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耗传来
贾环正在宁国府账房翻阅账簿,外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周瑞——这个贾政身边新提拔的管事——慌慌张张地闯进来,额头上全是汗:\"三爷,大事不好!京里传来急信...\"
话音未落,一个风尘仆仆的驿卒跟着进来,双手奉上一封火漆封缄的信函:\"贾大人,兵部急报!\"
贾环心头一跳,拆开一看,脸色骤变——王子腾病逝于任上!
他手中的茶杯\"啪\"地掉在地上,茶汤溅湿了衣袍。周瑞连忙递上帕子:\"三爷...\"
贾环摆摆手:\"立刻通报老太太和各房主子。记住——\"他突然压低声音,\"这事先只告诉主子们,管好下人嘴巴。\"
周瑞会意地点头:\"奴才明白,这就吩咐下去。\"
---
阖府震动
消息如惊雷般炸开,两府顿时乱作一团。
王夫人院里最先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喊:\"我的亲哥哥啊——\"随即是一阵器物翻倒的声响,显然是人晕过去了。
西边薛姨妈院里的动静更大。只听\"哗啦\"一声,似是茶具被扫落在地,接着就是薛姨妈撕心裂肺的嚎啕:\"天杀的!这是要我们寡妇失业的命啊!\"
最令人心惊的是王熙凤院里。平儿急得直哭:\"二奶奶!您可不能这样啊!快来人!请太医!\"几个婆子七手八脚往外抬人,看样子是\"凤辣子\"气急攻心背过气去了。
贾母在荣庆堂急得直跺拐杖:\"造孽啊!赶紧预备祭礼!再派人去王家问问,有什么要帮忙的!\"
---
严令禁言
贾环一皱眉头,转身对跟来的林之孝说:\"去,把各院管事都给我叫来!\"
不到半刻钟,荣宁两府二十多个管家婆子全到齐了。贾环往太师椅上一坐,茶杯往桌上重重一放:\"都听着!从现在起,各院给我管好自己的人——\"
\"第一,严禁议论王家的事!谁要是在背地里嚼舌根,直接发卖出去!\"
\"第二,各房主子要是哭闹,你们好生劝着。要是有谁趁机搬弄是非...\"贾环冷笑一声,指了指跪在地上的赖二,\"看见没?这就是榜样!\"
林之孝家的壮着胆子问:\"三爷,那...那咱们府上还要不要派人去吊唁?\"
贾环眯起眼睛:\"去!大大方方地去!但是——\"他突然提高嗓门,\"所有人都给我记住了!这不过是亲戚间的寻常走动,明白吗?\"
众人都被他的气势震住了,连连点头称是。贾环这才摆摆手:\"都散了吧,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
暗流涌动
等人都走了,贾政才愁眉苦脸地踱进来:\"环...环哥儿,这事儿怕是不简单啊...\"
贾环让下人退下,低声问:\"父亲可是听说了什么?\"
贾政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宫里传来消息...说王大人是...是在任上暴毙的...\"
贾环心里\"咯噔\"一下——王子腾手握重兵,突然暴毙,这事儿怕是有蹊跷!
正说着,外头小厮来报:\"林大人派人来,说请三爷过府一叙。\"
贾政一听林如海相召,脸色更难看了:\"你快去!快去!\"
---
恩师点拨
到了林府,贾环刚进书房就闻见一股药味。只见林如海靠在软榻上,脸色蜡黄,还不住地咳嗽。
贾环赶紧上前:\"老师,您这是...\"
林如海摆摆手:\"不碍事...咳咳...听说了吧?王子腾的事...\"
贾环点点头:\"学生刚听说,正不知如何处置...\"
\"傻子!\"林如海突然来了精神,压低声音道,\"这是天大的好事啊!\"
贾环直接懵了:\"啊?\"
林如海招手让他靠近:\"皇上早就想动王家了...这次...\"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你懂了吧?\"
贾环顿时觉得后背发凉——原来王子腾的死,竟是皇上的手笔?!
