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我问过温爷爷了，他说你在。”
人倒是还没见到，声音就先过来了。
温酒汐抬头，男人站在门口，脸上镌刻温和的笑，举手投足之间自是风雅。
她坐直了身子，挥了挥手，示意助理可以去忙了。
顾默则神态自若地进了办公室，顺手的，把门也给关了。
“这是我的企划案，我来，是诚心合作，不要误会。”
他当然还没有到到对方办公场所来无理取闹的地步，所以，有必要解释一下。
温酒汐的眼神这才顺着他的话下滑，瞧见了他手里捏着的传统蓝色文件夹。
厚厚的一叠，看上去内容不少。
文件夹被放在桌面上，修长的手指按在上面，轻轻朝前推过来。
她敛眸，在手机上发了个消息。
拿过文件夹，翻开，是关于残疾儿童帮扶救助站的策划。
老实说，温酒汐对于这方面不太敢下手。
一来，统筹方面会比其他的复杂，二来，会有浑水摸鱼者从中谋取暴利。
不过看起来，顾默则的这份方案，写的十分详细。
针对每一种情况，都有系统的措施。
她也不着急，干脆慢悠悠地看着。
助理敲了敲门，从外面进来，端着两杯咖啡，放在了桌面上。
一声不吭的，又出去了。
温酒汐倒是挺自然地把咖啡端了起来，她的那一杯里面，放了两块方糖。
这是她的习惯。
顾默则坐在对面，见她看的认真，也不打扰。
那杯咖啡，被他稍稍搅拌了一下，才端起来轻抿了一口。
上午的阳光不错，抬眸，就能看见她背后的景观。
落地窗外，另外两座高度相近的大厦。
再往远处去，就是万里无云的蓝天，烈日的光落在大厦上，像波光粼粼的海面。
女生姿态松弛地靠在椅背上，脖子后面垫着可爱的小熊护颈。
长发耷拉在身后，鬓边垂下一缕，将她衬得格外温柔。
米白色的吊带，外面的针织坎肩松松垮垮地耷拉在肩头，似乎下一秒就能滑落。
思考的时候，指尖顺手夹起放在手边的笔。
偶尔的，会在手指上转两下。
他敛眸瞧着，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做的美甲，指甲盖上好像还画着图案，看上去像是爱心。
不过，那颜色很淡，他看的并不怎么清晰。
微微侧身，办公室的另外一侧，是整面墙的书柜。
错落的实木格子，大部分里面，都放着文件夹，还有一些，是书籍。
目光从最上面依次往下面扫，有一部分国外的名作，他也有。
还没等他打量完，笔头在桌面上轻轻地敲击了两下。
温酒汐抬眸看向他，轻蹙眉头。
“我看里面提到了建设特殊制学校，你的选址已经确定了？”
顾默则一向不做没把握的生意，既然能有企划案，一定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他含笑点头，也不隐瞒。
“确定了，之前竞拍所得的一块地皮，在城南，算三环内，位置不错。”
“你有兴趣的话，我可以带你去看。”
温酒汐没答话，又低了头。
关于他提到的这个特殊制学校，甚至连具体如何建设和发展，一套完备的管理体系，他都写好了。
不夸张的说，这份企划案，她甚至找不出错。
所以，这就是他成为港城权贵的实力吗。
这样说来的话，她的确应该好好反思一下自己，什么样的实力，才在人家面前当跳梁小丑。
“顾总这么好的企划案，怎么不自己做。”
以顾氏在港城的实力，根本不需要找什么合作方，自己就能完成了。
去年末港城统计的各大上市公司现金流，顾氏可以称得上遥遥领先。
“温小姐是想听实话，还是假话。”
她轻笑了一声，把企划案平放在了桌面上。
“都想听呢？”
倒是很好奇，顾默则能说出什么花来。
对面的人颔首低笑，须臾才抬起头来，清了清嗓子。
“实话，我想和你多一点儿交集。”
“假话，不过是卖给温家一个小小的人情。”
温老爷子之前说过的玩笑话，什么时候两家能有合作。
所以，他顺便卖个巧，不过分吧？
温酒汐的确没料到是这个回答，那句实话，在她心里辗转几趟，也没能消化。
业务领域完全无覆盖，想要交集，可不就是需要自己主动吗？
怎么看顾默则的行为，这么像她当时去小渔村呢？
合着斗转星移，两人的位置置换了呗？
她不语，将企划案朝后继续翻看。
“如果温氏合作，顾总打算怎么谈收益。”
生意人嘛，就该关注点儿该关注的。
顾默则敛眸：“低收益，温小姐不嫌弃，五五分。”
她的眉尖微挑，这个条件，算得上是相当高了。
目前倒是没听说过，哪两家的合作这样分，大部分，都是三七开。
“不嫌亏？”
要知道，这个项目真的落地，加上各种基础建设，顾氏那边的投入肯定是多于她这边的。
再这样的分成，他那边就相当于吃力不讨好。
“给你，不亏。”
他的眼神微沉，目光坚定地看着。
唉。
温酒汐在心里叹了一口气，顾默则敢给这样的条件，她也得敢接才行啊。
“顾总先回吧，我考虑两天再给答复。”
这事儿，不是她自己能一锤定音的。
“好，我等你。”
临走的时候，他抬手晃了晃手机，示意她记得发消息。
直到办公室的门合上，脚步声远去，温酒汐才又低了头。
这份企划案，可以称得上是行业模板了。
她把文件夹合上，手指在封面上画了两个圈，有些发愁。
还是带回去，先问问老爷子怎么看吧。
群里，朋友们正在讨论秋山的新赛车场，就是顾默则投资建立的那个。
她有些诧异，指腹顿在屏幕上。
不是上一次说的时候，才刚刚落地吗，怎么这么快，都已经初具模型了？
顾默则那边的效率，居然可以这么高？
敛眸，算了算时间，自己好像又有段时间没有摸过赛车方向盘了。
要不然，过两天去那边玩一玩吧。
总不能因为和顾默则的气话，真的不去秋山了吧。
温老爷子看完她带回来的企划案，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老花镜，有些不确定。
“你说，小则的分成是多少？”
“五五分。”她又重复了一遍刚刚说过的话。
沉默在客厅里弥漫开，如果不是电视机还有声音，估计会静的可怕。
半晌，老爷子把眼镜摘了下来，企划案被放在了茶几上。
“既然他这么说了，那就接下吧，你多关注些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