脂婉有些惊讶地看着她。
没想到珍珠性子看起来大大咧咧的,心思却这么细腻。
殴阳珍珠本来有些严肃的脸,此时突然换上一副暧昧的笑容,并上下将她打量着。
脂婉被她看得毛毛的,蹙眉道:“你看什么?”
殴阳珍珠凑到她的耳边,小声道:“陆大人不担心魏锦怡会不会淹死,却担心你会掉到水里呢。”
她突然凑近,让脂婉觉得耳朵痒痒的,这时听完她说的话,好看的桃花眼,霎时睁得大大的,惊愕地看着她,“他会担心我掉到水里,这不是很正常吗?养一只小猫小狗,也会有感情的吧,更何况,我是个活生生的人,跟他同在一个府里,生活了五年呢,难道他还能眼睁睁看着我掉到水里?”
殴阳珍珠一噎,搔着脑瓜子道:“你说得……也有道理哈。”
“你别净看那些话本子,整个人都不正经了。”脂婉义正辞言地数落。
殴阳珍珠:“……”
难道,她真的是风月本子看多了,看什么都带着风月?
见她一脸自我怀疑的样子,脂婉暗呼了口气,心里有几分心虚。
她不好说,自己曾掉进过池子,是被表哥救的。
另外,她想起刚才救魏锦怡时,表哥其实距离她有些远,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到她身后的,在她差点掉下去时,及时地拽了她一把。
思及此,她下意识地摸了摸左胳膊。
当时男人的手,好像烙铁一样,箍紧了她的胳膊。
她现在还觉得,胳膊上还有些微的疼意。
“走吧,我们也回去歇一会儿。”脂婉收住思绪,对殴阳珍珠道。
“好。”
二人从月洞门出来,刚走到回廊上,便听到一个声音道:“臭丫头,我看你这是玩得乐不思蜀了!”
二人转头看去,这才看到旁边亭子里坐着喝茶的人。
陆湛、段凌、殴阳磊,三人赫然都在。
殴阳珍珠立即往脂婉身后缩了缩。
殴阳磊被气笑了,“别躲了,我早就看到你了,今日无论如何,也要跟我回去,成天赖在别人府上,像什么话?”
“陆大人和婉婉,又不是什么别人,他们是自己人,我到自己人的府上玩,有什么关系?”殴阳珍珠见躲不了,只好走了出来,振振有词道。
殴阳磊感觉手有些痒,想打人。
别人家的妹妹,都是温婉贤淑,温柔可人,怎么他家妹妹,是这样刁蛮任性的?
他转头对陆湛道:“老陆,我这妹妹不要了,跟你换表妹。”
陆湛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不换!”
殴阳磊一噎。
脂婉惊讶地看了眼陆湛,他竟然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呢。
她心里莫名感到有些欢喜。
在表哥心里,是真的将她当自己人看待了吧?
段凌哈哈笑道:“换我,我也不换,脂婉表妹多乖巧,你妹妹就是个男版的殴阳磊。”
殴阳磊:“……”
殴阳珍珠面色黑了下来,指着段凌骂道:“你才是男版的殴阳磊!”
段凌挑眉,似笑非笑道:“我倒是不介意当你哥,不过你先叫声哥哥来听听?”
殴阳珍珠气得瞪大了眼睛,这个混账,竟敢占她便宜!
她气急败坏地朝殴阳磊大吼道:“你就任由那王八蛋欺负我?我回去告诉爹娘!”
殴阳磊皱眉,“段凌虚长你那么多岁,你叫他声哥,也是应该的,这点小事,你还要告爹娘?”
段凌见好友向着自己,顿时得寸进尺,“珍珠妹子,乖乖叫哥!”
殴阳珍珠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反倒不气了,而是一脸同情地看着他,“也是,都一把年纪了,怕是没有我们这样的小姑娘愿意喊你哥,平时听得最多的,应该是大叔啊、大伯啊之类的吧。可别仗着年纪大,就倚老卖老才好!”
段凌脸上的笑意,肉眼可见地没了,他指着自己,咬牙切齿道:“殴阳珍珠,我才二十五!”
“像是谁不知道一样?”殴阳珍珠冷嗤,“那可是大了我们整整十岁呢,对于我们这来说,你就是个老头子!”
段凌的俊脸,黑如锅底。
“老头子?”他的声音像是从齿缝中挤出来的一样。
殴阳珍珠还想再打击打击他,却被脂婉拉住了手,小声提醒,“珍珠,别说了。”表哥今年也有二十五了。
珍珠说段凌,不是连表哥也一起说了?
脂婉感觉好尴尬,只想赶紧离开这里。
偏偏段凌这时竟想起了她,直接问道:“脂婉表妹,你也觉得,我们几个是老头子?”
脂婉:“……”
殴阳珍珠明明只说他一个,他却偏偏要带上表哥和殴阳磊,还要让她来回答。
察觉亭子中,三个男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身上,她顿时觉得压力很大,说话时,便有些结巴,“当然不、不是了。”
段凌痛心疾首道:“说得这么勉强,脂婉表妹心里,肯定也觉得我们几个是老头子了。”
脂婉瞪大眼睛,急忙解释道:“我没有那样想啊,你们一点也不老,真的,珍珠刚刚只是跟你们开玩笑的。”
才二十五岁,她真心觉得这个年龄还不老的。
段凌心里好受了一些,“真的?你没骗我们吧?”
“够了,你为难她做什么?”这时,陆湛清冷的声音响起。
段凌悻悻地摸了摸鼻子,“殴阳珍珠这小丫头片子,竟敢说我们老呢,难道你都不生气吗?”
陆湛提醒道:“她说的是你,别带上我们。”
“可你今年也二十五了。”段凌目光真诚地看着他。
陆湛瞥了他一眼,“嗯,那又如何?”
段凌噎住。
陆湛看向脂婉,嗓音清冷,“回去吧。”
“是。”脂婉如蒙大赦,拉着殴阳珍珠,赶紧走了。
“臭丫头,我在府门外等你,收拾好了,便赶紧出来。”殴阳磊连忙喊了一句。
“知道啦。”殴阳珍珠应了声。
可能是让段凌吃瘪了,她心情好,哼着曲儿,一路跟脂婉回了瑶光阁。
她是临时起意来定国公府的,并没带什么东西。
坐了一会儿,估摸着殴阳磊要等得不耐烦了,她便拉着脂婉的手,叮嘱道:“那个魏锦怡昨日到现在,两次三番地耍弄手段,今日没有得逞,肯定贼心不死,她怕是还会利用你,你自己要当心一点,我得回去了,不然殴阳磊要跳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