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贺青衣的狂妄之语,袁伯庆面无表情的挥了挥手。
左右帮众见状,自是不敢怠慢。
他们挟住贺青衣双臂,随后直接将其倒拖了出去。
贺青衣从众人眼前消失之后,原本嘈杂的会场,此时重归死寂。
其实按理而言,漕帮做的是江湖买卖,日常也少不了要和三教九流打交道。
而这天底下的人,全都是追名逐利之辈,他们贪名利生欢,自然会结愁情怨孽。
如此一来,便也少不了会闹出性命官司。
漕帮势大,杀人也是惯常的事情,民不举,官不纠。
闹到最后往往也都是不了了之。
而现如今,贺青衣又没闹出人命,按理来说是不应该接受如此严重的处罚才对。
众人心中虽有疑虑,但却并没有人敢循声发问。
毕竟帮主权势滔天,此时谁又敢忤逆于他呢?
袁伯庆目光如炬,扫视在场众人,冷声道:“我知道你们心中都有疑惑,但此事我自有分寸。”
“漕帮立帮百年,帮规森严,贺青衣擅自行事,挑战帮规,若不严惩,何以立威?”
众人闻言,皆是低头不语。
他们深知袁伯庆的脾性,此时若再多言,恐怕只会引火上身。
袁伯庆见状,这才缓缓站起身道:
“好了,今日之事便到此为止,尔等回去之后,务必约束手下弟子,不得再闹出这等事情。”
“是!”
众人一时齐声应道,他们对此自是不敢有半点迟疑。
“好了,你们既然已经知晓其中厉害,那就先行退去吧,至于崔元福,你先留下。”
袁伯庆此言一出,众人皆是心中一凛。
崔元福更是面色骤变,但他还是强忍心中思绪,一直等到众人离开之后,他这才壮着胆子,缓步上前,躬身行礼道:“不知帮主留我,所为何事?”
袁伯庆并未立即回答,而是缓步走到堂前。
他目光深沉,似乎在思索着什么重要的事情。
过了许久,他才缓缓开口:“崔元福,你跟随我也有数十载了吧?”
崔元福闻言,心中更是忐忑,他不知袁伯庆此言何意,只能小心翼翼的回道:“回帮主,确有此事。”
袁伯庆点了点头,他转过身来,目光如炬的盯着崔元福道:
“那你可知,我为何将你留下?”
崔元福知道今日这帮主的性子可算不上有多好。
因此闻言,他的额头上,也随之渗出了许多细密的汗珠。
思索良久,崔元福这才壮着胆子道:“属下愚钝还请帮主明示。”
袁伯庆冷哼一声,他走到崔元福身前,用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崔元福啊崔元福,你跟了我这么久,难道还不了解我的脾性吗?”
崔元福闻言,身子更是一颤。
“帮主的意思,是想要取贺青衣的性命?”
崔元福这句话一出口,整个金钩堂内的气氛顿时为之一凝。
他偷眼望向袁伯庆,只见对方的面具之下,一双眼睛犹如寒星,闪烁着令人心悸的光芒。
袁伯庆并未立即回答,而是再度拍了拍崔元福的肩膀,沉声道:“你果然是个聪明人。”
“贺青衣此人,心高气傲,又擅自行事,今日我若不将其逐出漕帮,日后她定会闹出更大的乱子。”
“但被逐出漕帮之后,她必然会心生不满,挟私报复,既然如此,我留她何用?”
袁伯庆说到这里,语气微微一顿,他的目光似乎穿透了金钩堂,看到了更为遥远的地方。
“漕帮立帮百年,帮规森严,但同样也树敌众多。”
“若我等都不按规矩办事,日后这漕帮又还能存续几载?”
“所以她贺青衣必须死!”
崔元福听到这里,背后已经渗出了冷汗。
他深知袁伯庆的手段,也明白自己此时若是稍有迟疑,恐怕就会步了贺青衣的后尘。
于是,他连忙躬身行礼,颤声道:“属下明白,属下这就去办。”
袁伯庆见状,这才缓缓点了点头。
他转过身,重新坐回了主位之上,语气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去吧,做的干净利落些,莫要留下任何痕迹。”
“是!”崔元福应了一声,随后转身快步离开了金钩堂。
夜色如墨,金钩堂外,一阵凉风吹过,带走了些许的燥热。
而另一边,袁越也已经来到了那大宅院之中。
由于王忠和秦月卿先行了一步,所以此时当袁越返回时,他们已然在门口等候了许久。
见到袁越后,两人赶忙迎了上来。
秦月卿欢欢喜喜道:“公子,你去哪了,怎么现在才回来?”
袁越看着一脸笑意的秦月卿也不免心情大好。
他面带笑意道:“怎么,我就迟回来一会儿,你这就想我了?”
秦月卿闻言,脸颊上顿时泛起两团红晕。
她娇嗔道:“公子莫要取笑奴家,奴家只是担心公子安危。”
袁越哈哈一笑,他伸手轻轻拍了拍秦月卿的肩膀道:“好了,我没事,咱们进去吧。”
两人相谈甚欢,但王忠却依旧如木头一样,站在旁边,一言不发。
不过好在袁越也早就习惯了他这个死德性。
说罢,三人便一同进了宅院。
至于这院落里的下人,本就是叶媚娘买给袁越的。
所以此时见主子回来,他们一个个自然是礼貌恭迎。
“恭候主子回府!”
声音来的突然,此时也着实是吓了袁越一跳。
他赶忙挥手示意道:
“好了,你们无需多礼,管家是哪位?让我认识一下。”
说完,人群中径直闪出一名体型肥硕的中年男子,他个子不高,脸上更是时常挂着笑容,此时赶上袁越询问,他不敢迟疑,径直答道:
“回主子的话,在下云玉郎,见过主子。”
“云玉郎?这名字倒是文雅的紧啊!”
云玉郎闻言咧着嘴笑道:
“主子取笑了,这名字是父母打小取的,料想他们也不曾想到,我会生的如此肥硕模样。”
“说起来,倒也是有些对不住这名字了。”
袁越摇了摇头道:
“以貌取人,只是一些无能庸才会做的事情。”
“好了,云玉郎就请你就先带着我看看这府邸是何模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