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以后,我试图刻意疏远大玉儿,减少与她见面的机会。
每次接到汇报任务,我都尽量让三桂去,自己则找借口在外面奔波。
然而,每当我看到三桂从大玉儿那里回来,心中又会涌起一股莫名的失落和嫉妒。
大玉儿似乎也感受到了我的疏远,她曾几次试图找我单独谈话,但都被我巧妙地避开了。
直到有一天,她在我必经的路上等候,看到我走来,她径直走到我面前,目光坚定地看着我,说道:“公子,为何要躲着我?是我哪里做得不好,让公子厌烦了吗?还是调查之事有了变故?”
她的声音微微颤抖,眼中满是委屈和不解。
我看着她,心中一阵刺痛,犹豫许久,艰难地说道:“夫人,您误会了。只是最近调查之事愈发棘手,我怕因自己的疏忽,影响了大局,所以……”
大玉儿打断了我:“公子,我们相识已久,你我之间,无需如此隐瞒。若你真的只是因为调查之事,又何必如此刻意?是不是因为我们之间的感情,让你有所顾虑?”
她的目光紧紧盯着我。
在她的逼视下,我再也无法伪装,长叹一声,低下头说道:“夫人,我…… 我是怕我们之间的感情,会给您带来灾祸。您身份尊贵,我不过是一介江湖草民,我们之间…… 实在不该有任何瓜葛。”
大玉儿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情,有惊讶,有感动,也有一丝释然。她轻轻走上前,伸出手,温柔地握住我的手,说道:“公子,我又何尝不知这其中的利害。可是,感情之事,岂是我们能控制的?自与公子相识以来,我在这冰冷的宫廷中,第一次感受到了真正的温暖。这份感情,我又怎能轻易割舍?况且,我们共同为了大金的安稳而努力,这份并肩作战的情谊,更让我难以放下。”
她的话如同一把重锤,砸在我的心上。我抬起头,看着她眼中的深情,心中纠结愈发强烈。一方面,我渴望与她长相厮守,抛开一切世俗的束缚;另一方面,理智又在不断地提醒我,这样做会带来怎样的后果。我不知道该如何抉择,只能紧紧地握住她的手。
此前,我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中,瞧见莽古济在府邸的隐秘角落与几个身着异域服饰、神色神秘的人秘密会面,他们交谈时神色紧张,见到我后立刻停止话语,投来警惕的目光。
当时我只觉蹊跷,并未多想。后来,又听闻莽古济在一些场合中,言语间隐隐透露出对当下地位的不满,对权力有着强烈的渴望。只是那时忙于调查其他事务,也未将这些事放在心上。
三桂这段时间则一直暗中追查一些不明势力的资金流向,发现有一笔数额巨大的款项,竟莫名地流向了朝鲜境内,可线索到了那里便断了。
我们二人虽隐隐觉得这些事背后似乎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却始终未能找到关键证据。
直到有一天,三桂在城中一家不起眼的酒馆里,听到几个醉汉的胡言乱语,提及了一些关于朝鲜势力和大金某位权贵勾结的模糊信息。
顺着这条线索,我们历经数次冒险,深入各种危险场所,经过反复推理和排查,终于在一处废弃的宅院里,找到了一份藏在墙壁夹层中的密信,上面赫然写着莽古济与朝鲜势力勾结的计划,意图趁皇太极远征之际谋朝篡位。
我们拿着这份关键证据,迅速去找大玉儿商议对策。
然而,就在此时,三桂神色仓皇地狂奔而至,大口喘着粗气,焦急喊道:“大事不好!朝鲜势力图谋是幌子,皇太极的姐姐莽古济与他们勾结,趁皇太极远征,妄图谋朝篡位。咱们追查的线索都是障眼法,他们已在关键据点埋伏人手,只等夺权,朝鲜还在边境集结军队,准备进犯!”
我和大玉儿听闻,脸色瞬间惨白。
大玉儿迅速镇定下来,果断说道:“公子,立刻行动。传令守城将士加强戒备,严守城门要道;想办法找出反叛势力并瓦解。我去朝中稳住莽古济,拖延他们。此次危机关乎大金存亡,绝不能懈怠!”
