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碰硬她自是敌不过,但用点药和手段她还是可以的。
郁沉云停下脚步,他没有放开施寒岄,而是侧头往自己肩上嗅了嗅,“臣今日有沐浴,没有熏香。”他解释道。
他想,方才清正殿燃了香,约莫就是清正殿那香的味道沾上了他的身。
见他停了脚步,施寒岄没有立即扎他,只道:“没熏香也一股子脂粉味,赶紧放本宫下来!”
脂粉味?郁沉云迷茫了,他都不用脂粉,哪来的脂粉味?
但郁沉云还是把施寒岄放了下来,他再不放人,施寒岄就要扎他了。
他不知道那针有什么作用,怕的就是他被扎麻木了,没法护送公主回府。
郁沉云放下施寒岄后,立即将自己的手臂递了过去方便她搭着,施寒岄犹豫片刻,没有拍开他的手,她只想快些回府,不想再同他争执。
“公主,慢些走。”郁沉云一路上都低头关注着她的走姿,发现她越走越快,郁沉云的心往上提了又提。
施寒岄稍放慢了脚步。
“公主,臣今日能不能回公主房里去歇息?”郁沉云试探问道。
施寒岄不太想同意,“驸马为何又想回本宫房里了?就不怕丹青院的两个美人伤怀?”
施寒岄查过映雪和舒璐,她知道舒璐约莫是于郁沉云的计谋有益的女子,郁沉云去春楼,应主要是为了带回她。
映雪,是实实在在的风尘女子,也是个可怜人。
她并非瞧不上风月之地的女子,只是不喜欢与多个女子有纠葛的男人罢了。
郁沉云正色道:“臣这几日反思了,臣不该与公主置气,出府放浪。公主尊贵,臣不该要求公主哄臣。臣知道错了,公主能否原谅臣这次,允臣回院里伺候?”
那日早膳被施寒岄气走后,郁沉云一开始是很生气。
不过这三日来,他先是生气,气施寒岄不信他,不关心他,不在意他还拿身份压他。
可他转念一想,他们才成婚不久,对于今生的施寒岄来说,他就是个突然跳出来的驸马,她本就如履薄冰,若不多留心眼,哪能安然活下去?
这么一想,郁沉云觉得施寒岄不信他也情有可原。
至于不关心不在意他,他都还没有打动公主的心,怎能急功近利,急于求成要求公主关心在意他?
这么一想,郁沉云觉得这次置气都是自己的错。
她喂药怎么了?也没喂毒药不是?
她拿匕首抵着他怎么了?也说明她对自己卸下伪装了不是?
她不问他去春楼怎么了?去春楼本就是他的错,就算是办正事也是他的错,好男子就不该踏足那烟花之地。
她不问那两女子怎么了?带人回府本就是他不对,无论什么理由都是他不对,好驸马就不该有这行为!
三日来,郁沉云越想越觉得自己大错特错。他赌气放浪,公主误会了或是真对他失望了如何是好?
今日若不是皇帝突然宣他进宫,他本也要主动去公主面前负荆请罪好好解释认错。
认错了?他不是为着那夜的事情恼得很的吗?
“可终究,驸马还是放浪过了。”施寒岄说得含蓄,意思是他放浪过了,在她这就别妄想其他了。
郁沉云仔细想了想施寒岄这话的意思,他压低声音道:“臣只是装得放浪了,没有真的浪荡!臣去春楼是为了带回那个舒璐,她是指证郁承元的证人,那个映雪,是唯一能劝得动舒璐的人,所以臣才为她们赎身的。”
施寒岄沉默不语,这些她都查到过,不稀奇。
郁沉云想了想,又道:“臣也没有让人近臣的身,臣没有碰过旁的女子,也没有允她们碰臣。臣也没有喝春楼的酒。”
施寒岄脚步未停,但却扭头看向了郁沉云。
郁沉云突然想起在春楼门前那一幕,“就是在春楼门前的时候,那个什么于三公子喊臣,臣一时不察,被一女子揽了下腰。但臣立刻就推开她了!那身衣服臣回府换下后也扔了。”
最后,郁沉云看向施寒岄,正色总结,“公主,臣真的没有放荡!”
施寒岄唇角微扬,“这都是驸马的一面之词,没有人证物证,叫本宫如何相信?”
“谁说没有!”郁沉云一下就急了,“那春楼里的好些女子都能为臣作证!那个映雪也能为臣作证!臣清清白白!”
“本宫怎知,驸马不是与她们串通一气?”施寒岄笑道。
郁沉云犯了难,这他确实没法证明。他心都在滴血,这下好了,玩过火了,公主真觉得他不干净了,该怎么办?
施寒岄见他低垂着头不说话,转而道:“不过本宫有法子帮驸马证明清白。”
郁沉云抬眸看向她,用眼神询问是何法子。
施寒岄从腰间荷包里掏出一颗白色的东西,圆状,大小约莫一指节。
她将其递给郁沉云,道:“这药是本宫命惜海特制的,专验男子清白,半年内无欢好之事的男子服之,无甚影响,可若半年内与女子欢好过的男子服之,轻则不举,重则……”
施寒岄话都还没说完,就见郁沉云飞快接过那“药丸”塞进了嘴里,囫囵干嚼几下后咽了下去。
施寒岄怔怔看着郁沉云,嘴里将那未说完的两字轻轻吐出,“丧命。”
郁沉云仿佛没听到施寒岄的话,他咽下后,对施寒岄道:“臣吃完了。”
施寒岄停下脚步,郁沉云有些紧张,他不都吃了吗?难不成是动作太快,让公主不满了?
施寒岄搭在他手臂上的手突然抬起,落在他肩上,“本宫走累了,还不快抱着本宫?”
郁沉云呆愣了片刻,而后他眉眼弯起,语调雀跃的应了声“是。”
一弯腰,便将人紧抱进怀中。
路上,施寒岄没忍住笑出声,郁沉云纳闷,“公主为何事开怀?”
施寒岄摇头不语,她才不会和这呆子说,方才那药丸验不了什么清白,但今夜要叫他难眠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