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恩见自己的目的达到了,心中稍安,伸手说道:“兄长不急,待我请家尊出来相见,商议一番。”
“即使要去,也应当先派人去那里打探一番,看蒋门神那厮在不在。免得白跑一趟,打草惊蛇,让蒋门神那厮有了准备,就不好了!”
武松着急道:“小管营,你也是江湖上有名号的豪杰,怎么做事婆婆妈妈的。不过是一个蒋门神,说揍就揍了,还打探什么?!走走走!现在就走,保管将那厮揍得下不了床!”
眼看施恩劝不住,屏风后面走出老管营来。
“两位义士,老汉我听了多时了。犬子万幸,能结识义士!且请到后堂叙话。恩儿啊,你去让下人准备一桌酒席。”
施恩听了,下去吩咐了。
不一会儿,酒席布置好了,老管营请武松和潘金莲入座。
潘金莲做了一辈子使女,对于规矩知道的甚是清楚:“大人是管营相公,小人是囚徒。”
“大人面前,岂有小人的座位。”
老管营道:“义士切莫如此说。”
“义士曾为都头,又能徒手打死老虎,实乃世上少有的英雄,又何必谦让?”
潘金莲听了,拱手道:“既然老管营相公抬举,那小人恭敬不如从命。”
说完,与武松坐了。
见施恩站在老管营身后,潘金莲说道:“小管营相公如何不坐?”
施恩微微一笑:“家尊在上相陪,小人站着就行,兄长请自尊便。”
武松道:“我等坐着,小管营相公却站着,让我等感觉如坐针毡,不自在啊!”
老管营听了,对施恩说道:“既然义士如此说了,这里又无外人,你也坐下相陪吧。”
施恩便在下首坐了。
老管营提起酒杯,亲自给潘金莲和武松斟上:“义士如此英雄,天下谁不钦佩。”
潘金莲连称不敢。
老管营继续说道:“犬子在快活林做些买卖,并非为了贪财好利,实在是为了结识天下英雄豪杰,为孟州增添豪杰气象。”
“没想到被蒋门神倚仗豪强,竟然在光天化日下强抢豪夺,真是孟州之耻。”
说着,举起杯来:“要不是像义士这样的英雄,恐怕犬子报仇雪恨,遥遥无期。”
“义士如果不嫌弃犬子,就请满饮此杯,受犬子四拜,收了犬子这个结义兄弟,以表犬子恭敬之心。”
潘金莲连忙婉拒道:“小人德薄才寡,如何敢受小管营相公之礼?枉自折了小人的寿数。”
老管营不依,潘金莲无奈,与施恩结拜为弟兄。
既已结拜,老管营也不再遮掩,提出为施恩报仇之事。
潘金莲迟疑道:“老管营相公,收拾蒋门神那厮,小人责无旁贷!小人所虑,唯有一样。”
老管营奇怪道:“哦?不知贤侄有何疑虑?”
潘金莲道:“江湖上的事,生死有命,各凭本事,小人不怕。”
“但是小人现在身处牢营,身不由己,害怕官面上的报复。“
“小人听贤弟说,蒋门神那厮是张团练带来的,不知张团练背后是何人?老管营相公能帮小人挡住官面上的报复么?”
老管营看了一眼施恩,向潘金莲保证道:“那张团练初来乍到,即使背后有人,应当也不在孟州。”
“贤侄放心,有老夫在,自当一力护贤侄周全。“
潘金莲拱手致谢:“既如此,小人无忧矣!”
“小人明日就和师兄去会会那蒋门神,定将快活林给小管营夺回来,为小管营报仇雪恨。”
“这次出手,我师兄弟不会通报姓名,还望管营相公也替我师兄弟遮掩一下身份,不要在牢房营传扬此事,免得对方有官面势力对付小人。“
管营父子听了大喜,连连向潘金莲保证。
四人宾主尽欢,都吃得酩酊大醉,让人扶去房中安歇,不在话下。
次日一早,老管营和施恩说道:“虽说武松也是豪杰,但那蒋门神也非寻常之辈,不可轻敌。”
“昨日喝酒太多,稳妥起见,还是等明日再去找蒋门神。”
“待会儿你去见武松,就推托说已经派人打探,蒋门神那厮不在店中,拖延一日,再做理会。“
施恩点头应了,出门就要走,又被老管营叫住。
“昨日武松所言一事甚有道理,那张团练为父不惧,但是其背后有没有人,关系如何,咱们能不能惹得起,这些事不得不考虑。”
“你让人去打听一下张团练的背景,免得夺回快活林后引来祸事。“
施恩连忙应了。
施恩来到潘金莲和武松处。
武松见施恩来了,连忙起身:“小管营来得正好,请前面带路,咱们现在就出发。
施恩回答道:“兄长别急。小弟已经派人去快活林,探知那厮今日不在店中,今日就不去了。”
“等明日饭后,小弟再来请兄长过去。“
武松气道:“又让蒋门神那厮逃过一日,气煞我也。“
潘金莲请施恩进屋来坐,施恩陪武松和潘金莲吃了早饭,又一起吃了茶。
闲来无事,又一起去了施恩习武的场地。
两人与施恩切磋了一番,施恩输得心服口服,同时对打败蒋门神报仇雪恨一事更有信心了。
眼看晌午,天气炎热,施恩邀武松和潘金莲二人来到家里,好肉好饭招待,却不备酒。
潘金莲倒无所谓,武松无酒不欢,心中不快。
用过午饭,潘金莲和武松辞别施恩,回客房歇息。
到了晚间,又是那两个下人来送饭,仍然是好肉好菜好饭,没有酒。
武松不由生气:“如何没有酒?“
下人连忙回答:“大人且息怒,小管营相公吩咐,明日要央求都头去干正事,怕您两位吃醉了酒,误了事,因此吩咐小的不要把酒拿出来。”
“说等明日事情办完了,再给您二位准备好酒庆功!“
潘金莲看了武松一眼:“师兄,现在我可是还在坐牢呀,这么好的饭菜,你还嫌弃没有酒,有这么坐牢的么?“
武松无奈,只好三两口胡乱吃了,早早上床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