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以为自己已经够狂的了，想不到渡难居然比他更狂。
同为半步无双境，渡难竟妄想以一合之力将他镇压，简直狂妄至极。
“给我破。”
林凡手臂一抬，也不见任何动作，拳头就已经轰到了五指山上，速度之快，连神识都难以捕捉。
如此极致的速度下，蕴含的则是极致的力量，随着这股绝强的力道扩散开来，五指峰瞬间布满了无数裂痕。
轰隆……！
一声巨响，五指峰山体开始坍塌，成百上千斤重的巨石滚滚而下砸向林凡。
林凡视若无睹，任由巨石洪流冲击，某一刻，他抬脚猛地一跺，所有巨石纷纷被震飞了出去。
不仅如此，以他为中心，大地之上一道又一道的裂缝朝四面八方扩散，裂缝越来越大，越来越深，短短片刻就形成了一处又一处不可见底的深渊。
不过他却并未放松，因为那五指山峰破碎之后不过数息就已然复原，那刚刚被震裂的深渊也再次从四八方合围了过来。
“本座倒要看看是你复原的快，还是本座破坏的速度更快。”
面对再次合拢的山峰大地，林凡毫不退避，自古破坏总比建设强，他不信渡难复原的速度会比他破坏得更快。
“轰隆。”
“轰隆！”
连续几拳轰出，聚合山体再次破碎，围拢的大地再次分崩离析。
同样，破碎的山峰大地也在迅速复原。
一拳，两拳，三拳……
一次，两次，三次……
复原，破碎。
破碎，复原。
如此反复，二人的交锋很快就多达数十次。
“轰！”
终于，在第四十九次破碎之后五指山峰彻底粉碎。
“吾心即天地，吾心即如来，见吾如见天地，见吾亦是见如来，心相印，起。”
云霄之上，浩大且霸道的声音浩浩荡荡而下，破碎五指山以不可思议之速度再次动作起来，不过这次不是平地而起，而是朝着万丈高空之上汇聚而去。
眨眼间，五条直径长达数十米由山石汇聚而成的洪流就已于万丈高空之中倒挂而下。
不仅如此，在山石逆流而上的同时，林凡脚下的大地也纷纷凭空而起汇入了那滚滚石流之中。
土石越堆越多，愈堆愈，不过短短片刻，就由五个小土堆化作了五座横亘数千米的巍峨大山，遮天蔽日，一眼望不到边。
林凡抬头看了一眼上方还在继续扩大的巍巍大山并没有阻止，而是将身形恢复到了原来的大小。
紧接着，他双目闭阖，抱神守一，于半空之中跌迦而坐。
宗师之境，明察秋毫，纵因此界上限压制，但他本质不变，强大精神力，入微的控制力，让他在闭眼的瞬间就彻底摒弃了一切杂念，进入了深层的入定状态。
在这种奇妙的状态下，他的心神前所未有的祥和，慢慢地，他的神识不再刻意关注外界，而是由外而内缓缓归于泥丸之中。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或是一刹那，或是百年，他神识彻底归于泥丸。
也正是这一刻，他的眉心泛起了淡淡氤氲之光，这光华初生时还细不可查，可在接触到天地间一丝光明之后，犹如星火燎原般越来越浓，越来越盛，短短数息，本来暗无天日的大地突然光芒大作，如大日初升，照耀千里。
“好纯粹的精神。”
云端之上，林凡看不见的角度，渡难古井无波的脸上首次变色，除了初生的婴儿外，他还从未在任何人身上见过如此纯粹的精神。
“婴儿精神纯净，因未经浊世污染，此人明明杀孽缠身，何以同样能如婴儿般纯粹？”
渡难不解，人之一生自有意识开始就在不断学习，改变，这个过程中思想精神自然而然的就会被俗世“污染”，根本不可能真正的返璞归真，更别说如对方那般浩大，威威煌煌，如大日临空，不可直视。
林凡可不知渡难的想法，现在的他已经彻底进入了一种似睡非睡，似醒非醒的状态，一切行为动作皆是本能。
忽地，他食指做剑朝着眉心一划，顿时，眉间的光华一分为二，显露出了一只竖眼。
不过这竖眼似乎受到了极大的压制，纵然不断跳动却无法真正的睁开。
“不能让他睁眼。”
渡难心生悸动，他不知道对方的眉心为何会生出第三只眼睛，但直觉告诉他，若是任由这只眼睛睁开，恐怕会出现一些他难以预料的变化。
“心相印，镇。”
渡难低喝一声，还未成型的心相印也顾不得再继续凝聚，他五指伸出往下一按，五座横亘数千米的巍峨山峰带着碾压一切的威势极速下坠，短短几个呼吸就由万丈高空落到了林凡头顶数十丈处。
横跨数千米的山峰，自万丈高空坠落，这是何等的恐怖，此刻哪怕还在数十丈之外，那铺天盖地而来的磅礴气势也将林凡压得浑身作响，一身骨头不知断了多少。
这还是因为林凡精神体魄远超常人的缘故，若是换做一些意志不坚的人，哪怕是绝顶高手要当场爆体而亡。
呼呼～～！
五指峰所过之处，狂风呼啸，气浪滔天，一层又一层的热流不断冲刷着林凡身躯。
然而，林凡依然闭目盘坐，他那眉间的竖眼跳动频率已然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步，仿佛随时将要睁开。
压力愈增愈大，五指峰也离林凡越来越近，三十丈，二十丈，十丈……
眼看着林凡就要被压得粉碎，突然，虚空一震。
嗡～～
万籁俱寂。
一只竖眼缓缓睁开。
这一刻，空间停滞，时间静止，天地都被冻结，那携带着滔天之力镇压而下的五指峰也在林凡身前三尺之处，丝毫不得寸进。
竖瞳睁开，一道神光喷薄而出。
唰！
神光所过，横跨数千米的五指山彻底化作齑粉，接着，天地，虚空开始坍塌，扭曲，破碎。
而林凡，挥出了一掌。
砰！
双掌交击，林凡退出了数十米才稳住身子，渡难同样倒飞出去。
“哈哈……”
林凡大笑一声，感觉前所未有的痛快。
刚才在对方精神所构建的世界中，他突发奇想，利用摄魂大法与小破妄术模仿前世上古神话中的三眼神将，本来只是尝试，却不料竟然真开启了天眼，这几乎让他欣喜若狂。
要知道，那位可是实实在在的天庭上神，就连那九九至尊宝座上的紫薇大帝也要给其几分面子。
这样的存在，哪怕只是模仿，甚至还不得其神韵之万一也是难以想象的收获。
最明显的就是他的精神，如果说他之前的精神力是块未经打磨顽石的话，那么现在就是一块经过雕琢的水晶，或许量上并无分别，但却有了质的改变。
“若是我神识够强，未来未必不能凝聚真正的天眼。”
林凡眼泛精光，那位的天眼可是号称上照九霄，下洞幽冥，不论是近是远，也不论高下或是前后，只要还在有色界中就逃不过他的眼睛。
甚至，据说此眼还能看到过去和未来……
如此神通，若是真的凝聚出来，对于他的好处无法想象。
“阿弥陀佛，施主真乃天人也。”
感觉到对方愈发圆润的神，渡难心中五味杂陈。
一百二十年的精神修持，非但没有镇压对方，反而成了对方的“磨刀石”，哪怕以他枯坐甲子的禅心也不禁生出一股浓浓的妒意。
上天待此人何其厚也。
“还要多谢大师成全，现在，就让我来领教领教大师的武学造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