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你在这里正好,给我当下手,今晚上有的忙了。”张有为喝了热粥,道。
“什么事?”诗诗疑惑。
“当然是建造炼铁炉了。这玩意儿可是个巨大的工程,但也是来钱的门路,只有把他建成了,我们才能够半个月缴纳人头税,不然,就要被官差抓走,去修城墙。”张有为说道。
火把在黑夜中摇曳,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土墙上。
张有为从麻袋中取出购买的材料:精选黏土、青砖、耐火砖、赤铁矿粉,还有几根特制的铁管……
张有为蹲下身,开始用青砖垒砌炉基。
他先在平地上用石灰画出精确的圆形,然后以特殊的\"人\"字形排列砖块。
这样砌法更稳固,能承受高温膨胀。
这个时代的炼铁炉十分低端,连风箱都没有,所以燃烧效率都很粗糙。
所以,张有为要使用二十一世纪的知识,对目前的炼铁炉进行改造。
一方面是结构。
另外一方面是鼓风技术。
所以,张有为首先要做的是修建炼铁炉的结构。
他先垒出外层炉壁,然后在内部半尺处又砌了一层耐火砖,形成独特的双层结构。
两层之间留出的空隙是热风通道。
当炉体垒到三尺高时,张有为突然改变手法。
他将炉膛上部逐渐收窄,形成独特的\"葫芦\"造型。
看着眼前这个怪异的炼铁炉,诗诗不由愣住了:“这究竟是什么炼铁炉,我怎么从未见过?炼铁炉不是这个样子的。”
张有为一边工作,一边解释:“你没看见过很正常。这叫'束腰'设计,能让火焰集中,温度更高。”
他只是个猎户,怎么会这种炼铁炉建造?
然而,接下来才是令诗诗诧异的。
因为她亲眼目睹,张有为改进了这个时代的炼铁炉鼓风技术,也就是增加了一个风箱。
“双动式风箱,尽管制作的粗简了一点,但是能够使用就行了。”他拉动把手演示,“推拉都能送风,效率是皮囊的五倍。”
风箱内部有精密的皮革隔膜和木制活塞,通过气阀控制气流。
这个才是关键。
只要有了这个双动式风箱,推动的时候,热空气会在夹层中循环预热,再进入炉膛。
完后。
张有为又取出一包赤铁矿粉,与黏土混合成特殊的耐火涂料。
这层釉质能承受更高温度。
他仔细地将泥浆涂抹在炉膛内壁,形成光滑的保护层。
看似简单,可是,却忙乎了一晚上。
其他人早已睡了,只有诗诗与张有为两人忙碌。
“双层炉壁、螺旋气道、双动风箱,我很好奇,它真的可以炼铁?”诗诗疑惑的看着眼前这个形状古怪的东西,上述名词,博览群书的她却从未听说过。
“嘿嘿,我知道你很怀疑。但是我保证是可以炼铁的。已经很晚了,我们也休息吧,等晾一晚上,就可以开始炼铁了。”张有为嘿嘿一笑,道。
第二天早上,天亮泛白。
诗诗起来的时候,就看见院子中张有为蹲在炼铁炉面前,拉动双动式风箱。
随着风箱节奏加快,炉内火焰从橙红渐渐变成刺眼的青白色。
炉壁的竹制气道发出奇特的嗡鸣声,夹层中的热空气形成强力循环。
炼铁炉中的火焰呈现出妖异的青白色,恐怖的高温让周围空气扭曲变形。
张有为赤裸的上身布满汗珠,在1400度的高温下闪烁着金属般的光泽。
他沉稳有力地拉动双动式风箱,每一次推拉都让炉内火势更盛一分。
“开炉!”
等到了下午。
随着张有为一身低喝,铁钎精准捅开炉底铁口。
金红色的铁水如岩浆般奔涌而出,在阳光下闪耀着刺目光芒。
“居然真的炼出铁水了?!”诗诗惊呼。
张有为抹了把汗,得意道:“那是当然,我辛苦建造的……新型炼铁炉。”
诗诗突然皱眉:“等等,这才过去多久?昨晚上才建的炼铁炉,怎么下午就出铁水了?不是至少要三五天吗?”
