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窟外，暴雪骤停。
林小野瘫坐在冰面上，右眼瞳孔已彻底化为冰蓝色，与左眼的魔瞳形成诡异对比。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掌心，那里正浮现出一道与玄霄剑气同源的黑色咒印。
“老冰块，你特么是不是又坑我？”他龇牙咧嘴地甩着手，“这玩意儿怎么跟烙铁似的？”
玄霄的残魂悬浮在他身侧，比先前更加稀薄，几乎要融进风雪里。
他盯着林小野的右眼，冷笑道：“冰魄玄晶认主，没把你冻成冰雕已是万幸。”
“认主？”林小野猛地抬头，“那玩意儿钻我眼睛里了！”
“不然你以为自己凭什么能看破幻象？”玄霄抬手，指尖凝聚一缕黑焰，在林小野右眼前晃了晃。火焰倒映在冰蓝瞳孔里，竟诡异地冻结成霜花。
林小野瞪大眼睛：“我靠，这玩意儿还能这么用？”
玄霄没理他，目光转向远处冰渊深处。那里的冰层正缓缓裂开，露出两道盘踞的庞大阴影。
“来了。”
林小野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只见两条冰蛟破冰而出，鳞片如镜，折射出刺目寒光。
雌蛟逆鳞处嵌着一枚翡翠耳坠，雄蛟断角处残留着熟悉的魔气——那分明是弑渊剑留下的伤痕。
“这俩玩意儿……怎么看着有点眼熟？”林小野眯起眼。
“五百年前，我斩过它们一次。”玄霄语气冰冷，“看来有人把它们复活了。”
话音未落，雌蛟已张开巨口，吐息化作漫天冰锥，每一根锥尖都映着叶清雪的脸。
林小野下意识抬手格挡，右眼冰蓝光芒骤亮，冰锥竟在半空凝滞，随即崩碎成雪沫。
“哟，这眼睛还挺好用！”他咧嘴一笑。
雄蛟低吼一声，断角处魔气翻涌，竟凝成一道虚幻剑影——赫然是弑渊剑的模样！
剑影横扫，冰面炸裂，林小野被气浪掀飞，后背重重撞上冰壁。
“嘶——！”他疼得倒抽冷气，“这畜生还会用剑气？！”
玄霄的残魂飘至他身侧，语气森寒：“它们吞了我的剑意。”
林小野抹了把嘴角的血，狞笑道：“那正好，老子今天帮你把剑意讨回来！”
他猛地蹬地冲出，魔角紫电缠绕，右眼冰芒暴涨。
雌蛟甩尾抽来，林小野不躲不闪，直接伸手抓住蛟尾，掌心魔血沸腾，竟将冰鳞腐蚀出滋滋白烟。
“给老子——滚下来！”他暴喝一声，双臂肌肉绷紧，硬生生将雌蛟抡起，砸向雄蛟！
两条巨蛟相撞，冰屑四溅。雄蛟怒啸，断角剑影直刺林小野咽喉。
千钧一发之际，玄霄的残魂突然凝实，一掌拍向剑影，黑焰与剑气相撞，炸开一圈肉眼可见的冲击波。
“废物，看清楚了。”玄霄冷声道，“弑渊剑是这么用的。”
他虚握右手，林小野怀中的青铜钥匙突然震颤，化作一道流光落入他掌心，凝成半透明的剑形。虽无实体，剑意却凌厉如旧。
雄蛟的剑影再度袭来，玄霄踏步迎上，虚幻剑锋与蛟龙剑气相撞——
“铮——！”
金铁交鸣之声响彻冰渊，雄蛟的剑影竟被生生劈碎！蛟龙痛吼，断角处魔气溃散。
林小野瞪大眼睛：“这特么也行？！”
玄霄收剑，残魂又淡了几分，语气却依旧嘲讽：“现在，该你了。”
林小野咧嘴一笑，魔角紫电暴涨，右眼冰芒锁定雌蛟：“行啊，看老子怎么收拾这母长虫！”
雌蛟逆鳞处的翡翠耳坠突然亮起，妙音仙子的虚影浮现，轻声道：“将军，小心它的……”
话未说完，雌蛟已张开巨口，吐出的不再是冰锥，而是一道直击神魂的寒音！
林小野脑海剧痛，无数记忆碎片疯狂涌入——
他看见自己婴儿时期被剜出剑骨，脊椎被人炼成法器；
看见玄霄跪在初代天帝面前，以自身魔血为引，换他一线生机；
看见叶清雪在寒渊剜心取血，冰刃刺入胸膛时，嘴角却带着笑……
“呃啊——！”他抱住头跪倒在地，魔角光芒忽明忽暗。
玄霄的残魂骤然逼近，一掌按在他天灵：“守住灵台！”
林小野右眼冰蓝光芒大盛，硬生生将寒音逼退。他喘着粗气抬头，雌蛟已逼近眼前，獠牙滴落毒涎。
“妈的……幻象玩上瘾了是吧？”他狞笑，突然伸手抓住雌蛟下颚，右眼直视蛟瞳，“老子让你看个够！”
冰魄玄晶的力量彻底爆发，雌蛟的寒音竟被反弹！
蛟龙身躯剧震，逆鳞处的翡翠耳坠“咔嚓”碎裂，妙音的虚影叹息一声，消散于风雪中。
林小野趁机翻身跃上蛟首，魔角紫电汇聚，狠狠刺入蛟龙颅骨！
“轰——！”
雌蛟哀嚎着坠落，冰面炸开深坑。雄蛟暴怒，断角魔气再度凝聚，可这次，林小野没给它机会。
他右眼冰芒锁定雄蛟，左眼魔瞳紫电缠绕，双手虚握，竟凭空抓出一柄冰雷交织的长矛！
“老冰块，借个火！”
玄霄冷哼一声，残魂化作黑焰缠绕矛尖。林小野狂笑着掷出长矛，冰雷与魔焰交织，瞬间贯穿雄蛟咽喉！
蛟龙垂死挣扎，冰层崩塌，露出下方深不见底的玄晶矿脉。
林小野喘着粗气落地，右眼冰蓝褪去些许，魔角也缩小了一圈。
玄霄的残魂飘至雄蛟尸体旁，伸手从断角处抽出一缕黑色剑气。
“我的剑意，该物归原主了。”
剑气入体，他残魂凝实几分，转头看向林小野：“还能动？”
林小野瘫坐在地，咧嘴一笑：“废话，老子还能打十个！”
玄霄冷笑，正要嘲讽，突然神色一凛。
冰渊深处，传来锁链崩断的声响。
初代天帝的声音幽幽回荡：
“第七容器……你合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