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伦·杜卡斯心头一紧,白宫急电?这可不是件小事!她下意识地抬起头,目光落在了门边那张爱因斯坦亲手写下的便签上——“请勿打扰——E=mc2 正在洗澡”。
犹豫片刻之后,她轻轻叩响了那扇厚重的橡木门,并将电话那头的消息转达给屋内的爱因斯坦教授。
“让他们过五分钟再打来!”门的另一侧,爱因斯坦的声音掺着些许焦躁的情绪,“我在给引力场方程穿裤子——差最后两颗纽扣!”
海伦听闻,先是叹了口气,当正要转身,书桌上的黑色军用电话突然爆出蜂鸣,震得玻璃镇纸嗡嗡共鸣,那是几年年前,白鹰陆军情报部安装的专线,铜制听筒上还烙着-最高机密的鹰徽。
爱因斯坦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出现在了海伦·杜卡斯的身后,他抓过听筒的左手暴起青筋,他乱草般的白发被窗缝漏进的风掀起,露出宽大前额上三道标志性的皱纹。
圆框眼镜后,那双闻名世界的棕色眼睛此刻正以光速在疑惑与好奇间震荡,“雅各布?如果是关于铀矿石采购的废话....”
他的话语还未说完,整个人却突然像被施了定身咒一样僵在了原地,手中的香烟由于长时间没有弹去烟灰,导致烟灰纷纷扬扬地洒落下来。
然后——爱因斯坦下意识的,只见他的左手开始不由自主地在旁边的草稿纸上快速划动起来。随着笔尖与纸张的摩擦,一个个字符和符号不断涌现。海伦凑近一看,发现他正在书写一组复杂的方程:
能量-动量张量?(tμν) = 八倍的圆周率(8π)乘以引力常数(G)再除以光速的四次方(c?)……写到这里,爱因斯坦的动作忽然停了下来,笔尖深深地刺入纸面,洇开了一大团黑色的墨迹。
很显然,后面还有一个尚未确定的未知变量等待着他去填补,他在后面点了几个小黑点.....最后写上了——未来的未知变量?
当听到\"穿越者\"这个词时,爱因斯坦厚重的下眼袋突然抽动,“总统先生....”爱因斯坦的喉结上下滚动,“来自未来80年的....穿越者...不...甚至是还包含数十位舰娘?!”
爱因斯坦突然推开哥特式拱窗,零下七度的寒风灌进来,将桌上的论文吹得哗啦作响,海伦注意到他的指节死死扣住窗框,青筋在苍白皮肤下突突跳动。
此刻逆光而立的身影,恰似那张风靡世界的普林斯顿骑自行车照片的暗黑版本:佝偻的背脊如同被引力场压弯的时空,套着臃肿长裤的双腿却像钢柱般钉在地板上。
他的居家拖鞋沾满粉笔灰,大脚趾位置磨出两个小洞,露出泛红的皮肤——那是他习惯用脚掌打拍子思考的后遗症。
电话那头的传来罗斯福总统的声音,透过听筒隐隐渗出:“是的,爱因斯坦博士,你知道,我在这件事,不可能跟你开玩笑,即使我在最初得知这件事的时候,也是不敢相信的。
其中重要的是,来自未来的林风舰队预计在下午或晚上到达华盛顿,你要来吗?”
爱因斯坦的瞳孔在圆框眼镜后急剧收缩,一片雪花落在他乱糟糟的白发上,竟没有融化——书房温度已骤降至接近冰点。
他下意识用拇指摩挲左手无名指的戒痕,那是已故妻子米列娃留下的月牙形印记,这个动作让袖口滑落,露出腕间1915年款的浪琴怀表,表面玻璃裂痕如同未完成的大统一理论。
“So ist das also...”他对着庭院里光秃秃的橡树呢喃,铁血语词句在寒雾中凝成白霜。
去年入白鹰国籍宣誓时剪下的那绺头发,此刻正在窗棂的冰棱上幽幽反光,海伦突然想起数十年前的那个伯尔尼的雪夜,爱因斯坦也是这样推开窗,让寒风冷却因光量子假说沸腾的大脑。
“是的,总统先生,既然如此,我必须去见一见那些从未来而来的人和舰娘们....”爱因斯坦的嗓音带着金属震颤,仿佛他正从时空的裂缝里打捞词语,“比如,他们是如何解决....闭合类时曲线的难题?他们难道不怕改变时空的因果律吗?”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后,传来了罗斯福总统沉稳有力的声音:“好的,爱因斯坦博士,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立即安排 FbI 对你全程保驾护航,并调遣一列军用列车专程将你接到华盛顿来。”
此时,远在另一端的罗斯福总统微微眯起了双眼,心中暗自思忖道,他深知这位从铁血辗转来到白鹰的爱因斯坦博士,拥有着超乎常人想象的惊世智慧。
只可惜由于种种复杂的因素,尤其是爱因斯坦的特殊身份背景等缘故,导致他没有参与进曼哈顿计划当中,每每想到此处,罗斯福总不免心生遗憾,在他看来,科学不应该分国籍。
“不,谢谢您的好意,总统先生,但是我需要保护我的思维独立性。”
罗斯福总统的眉毛微微向上一扬,流露出一丝无奈和不甘,但最终还是缓缓地放下了手中的电话听筒,与此同时,远在另一处的爱因斯坦也轻轻地将电话放回原位,然后静静地伫立在原地,仿佛一尊雕塑般一动不动。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房间里安静得只剩下挂钟指针走动的滴答声,当挂钟发出第五次清脆的响声时,一直沉默不语的爱因斯坦突然猛地转过身来。
由于动作过于急促,他险些被脚下铺着的那块华丽的波斯地毯绊倒,而散落在地毯上的,则是他尚未完成的《统一场论》手稿。
站在一旁的海伦看到此时爱因斯坦的眼神,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那种眼神,让她不由自主地回想起他们此前匆忙逃离柏林的那个清晨。
当时,爱因斯坦的眼中同样闪烁着一种复杂的情感,既有深深的恐惧,又夹杂着难以抑制的狂喜,那是一种炽热到几乎能够燃烧一切的光芒。
“立刻预订一张前往华盛顿最快的火车票!”爱因斯坦一边大声吩咐道,一边迅速扯下围在脖子上的那条厚厚的围巾,并随手用力地将其扔向不远处的衣帽架。
接着,爱因斯坦开始手忙脚乱地收拾行李,他先是从抽屉里拿出一大摞洁白的草稿纸,数了二十多张后便胡乱地塞进已经打开的行李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