\"回去记住三条!\"林如海竖起手指,\"第一,约束族人,不许妄议;第二,安抚你那位嫡母,但别走得太近;第三...\"他意味深长地看着贾环,\"趁机把王家的关系撇干净!\"
贾环恍然大悟:\"学生明白了!\"
---
安抚内院
回到贾府,贾环先去了王夫人院里。一进屋就看见王夫人哭得眼睛红肿,正靠在引枕上喝参汤。
\"母亲节哀...\"贾环规规矩矩行了个礼,\"舅舅的事,咱们...\"
\"滚!\"王夫人突然暴起,直接把药碗砸过来,\"你这个畜牲!是不是早就盼着我娘家倒霉?!\"
贾环侧身躲开,药碗\"咣当\"摔在地上。他也不恼,反而慢条斯理地掏出一封信:\"母亲误会了...这是林大人给舅舅写的挽联...\"
王夫人一听\"林大人\"三字,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又瘫回床上去了。
贾环趁机给旁边的玉钏儿使了个眼色:\"好生伺候太太,需要什么尽管来报。\"
转头又去了薛姨妈院里。这边的气氛更压抑——薛姨妈哭得嗓子都哑了,宝钗在一旁默默垂泪。
贾环叹了口气:\"姨妈宽心...表哥的事,我会上心的...\"
薛姨妈抬起泪眼:\"环哥儿...你...你可得帮帮我们孤儿寡母啊...\"
贾环点点头,心想:\"这次一定要把薛家彻底拉拢过来!\"
---
整治下人
刚出了薛姨妈院子,就听见假山后头几个小丫鬟在嚼舌根:
\"听说王大人死得蹊跷...\"
\"嘘...我听说是因为站错队了...\"
\"可不是!听说皇上...\"
贾环脸色一沉,大步走过去:\"都给我住口!\"
那几个小丫头吓得魂都飞了,\"扑通\"跪在地上直磕头。贾环冷着脸对身后的嬷嬷说:\"都记下来,明儿个统统发卖出去!\"
这一招杀鸡儆猴果然管用,不到半天功夫,府里头再没人敢议论王家的事了。连那些平时最爱传闲话的婆子,现在遇见王家来的人,都像躲瘟神似的绕着走。
---
敲打王家人
第二天早上,王家的两个侄儿来报丧。贾环亲自接待,但态度那叫一个公事公办——既不热情也不冷淡,就像对待一般宾客似的。
两个侄子憋了一肚子话想说,结果贾环根本不接招。茶水刚喝完就端茶送客:\"二位节哀...府上事忙,就不多留了...\"
等他们一走,贾琏就凑过来:\"环哥儿,你这是不是太...太那啥了?毕竟是亲戚...\"
贾环斜眼看他:\"琏二哥要是觉得不妥,大可以自己去王家吊唁。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
他突然压低声音:\"皇上正盯着王家呢,您要是想陪着倒霉,尽管去!\"
贾琏吓得直缩脖子:\"那...那还是算了...\"
---
暗中筹谋
晚上贾环独自在书房盘算。王子腾一死,王家的靠山算是倒了。王夫人那边肯定要消停一阵子,但更关键的是...
他忽然眼前一亮——薛家!薛蟠那个呆霸王没了依靠,还不是任人拿捏?
正想着,外头小厮来报:\"三爷,薛大爷来了...\"
贾环嘴角一扬:\"说曹操曹操就到啊!\"
---
收服薛蟠
薛蟠一进门就嚎开了:\"环兄弟!我舅舅没了!这...这可怎么办啊...\"
瞧着这位薛大傻子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样儿,贾环比平时热情多了:\"表哥别急...来,坐下说话...\"
他亲自给薛蟠倒了杯茶:\"你舅舅虽然不在了,但不是还有我吗?\"
薛蟠瞪大眼睛:\"你...你真肯帮我?\"
贾环拍着胸脯:\"咱们是什么交情?你放心,你那桩人命案子,我已经托人在衙门里打点了...\"
其实哪有什么人命案子?不过是随口编的!可薛蟠做了亏心事,自己先心虚起来,立刻把贾环当成救命稻草:\"好兄弟!从今往后我都听你的!\"
贾环心里暗笑:这蠢货,上钩了!
---
树倒猢狲散
一个月后,消息传来——王子腾的灵柩回京,但皇上只给了个普通二品官的葬礼规格。更吓人的是,王家子弟全部革职,连祖上的爵位都给撸了。
贾府上下噤若寒蝉,连王夫人都只敢在背地里抹眼泪,再不敢明目张胆地哭闹了。
这天贾环在园子里遇见黛玉。黛玉望着远处的残荷,幽幽地说:\"真是树倒猢狲散啊...\"
贾环微微一笑:\"姐姐看得通透。不过——\"他压低声音,\"这未尝不是件好事。\"
黛玉诧异地看他一眼。贾环却不解释,只是抬头望着秋日高远的天空,似有深意地说:\"天,要变了...\"
微风拂过,吹落几片枯黄的树叶。谁也不知道,在这看似平静的贾府里,一场权力更迭的暗流正在悄然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