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伟目光坦诚:“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从你们拜我为东家的那一刻起,大家就是自己人。”
陈勇心中一暖,怔怔地看着叶伟。
而叶伟心中却暗自盘算,村民们手中的弩弓就是威慑,何况还有丰厚的月俸,你敢反我,除非你傻了。
陈勇双手一下郑重地接过弩弓,粗糙的掌心感受着木质握柄的纹理。
他抬起头,目光坚定地望向叶伟,说:“东家,以后我陈勇这条命是你的,刀山火海,绝无二话!”
叶伟点头:“好说。”
陈勇当下转过身,将弩身抬起,目光顺着弩臂上的简易瞄准槽,牢牢锁定百米外那棵枝干虬曲的老槐树。
“嗖!”第一支箭矢被送出发射槽。
陈勇屏住呼吸,食指仍紧紧扣动扳机。
箭瞬间撕裂空气,却因风力偏移,狠狠扎进距离树干半尺的土堆里,溅起细碎的泥点。
他并未气馁,迅速拉动弩上的机关把柄,将第二支箭嵌入卡槽,调整角度。
“嗖”的破空声一下更加锐利,可惜箭头擦着树皮掠过,在树干上留下一道白痕。
陈勇舔了舔干燥的嘴唇,额角的汗水顺着刀疤滑落,他深吸一口气,拉动把柄,将最后一支箭一下送进卡槽,这次左手特意压低弩身,手肘紧紧抵住胸口形成稳定支点。
“嗖!”随着扳机扣动,弩身因巨大的后坐力微微震颤,箭矢如流星般划过空气。
“蓬”的一声,扎进树干,箭尾的羽毛还在簌簌颤动。
陈勇脸上猛地一喜,粗糙的手掌重重拍在弩身上:“好家伙!这连发机关比我们在边关用的强十倍!”
王小凡率先冲过来,盯着弩弓侧面的轮式箭匣,说:“陈哥,这玩意一次能装好多支箭,换箭都不用拆弦呢!”
蒙涛喉咙滚动着咽下口水说:“这镂空设计,既减重又不影响强度.……当真是巧夺天工!”
另外两名逃兵围着弩弓打转,眼中同样满是惊叹。
陈勇惊叹道:“东家,这弩太厉害了!从哪得来的?”
叶伟脸色淡然:“我自己设计的。”
“您设计?”陈勇一下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思议。
蒙涛忍不住感叹:“要是边关有这种弩,蛮夷哪还敢这么放肆!”
王小凡三人也好是傻眼。
陈勇扫视着周围村民手中的弩,问:“东家,这样的弩您有多少?”
叶伟说:“铁匠铺那边还在赶工,争取在土匪来之前做出三十副。”
陈勇一下兴奋地说:“要是有三十副弩,那赶跑土匪绝不在话下!”
他恭敬地将弩弓递还给叶伟。
王小凡等人也忙把散落的箭支捡回奉上。
叶伟扫眼村民,说:“现在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村长,你带五个村民,跟他们五人到村南去做陷马坑,争取在明天天黑前完成!”
村长李铁用力点头:“行!”
他随即转头点了五名精壮汉子,然后冲陈勇五人叫:“你们跟上。”
陈勇搓了搓饿得发颤的肚子,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东家,有吃的吗?我们昨天只啃了点树皮填肚子,现在腿都软得打飘……”
一时间所有人看他们。
村长上前一步说:“我家还有半锅粥。”
瘸子往前挪了一步,声音洪亮:“我那还剩有野猪肉!”
黄满仓也挤到前面,露出半边伤脸笑:“我那还有没吃完野菜……”
一时间村民们你一言我一语说起来。
陈勇五人对视一眼,干裂的嘴唇微微颤抖,喉头不受控地直咽口水。
叶伟朝村长递了个眼神。
村长立刻心领神会:“你们快跟我来!管饱!”
陈勇五人忙不迭地抄起长枪,脚步虚浮却又急切地跟在村长身后。
待他们走远,叶伟的目光扫过剩下的村民,最终落在李福生和瘸子身上:“福生,瘸子,你们接下来负责带村民练箭,记住,箭练得好坏,决定了咱们能不能守住村子!”
两人对视一笑,李福生拍了拍腰间的箭囊:“呆子哥,没问题!保证让大家练成神箭手!”
瘸子晃了晃手中的弩,瓮声瓮气道:“就等着土匪来当活靶子!”
李福生当下招呼着八名手持弩弓的村民:“走!去村尾找块空地,咱们好好练练手!”
那八名村民当下跟着他们大步离开。
剩下的村民还没来得及开口,远处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刀器碰撞的声响。
叶伟移目看去,就见娘子姜知意与马冬梅、姜小舞和铁灵儿带着数十名村妇匆匆赶来,有人端着弩弓,有人握着磨得发亮的柴刀,衣角在风中猎猎作响。
叶伟心头一紧,立刻迎上前去。
姜知意和姜小舞看到叶伟,几乎是同时冲了出来。
马冬梅和铁灵儿俏脸一荡,却默契地放慢脚步,在两步外停下。
姜知意上下打量着叶伟,眼眶瞬间红了,猛地扑进他怀里,声音带着哭腔:“官人!我还以为你出事了……”
姜小舞咬着嘴唇,泪珠在眼眶里打转:“姐夫,你没受伤吧?”
铁灵儿和马冬梅虽没上前,看着他,泛红的眼眶却藏不住担忧。
叶伟轻轻拍着姜知意的背,对众女道:“没事,进村的不是土匪,是五个落难的逃兵,我现在已经雇下他们帮忙守村了。”
众人紧绷的神经这才松懈下来。
铁灵儿抹了把脸,恢复了往日的利落:“呆子,既然你没事,那我就继续做弩。”
她冲叶伟俏皮地眨了眨眼。
叶伟向她点头。
姜小舞跟着铁灵儿转身,临走前还不忘温柔说:“姐夫,那我也去帮忙!”
叶伟向她点头。
姜知意松开手,也忙说:“官人,那我回去守银子了。”
叶伟将手中的弩递给她:“娘子保重。”
“知道。”姜知意看眼马冬梅,转身走开。
马冬梅脸颊微红,一只纤手绞着衣角轻声道:“少爷,我去陪夫人练箭。”
叶伟点头,她忙小跑着跟在姜知意身后。
待她们的身影消失在村道尽头,叶伟转身看向剩下的村民,说:“你们跟我上山吧。”
黄满仓挤到前面,挠着后脑勺问:“小伟哥,上山做啥?”
叶伟脚步不停说:“找药,制麻药、痒药,对抗土匪。”
黄满仓不解:“小伟哥,山上有麻药跟痒药?”
其他村民也很怀疑。
叶伟说:“那是当然,麻药需曼陀罗花、草乌头、天南星等草药,曼陀罗花能令人昏沉如睡,草乌头麻痹筋骨,天南星封住痛觉神经。”
狗蛋凑近,挠头道:“小伟哥,听你这么说,那些可是毒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