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隍庙里的一把火,于整个皇都而言,根本掀不起半点风浪。
袁越这几日整天窝在府中闭门不出。
醉仙楼里的老鸨子一连来请了几次,袁越都是闭门不见。
因为对于他而言,自己现在要钱有钱,要势有势。
若是再去青楼厮混,就着实是显得有些不合时宜了。
而正是因为这一点,皇城中可有不少女眷都在抱怨袁越忘本。
曾经在他身上,可没少花银子,这下倒好,一时得势,竟直翻脸不认人了。
可对于这些不痛不痒的讥讽,袁越自然不会在乎。
秦月卿瞧见袁越这副出神的模样后。
她忍不住凑到近前问道:
“公子,你在想什么呢?如此认真,不如也说来给我听听啊!”
袁越回头笑道:
“没什么,对了,你还记得我之前说过要开脂粉铺子的事情吗?”
“这两日得闲,我想咱们不如就把这事情敲定下来,你看如何?”
秦月卿闻言,微微一愣,随即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公子,这可是好事啊!若能开间脂粉铺子,咱们不仅能自给自足,还能赚上一笔呢!”
袁越见她高兴,心中也是颇为得意。
“是啊,我也想借此机会,为咱们将来的生活打些基础。”
秦月卿点头赞同,随即又有些担忧地问道:“只是,这开店之事,诸多琐碎,咱们两人能忙得过来吗?”
袁越闻言,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放心,我已经有了打算。咱们可以先请个有经验的掌柜来帮忙打点,等一切上了轨道,再作打算。”
秦月卿听罢,心中的疑虑这才打消。
她知道袁越向来心思缜密,做事有条理,因此便也不再多问。
只是思索片刻后,她仍是觉得有些不妥。
于是试探性的问道:
“公子,那此事,我们要不要知会父母一声呢?”
袁越摇了摇头道:
“不必了,这也不算是什么要紧的大事,惊扰他们做什么?”
“还有,我也不想和他们有什么太多的牵连,若有可能,我得想办法,把自己从袁家除了名才是。”
听道这话后,秦月卿顿时有些发愣。
“啊?!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袁越摇了摇头道:
“一言难尽,你也不要多问了。”
嘴上虽是这么说,但袁越心中却也不免暗自悱恻。
自己那“爹娘”可一直都在谋划着造反大业,成了还好,只要不成,便是诛九族的罪过。
自己就算胆子再怎么大,也不敢和这两位坐在一条船上啊!
不过这种事情,袁越当然不好向旁人提起。
见袁越不愿多说,秦月卿自然不会再去追问什么。
而与此同时,贺青衣在小院中也修养了约有七八天的时日。
在妇人的精心照料下,她的伤势渐渐好转。
虽然还不能下床走动,但已能坐起身来,与妇人闲聊几句。
妇人见她性格坚韧,又知书达理,心中也颇为喜爱。
两人相处之下,倒也渐渐有了些母女般的情谊。
妇人姓柳,冠了夫姓,便唤作张柳氏。
这一日,阳光明媚,微风不燥。
贺青衣坐在窗前,手中拿着一本旧书,静静地翻阅着。
张柳氏端着一碗热汤走了进来,见她如此专注,便轻声笑道:“妮子,身子刚好些,别太累着了。”
贺青衣抬头微笑,感激道:“大娘,您总是这么细心照顾我,真不知该如何报答您。”
张柳氏闻言,摆了摆手:“说什么报答不报答的,能救你一命,也是我的缘分。你只需好好养伤,便是最大的报答了。”
说到这里,张柳氏话锋一转,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自顾自道:
“对了,说来也奇怪,这两日附近倒是多了不少的生人。”
贺青衣闻言,心中微微一动,她当即放下手中书卷。
而后看向张柳氏道:
“生人,什么样的生人?”
张柳氏想了想,道:
“老婆子我活了大半辈子,这附近的人我都认得,可这两日确实多了不少陌生的面孔。”
“看起来鬼鬼祟祟的,也不知道这些人是做什么的。”
贺青衣闻言,心中不禁暗自戒备。
她担心这些生人是崔元福派来寻找自己的。
若真是如此,那自己和张柳氏都将陷入危险之中。
想到这里,贺青衣赶忙问道:“大娘,您知道这些人是从哪里来的吗?他们有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
张柳氏摇了摇头道:
“这个老婆子我就不知道了,不过他们看起来虽是鬼祟,但好在也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贺青衣闻言,心中稍稍放宽了一些。
但她知道,自己不能掉以轻心,必须时刻保持警惕。
她看向张柳氏道:“大娘,您这两日出门采药的时候,一定要小心一些。”
“要是遇到什么可疑的人,你定要小心避开,千万不要与他们起冲突。”
张柳氏闻言,点了点头,道:“妮子,你放心,老婆子我一把年纪了,这点事情还是晓得的。”
说完,张柳氏将手中的热汤递给贺青衣,道:“来,妮子,先把这碗汤喝了,补补身子。”
贺青衣接过热汤,可汤药刚刚入口,她便觉得有些不妥。
随即一口喷出道:
“大娘,你这药是从哪来的?”
张柳氏见状,一脸惊慌道:“怎么了妮子?这药可是我从村头李大夫那里抓来的,应该没有问题啊?”
贺青衣闻言,心中顿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她强忍着不适,急声问道:“大娘,你可曾见过抓药之人?他长什么样子?”
张柳氏回想了一下,道:“是个年轻的后生,看起来挺老实的,怎么了妮子?你是怀疑这药有问题?”
贺青衣点了点头,心中已然明白了几分。
这药只怕是被崔元福等人动了手脚,想要借此机会害了自己。
想到这里,她赶忙将药碗放到一旁,急声道:“大娘,这药有问题。”
张柳氏闻言,顿时吓得脸色苍白。
她颤声问道:“那,那该怎么办啊?妮子,你可有解毒之法?”
贺青衣摇了摇头,心中亦是焦急万分。
她知道自己现在身受重伤,根本无力与崔元福等人抗衡。
而若是自己有个三长两短,那张柳氏只怕也要受到牵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