我与三桂带领着精锐士兵,趁着夜色,悄然抵达莽古济的府邸。
府邸高墙巍峨,在月光下投下大片阴森的影子。
我们翻身下马,借助周边树木和假山作掩护,来到围墙之下。
我示意身旁的士兵踩上我的手,发力将他送上围墙。
他趴在墙头,比了个安全的手势,随后抛下绳索。
众人依次翻过围墙。
落地后,我们两两一组,背靠背散开,沿着墙根,朝着府邸核心区域潜行。
越靠近内院,巡逻守卫愈发频繁。一名守卫提着灯笼走来,我和三桂迅速躲到花丛后。
守卫并未察觉异样,渐渐走远。
绕过守卫,我们来到一处透出光亮的窗前。我透过窗户向内望去,只见屋内烛火摇曳,莽古济正坐在首位,神色亢奋,手中茶杯重重拍在桌上,“此次良机,不容错过,待事成之后,我便是这大金的主宰!”
周围叛军将领纷纷附和。
我向三桂使了个眼色,他抽出长刀。
我按住剑柄正要下令破门,忽闻檐角铜铃骤响。一道黑影如夜枭般掠过琉璃瓦,带起的腥风掀动我额前碎发。
三桂低声叱道:\"小心!\" 他的雁翎刀尚未出鞘,寒光已至咽喉 —— 那是多尔衮惯用的柳叶飞刀。
\"自家兄弟。\" 阴影里传来戏谑笑声,多尔衮足尖轻点飞檐,玄色大氅在夜空中展开如蝙蝠羽翼。他腰间悬着镶绿松石的蒙古刀,刀柄缠着的红绸在风中猎猎作响,\"听说皇姐要办喜事,怎么不请我喝杯喜酒?\"
屋内莽古济的茶杯摔在地上。我瞥见她藏在袖中的手在发抖,却仍强作镇定:\"十四弟来得正好,你我联手...\"
\"联手弑君?\" 多尔衮脚尖点地跃至廊下,长靴踏碎青砖。他的笑容陡然冰冷凝重,\"当年阿玛驾崩时,你说要拥立我为汗,如今又要扶朝鲜傀儡上位 —— 皇姐这出戏唱得真热闹。\"
莽古济霍然起身,案上烛火被震得左右摇晃:\"你不过是个庶出!若不是皇太极用阴谋...\"
\"住口!\" 多尔衮突然暴喝,刀鞘重重磕在柱上。他额角青筋跳动,眼中似有火苗在燃烧,\"阿玛殡天时,我才十五岁!你抱着幼弟在灵前痛哭的模样,如今倒成了夺权的幌子?\"
我按住三桂欲出鞘的刀,示意士兵将莽古济团团围住。多尔衮却突然转身,刀尖指向我:\"你可知她为何勾结朝鲜?\"
不等我回答,他挥刀斩断房梁,木屑纷飞中露出暗格里的半卷地图 —— 正是山海关布防图。
顷刻间,激烈战斗开始打响。
多尔衮的蒙古刀突然在夜空中划出半轮残月,刀鞘上的绿松石在火光中进出碎玉般的冷芒。他足尖轻点飞檐,大氅卷起腥风直扑莽古济所在的阁楼。与此同时,东北角突然传来密集的箭雨 —— 他的亲兵正从侧翼策应,将突围的叛军逼回火海。
\"十四弟好算计!\" 莽古济厉喝着掷出三枚淬毒银针,指尖却在发抖。她身后十二名朝鲜忍者如夜枭般从梁柱间弹出,腰间软剑缠着朱砂绘制的符咒。多尔衮旋身挥刀斩断银针,刀锋却在触及符咒时发出刺耳的尖啸,竟被某种诡异力量震得脱手飞出。
\"朝鲜萨满术?\" 多尔衮冷笑,反手甩出腰间九节鞭。鞭梢缠着的红绸突然炸裂,露出暗藏的精铁倒刺。他足蹬飞檐如灵猿纵跃,九节鞭在半空织出密不透风的网,将三名忍者抽得倒飞出去。忽闻脑后恶风不善,他就地翻滚避开偷袭,却见方才立足处青砖已被劈成两半。
\"小心!\" 我提刀欲助,却被三桂按住肩膀。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多尔衮单膝跪地,左手撑地,右手竟徒手捏住了朝鲜忍者首领的剑锋。那忍者的刀刃泛着幽蓝,显然淬了剧毒。多尔衮闷哼一声,指尖渗出黑血,却猛地发力将忍者甩向燃烧的屋檐。
\"用你的血祭旗!\" 多尔衮暴喝着扯下浸透毒液的衣袖,露出臂上狰狞的旧伤疤。他抄起地上的雁翎刀,刀身映出扭曲的面容,\"当年随阿玛征讨乌拉部时,朝鲜人也用过这种阴招。\"
刀光如雪,瞬间削断三根偷袭的锁链,火星在刀刃上溅出悲壮的弧光。
屋顶突然传来闷雷般的轰鸣,二十余架投石机从暗处升起。多尔衮瞳孔骤缩,却见那些投石机并未发射巨石,而是抛出无数缠着油布的火罐。\"不好!\"
