殴阳珍珠闻言,突然眨了下眸,“真的么?”
脂婉被她问得一怔,“什么意思?”
“其实不止魏锦怡看出来了,我也觉得陆大人待你跟别人不一样。”殴阳珍珠促狭道。
听得此言,脂婉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怎么也跟魏锦怡一样,眼神不好使啊?表哥哪里就对我跟别人不一样了?”
她是丝毫没有看出来。
“陆大人谁都不看,却会看你。”殴阳珍珠道。
脂婉好笑地说:“他看我,就对我不一样了?相比起你跟魏锦怡,他算是跟我比较熟悉,我们住在同一个府里呢,而且,你跟魏锦怡是闺阁姑娘,他若是看你们的话,才叫失礼,表哥向来重规矩礼数。”
殴阳珍珠悻悻道:“你说得也有道理,好吧,我说不过你。”
脂婉帮她拉了拉被子,“不早了,睡吧。”
“嗯。”
……
翌日。
散朝后,陆湛和段凌、殴阳磊一起出了皇宫。
正要上马之际,一个中年男子走了过来。
中年男子大腹便便,却一脸精明相。
他朗声叫住了陆湛,“陆大人请留步!”
陆湛回头一看,淡淡道:“陈大人有事?”
陈良才笑了笑,道:“昨日百味楼的凶手,已缉拿归案,底下的人跟本官说,能够这么顺利,全靠陆大人帮忙。”
“陈大人言重了,本官并未帮上什么忙。”陆湛不以为意。
“陆大人真是谦虚,若非你提供的那张画像,要抓到凶手,并不是易事,陆大人可是为我刑部,省去了不少麻烦,听说那张画像,是出自贵府女眷之手,本官看过了,画功着实了得。”陈良才称赞道。
陆湛眉头不易察觉地蹙了下,“陈大人谬赞了,若没的别的事情,本官先行一步了。”
“请!”陈良才笑眯眯地比了个请的手势。
从宫门骑马离开后,段凌和殴阳磊驱马与陆湛并行。
“那陈良才是什么意思?方才殿上,皇上已经说过此事,他还有必要特地到我们面前提这一茬?”段凌很是不满。
“人家受到皇上嘉奖,故意炫耀呗!”殴阳磊冷笑了声,万分不耻道,“什么好处都叫他们刑部给占据了,昨日脂表妹就不该多事,帮他们画那画像!”
“殴阳磊,你怪她作甚?”陆湛豁然转过头,不悦地瞥了他一眼。
段凌也附和道:“你迁怒表妹做什么?当时是我问她们知不知道凶手的长相的。”
殴阳磊悻悻道:“是我失言了。”
这事情,确实怪不到脂婉身上。
他也是气坏了。
他们大理寺跟刑部,向来关系不睦。
尤其是那陈良才,向来喜欢与他们大理寺作对。
昨日的那件案子,若不是因为有他们几个插手,刑部未必能那么快告破并结案。
但方才在殿上,陈良才却只字不提此事,现在却假惺惺地跑来感谢陆湛,事实上,就是来恶心他们的。
“能抓到凶手,是好事,不管这功劳,落到谁身上。”陆湛淡淡道。
段凌立即道:“磊子,你得学学老陆,格局要大,得为大局着想,别为一点蝇头小利,便失了分寸,且先便宜那死胖子。”
殴阳磊被气笑了,“下回死胖子再在你跟前得意,你可千万要记住今日说的话。”
段凌:“……”
定国公府。
一大早,魏锦怡便带着陆兰来了瑶光阁,邀请脂婉和殴阳珍珠去放纸鸢。
脂婉不太想去,她已经浪费了一天的时间了,她想作画,但是殴阳珍珠在她屋里,她也不方便画,加上殴阳珍珠想去,她只好同意了。
几人制作好了纸鸢后,便拿到了国公府的花园去玩。
花园里有一块草地,很适合放纸鸢。
脂婉几个姑娘正玩得兴起,都没注意到魏锦怡身边的丫鬟,走过来,对她说了句什么,然后她手一松,手里的纸鸢,没握住,纸鸢便挣脱束缚,快速飘走了。
“啊,我的纸鸢!”魏锦怡惊呼一声,急忙提起裙子,去追赶。
说来也巧,那纸鸢的线绳,被池边的树枝勾缠住,终于停了下来。
看着那空中飘荡的纸鸢,魏锦怡心里一急,就要上树去解线绳,结果不知道怎么的,她脚下一滑,人便摔进了池子里。
“救、救命……”魏锦怡在水里胡乱扑腾,大喊大叫。
脂婉几人都吓着了。
“冬香,快去找个会水的婆子来!”回过神来后,脂婉立即吩咐道。
冬香立即去了。
脂婉三人急忙跑到了池子边。
“我家小姐不会水啊,谁来救救我家小姐?”
魏锦怡的丫鬟,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却偷偷地看向旁边的小径,心里暗暗着急。
脂婉没注意到丫鬟的动作,看着水里扑腾的魏锦怡,她心里一阵焦躁。
若是魏锦怡出事,定会给姨母带来麻烦。
慌乱之下,她看到一旁树上斜伸出来的树枝,连忙跑过去,想将树枝折断了,用来拉魏锦怡。
殴阳珍珠猜出她的想法,也跑过去帮忙。
等她们手忙脚乱地折断树枝时,却见陆湛几人出现在了池子旁边。
“陆世子,我家小姐落水了,还请您快点救她上来!”丫鬟声泪俱下地哭道。
看到这一幕,脂婉心里一沉。
众目睽睽的,陆湛若插手,定会叫魏锦怡趁机赖上。
魏锦怡三番两次地耍弄手段,可见姨母并没有要亲上加亲的意思。
若因为这件事情,而让魏锦怡赖上陆湛,姨母怕是会膈应。
脂婉来不及细想魏锦怡的落水,究竟是意外,还是巧妙的安排。
她不想姨母到时难做,便急忙奔向池边,将树枝伸到水里,努力够向魏锦怡,“锦怡,你快抓住树枝,我拉你上来。”
树枝堪堪能够到魏锦怡。
脂婉一喜,忙催促道:“锦怡,快抓住!”
可不知道魏锦怡是太害怕了,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一下子荡开了一些。
树枝本就只有那么长,她突然荡开,脂婉便够不到她了。
她心里一急,便下意识地要往前迈去。
“婉婉,当心!”殴阳珍珠在后面急声提醒道。
脂婉一惊,想收脚已经来不及。
正当她要踩进水里之际,一只有力的手臂突然伸过来,握住她的胳膊,往后拉拽了一下。
“退回去!”男人低斥一声,夺过了她手里的树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