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承军闻言,夹菜的筷子顿了顿,抬头看向厉奶奶宽慰道:
“孩子们都长大了,都有自己的想法,能不能在一起都让他们自己选择吧,您还是别操心了,儿孙自有儿孙福,您呀,就每天吃吃好吃的,找院里的老太太聊聊天,打打牌什么的,怎么快活怎么过。”
厉奶奶眼神愣了愣,似乎想到了什么,没再问了,点了点头道:“也是,随他们去吧,你说得对,儿孙自有儿孙福。”
要是两人真有缘分,分开了也能再回来,要是没缘分,强迫也没用。
厉奶奶倒是看开了。
厉朵朵在一旁扒着饭,听着两人的对话,心里总觉得不对劲,小眼睛滴溜溜的转。
“爸,哥是不是在追微微?微微不答应他?”
厉朵朵实在是好奇,忍不住问道。
厉承军看了眼自家好奇的小女儿,淡淡然点了点头。
“活该,虐妻一时爽,追妻火葬场咯。”厉朵朵吐槽道。
“你这个死丫头,胡说什么呢?什么火葬场,尽说些不吉利的话。”李女士戳了戳厉朵朵的脑袋没好气的道。
“你哥好好的,什么事儿都没有,不就是找对象嘛?微微不答应,等他回来我给他找,多的是女孩子想嫁给他呢。”
一听这话,厉奶奶叹了口气。
微微多好的孩子呀,她从小看着长大的,自家的小孙子不懂得珍惜。
当妈的也脑子不好使。
“你也别说朵朵,孩子们的事儿让他们自己处理,你也别瞎操心。”厉奶奶道。
“是,妈。”
李女士不敢顶嘴,自知自己理亏。
以前自家儿子不喜欢于微,她也不喜欢,就想尽法子解除婚约,这下好了。
儿子又喜欢人家了,李女士心里担心,儿子会不会怪她擅自主张帮他解除婚约了。
厉朵朵看到自家老妈在奶奶面前哑声了,低头扒饭偷笑。
心里暗想:她的找个时间给哥哥打个电话去问问才行。
于家这边,张叶妙被于北堂打了一巴掌后躲在房间哭了好久,这事儿她绝对不能就这样算了。
她越想越觉得就是于微这个小贱人干的。
把他们一家子害的这么惨,张叶妙恨不得宰了于微。
当即就写了信去跟于为民还有于清清了解情况,要真是于微干的,看她不弄死她!
岭脚大队。
被人惦记着的于微在商云霖家里等吃呢,今天做羊肉萝卜汤还有面条。
于微在一旁指导,商云霖做,然后就是坐着等吃了。
知道了于北堂和张叶妙的下场后,于微心情愉悦,教起商云霖做菜都温柔多了。
汤鲜味美的羊肉汤刚上桌,院子外面的门就被拍响了。
“谁呀?怎么在吃饭的时候来找?”于微问。
一般情况下,很少有人会在别人吃饭的时候上门来找的。
这个年代粮食紧缺,谁家不是关起门来吃饭的,偏找这个时候上门来,用意可就明显了。
“我出去看看。”商云霖放下碗筷起身出去了。
商婆子在外面站着就闻到了空气中飘过来的肉香味了,深深吸了一口气,整个人都要飘了。
这些日子家里出了各种事儿,商云霖分家又把他们家一半的粮食给分走了,导致他们现在吃的东西那是一点油星都没有。
她的嘴里早就淡出个鸟来了。
这会儿见着商云霖三个白眼狼竟然躲在家里吃肉,日子过的这么好,瞬间就眼红眼热了。
商云霖出门就看到院子的大门外站着的商婆子,冷着脸扭头就要进去。
商婆子急了,踮着脚,从大门的缝隙里看进去喊道:“云霖!云霖呀!是奶,你开门让我进去,我有事跟你说。”
“有事就在这里说!”商云霖没有去开门,而是站在院子里说道。
“哎呀,外面这么冷,你想冷死我这把老骨头呀,快开门,怎么说我也是你奶,我还进不得你家了!?你是不是嫌弃我呀!”
商婆子在外面哎呀呀地大喊道,生怕别人不知道商云霖不给她进屋似的。
商云霖看着她这副模样,脸色一点点地沉了下来,声音低冷地道:“你知道我嫌弃你还喊着进来做什么?”
商婆子:“……”
惊呆住了,知道商云霖白眼狼,没想到他还明晃晃地说出来了。
本来都想好了下一句怎么嚷嚷了,这一下子的,都不知道怎么说了。
“你……你说啥?”商婆子睁大了眼睛,艰难的动了动唇角道。
“你要没事我就回去了,以后少来这里找我,别忘了我们两家不光分家了,还断了亲。”
商云霖没有耐性理她了,说完转身又要回去。
“等一下!当然有事儿了!”商婆子跳脚的喊道:“晓东是你的兄弟,如今出了这样的事儿,明天就要出殡了,你不得给点丧葬费和丧事礼金吗?你们身上可是流着一个祖宗的血,这可不是分家断亲就能划清关系的!”
原来如此。
商云霖心中冷笑,眸中一片冰寒,没有丝毫的温度。
“我不给,那他就不葬好了。”
“你、你这个没良心的,说这话就不怕被雷劈?死者为大你知不知道?你有钱买肉吃,没钱给丧葬费?亏晓东以前还给你养过那两个小崽子!”商婆子气得跳脚骂道。
“你胡说!他什么时候养过我们了?他老是欺负我爹,还让大柱他们揍我和弟弟,你们一家都讨厌!”
小臣不知什么时候跑出来了,怒气冲冲地对着门外的商婆子就大叫。
一张小脸都涨的通红。
他们还好意思说养他和弟弟?
不害他们家都算好了。
小宇站在哥哥身后,也叫嚷,“你个老太婆最坏,我才不要叫你太奶呢!坏蛋!”
“你们两个小兔崽子,你们再说!信不信我揍死你!”商婆子气地倒仰。
“信!但是你现在揍不了我了,略略略~”小宇还故意给她做起了鬼脸,差点没把她气死。
于微听到动静也跟了出来,看到门后的商婆子,皱巴巴的脸像个破抹布似的,那一双吊梢眼没有因为岁月的磨砺而变得更加柔和。
反而更显狭长,尖酸刻薄又阴暗。
于微出来都还没说什么,商婆子一看见就骂了。
“我说为什么不给我进去呢,原来是藏了女人在家里,有钱买肉给这女人吃,也不来孝敬孝敬自己的亲爷奶,自己的兄弟去世了丧葬费都不舍得出,商云霖你还有没有良心呀,是不是这个女人教坏你的!”
商婆子越说越起劲。
于微也是跟自己的父母断了亲,这边商云霖也闹着跟他们断亲,不是于微教的还能是谁?
商婆子断定就是于微教坏商云霖的,看向于微的眼神里都是怨怒。
“我家云霖可不就是被你教坏的,他爸妈去世的时候,你们不都是说用破席子卷着埋了就得了,这不是你们教的?能省就省,花那个冤枉钱做什么?等你走了,说不定他们也直接把你丢上山里喂狼呢,你瞎操这个心作甚。”
于微说的跟开玩笑似的,商婆子却听的心里直打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