他话音未落,火罐已在叛军群中炸开,燃烧的猛火油将整座府邸变成修罗场。
\"这是我的亲兵队。\" 多尔衮抹了把脸上的血污,仰头望着夜空中盘旋的孔明灯,\"他们该收到信号了。\"
话音未落,正北方向传来密集的马蹄声,三百玄甲骑兵如黑色洪流般冲破院门。为首的正是多尔衮的亲信何洛会,他手持开山大斧,所过之处叛军如稻草般倒伏。
\"留活口!\" 多尔衮突然厉喝,身影如鬼魅般闪入火海。他在断壁残垣间穿梭,最终在密室深处堵住了试图自尽的莽古济。此时朝鲜忍者首领突然从梁上跃下,手中短刃直取多尔衮后心。千钧一发之际,三桂的雁翎刀破空而至,将忍者钉在墙上。
\"谢了。\" 多尔衮头转身时,晨光正刺破云层,照在他染血的衣襟上,宛如绽放的曼陀罗。
\"三年前朝鲜使臣送来的贺礼里,藏着大明的密信。\" 多尔衮的刀尖划过地图上的红圈,\"这里,还有这里,都是皇太极当年埋下的暗桩。\"
他忽然低笑出声,笑声里满是苍凉,\"皇姐啊皇姐,你以为朝鲜人是真心助你?他们要的是后金自相残杀!\"
莽古济突然抓起案上的鹤顶红就要吞服,三桂飞脚踢翻茶盏。多尔衮却按住我要上前的手,指尖在刀柄上轻轻摩挲:\"让她活着。\"
他转身时,侧脸在月光下阴晴不定,\"有些真相,得让皇兄亲手撕开才有意思。\"
我们成功将莽古济捉拿,押送到大玉儿跟前。
我怒问:“你贵为皇姐,为何谋逆?”
莽古济昂着头,冷笑:“我虽为皇姐,可皇太极登基后,权力膨胀,我被处处限制。早年我为大金征战,如今却被当作摆设。朝鲜人承诺助我掌权,这才是我应得的,为何不抓住机会?”
大玉儿皱眉,痛心道:“姐姐,你糊涂!为权力让大金陷入战火,百姓受苦,值得吗?”
莽古济不屑嗤笑:“你们不懂,在权力旋涡中,要么登顶,要么被踩。我不想再被忽视,百姓不过是垫脚石。”
我双目圆睁,怒不可遏地朝着莽古济厉声喝道:“你这等行径,简直天理难容!必将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惨痛代价!”
盛京的这一系列惊天消息,仿若长了翅膀一般,迅速传至正围困京师的皇太极耳中。听闻大玉儿遭遇刺客袭击,国内又爆发叛乱,朝鲜军队还在边境虎视眈眈、伺机进犯,皇太极瞬间怒目圆睁,满腔的愤怒如熊熊烈火般燃烧,可旋即,他又陷入了深深的忧虑之中。
不过,皇太极毕竟久经沙场、谋略过人,很快便强压下内心的波澜,开始冷静地权衡眼前的利弊。
此刻,北京城近在咫尺,仿佛触手可及。明军已然疲惫不堪,士气低落,若是金军全力进攻,一举攻下北京,便能给予明朝沉重一击,甚至有望就此入主中原,成就一番霸业。
然而,国内的危机却如同一把高悬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同样紧迫万分,倘若不能及时平息,大金的根基都将摇摇欲坠。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皇太极果断做出决定。他下令留下最为精锐的部队,继续围困北京,以强大的兵力牵制住明军,使其无法轻举妄动。
而他自己,则亲自挑选了一支同样精锐的骑兵队伍,马不停蹄地朝着盛京方向疾驰赶回。
随着皇太极的离去,金军阵营中的将士们情绪开始出现明显波动。
有的人心生不安,有的人心存疑虑,士气一度有些低迷。好在诸位将领经验丰富,纷纷挺身而出,耐心地安抚着麾下的士兵,再加上严明的军令发挥着约束作用,才暂时稳住了军心,让金军阵营勉强维持着稳定的局面。
谁也未曾料到,皇太极这一战略上的变动,竟意外地使得京师之围得到了缓解。
我和三桂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变化,当机立断,即刻动身,朝着京师的方向飞速赶去,一心想要抓住这千载难逢的绝佳机会,彻底解除京师面临的威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