,他要回答才对,“好的。”
沈冰听到回应,满意的离开了,有人在家等着的感觉不错。
过去十三年,她无论工作多晚,等待的永远是冰冷空旷的家。
从她搬离孤儿院,就再也没人回应了。
莫名。
她的心情十分愉悦,在这个女子为尊,男子生儿育女,操持家务的时代。
赚钱养家。
那就是她的责任。
望月村,是十里八村最穷的,没有一个读书人,都是土地里刨食,靠天吃饭的。
几年前。
有一个猎户死在山上,被找到的时候,尸体残缺不全,似乎被某种大型野兽咬伤的,从那以后,没一个人敢去后山。
她打算先去后山边缘探探,最好能找些常见的药材或者食物。
靠近山角,杂草丛生,一看就是多年没有人上去过。
沈冰钻进林子,在外围找了不少蘑菇,木耳,银耳,还有榛子。
没多久。
背篓就满了一大半。
她向深山的方向看了眼,果断转身,继续在外围寻找。
在一处荆棘丛下,居然让她找到一片侧柏叶,这种药有止血凉血,化痰止咳,生发乌发,可用于咯血、便血、吐血、肺热咳嗽、血热脱发等。
药效特别好,炮制方法也简单,说不定能卖个好价钱。
收获颇丰。
沈冰走出丛林的时候,才发现天色暗了,脚下步伐加快,她才不想,留在后山和野兽做伴。
路过田地的时候,在田埂上发现一把野葱,直接打包带回家。
她远远就见到,院中石凳上,坐了一个人,不用想,那人定是不听话的夫郎。
聂明睿在妻主走后,就坐在院中,他先把昨天加急的衣服缝补好,麻烦旁边赵姨的大女儿,赵姐帮忙带到镇上。
村里没有人家需要缝补衣服,他的活,都是在镇上上工的赵姐,帮忙接的。
缝补衣物赚的钱,他和赵姐六四分,算是给她的辛苦费。
一年多。
如果没有旁边的帮衬,他早就饿死了。
“让你在炕上躺着,你跑出来做什么?”
沈冰突然出声,让低头专心缝补衣物的聂明睿吓了跳,在他手中的针,扎进手指前,被夺走了。
“妻主,这件千万不能弄脏了,这是镇上李员外家的。”
沈冰望着聂明睿一脸焦急,又不敢上前的样子,脑海中闪过一幅幅画面。
“扫把星,今天赚的银两快点给我。”
“你个晦气东西,害得我又输了,除了缝缝补补,你还会干什么?看着就让人烦。”
原主说着,抢下聂明睿手中的衣服,丢在地上,就要用脚踩。
聂明睿脸色发白,不管不顾扑过去,把衣服护在身下。
原主越看越生气,把聂明睿打的鼻青脸肿。
沈冰暗暗咬牙,实在想不出,这世间居然有如此厚脸皮的人。
一边打骂,一边心安理得,花着夫郎辛苦赚来的银两。
这种人就该拖出去游街。
很快。
她想到自己现在用的就是原主的身体,默默又把这种想法打消了。
“看把你吓得。”
沈冰说着把衣服放在聂明睿腿上,“晚上吃了吗?”
回应她的是肚子发出的“咕噜”声,聂明睿涨红了脸,低垂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