“普通炼铁炉只能维持1200度。”张有为调整着接铁水的容器,“我的能达到1400度以上,效率翻倍,质量提升三成。”
“摄氏度?”诗诗敏锐捕捉到这个陌生词汇。
张有为手中铁钳微顿:“一种温度单位。术业有专攻,你不懂也正常。”
他含糊其辞,却没注意到诗诗眼中闪过的精光。
诗诗表面平静,内心却掀起惊涛骇浪。
她博览群书,却从未听过\"摄氏度\"之说。更令她震惊的是这炼铁炉的效率——这哪是改良,分明是一场技术革命!
若推广开来,足以改变整个冶铁行业格局。
商业价值!巨大!
诗诗可不是一般人,立刻意识到了这是一个巨大的机会。
对于此时的她,尤其重要。
若是能够抓住的话,可能就是翻身……此时此刻,就是张有为赶她走,她也不会走的。
必须留下来。
这个男人,究竟是什么人?
“朝廷工部最顶级的工匠也不会这种技艺,他一个猎户怎么会?他究竟哪里学会的?”
诗诗紧盯着张有为的侧脸,在她眼里,张有为的身影变得神秘了起来。
张有为自然注意到了对方对他的态度变化,要的就是这个变化。
一个女人一旦对男人感兴趣了起来,那可就有盼头了。
嘿嘿。
诗诗。
大老婆,你注定会爱上我的。
“那个,当家的,你不觉得痛吗?”诗诗忽然目光怪异,问道。
张有为正专注地调整着铁水模具,头也不抬地回道:“没有啊。”
“可是...”诗诗咬了咬下唇,“你流了好多血。”
“哪里?”
张有为这才低头查看,只见右大腿处的旧伤不知何时崩裂开来,鲜血已经浸透了粗布裤子,在腿侧晕开一大片暗红色。
他这才后知后觉地感到一阵刺痛,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
“走吧,我扶你进去重新包扎。”
诗诗快步上前,纤细的手臂穿过张有为腋下。
她身上散发着一股若有若无的幽香,像是深山里的雪莲混着晨露的清新,又带着一丝温暖的甜意,让张有为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
随着走动,诗诗柔软的身体不时与他相触。
那温软的触感透过单薄的衣衫传来,让张有为心跳加速。
他偷偷瞥见诗诗白皙的侧颈,几缕青丝被汗水黏在肌肤上,在阳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来,把裤子脱了,露出大腿,我给你重新包扎。”进了屋内,诗诗从柜中取出干净的布条和药粉,声音轻柔。
“好的。”
张有为应声,解开腰带,只听“唰”的一声,抓住裤腰位置一拉到底。
“啊!”
诗诗一声惊叫,双手猛地捂住眼睛,指缝间露出的脸颊瞬间涨得通红:“流、流氓!”
张有为一愣,低头看去,顿时慌了神:“失误!真的是失误!”
他手忙脚乱地提起裤子,结结巴巴地解释,“我、我不是故意的...”
原来刚才注意力不集中,拉下裤子的时候连带着内裤也一并拉下来了。
诗诗背过身去,耳尖红得几乎滴血。她纤细的肩膀微微颤抖,声音细若蚊呐:“你...你先躺到床上去...”
屋内一时安静得只能听见两人急促的呼吸声。
张有为僵硬地躺到木板床上,感觉自己的脸烧得发烫。
他偷偷抬眼,看见诗诗深吸一口气,强作镇定地转过身来,但那颤抖的睫毛和绯红的脸颊出卖了她的紧张。
“别、别乱动。”
诗诗跪坐在床边,小心翼翼地为他上药。
药粉洒在伤口上时,张有为忍不住“嘶”了一声。
诗诗立刻停手,关切地问:“很疼吗?”
“没事,继续。”张有为低沉回答。
眼睛却是放在了诗诗头发上,诗诗是典型的黑长直,一头秀发如同万丈瀑布一般倾泻而下。
当诗诗低头为他包扎伤口的时候,一缕缕发丝垂落在了张有为脸颊之上。
舒服,痒痒的!
“行了,我走了。”
包扎伤口后,诗诗赶紧走。
可是,却是被张有为一把抓住诗诗的手臂:“等一下。”
“你想要干嘛?”诗诗慌了,用力挣扎,“你放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