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看着这样的高曦月,心中庆幸。
还好,太后已经被他软禁了。
与此同时,长春宫内。
富察琅嬅看着跪在殿中,被捆绑着不能动弹的小太监,不自觉皱眉:“赵一泰?”
赵一泰:“娘娘恕罪,都是奴才疏忽。
五日前,娘娘说院中的那棵槐树枝桠要在春来之前修剪好。
奴才便去内务府挑了四个擅长花草修剪的小太监来,没想到这其中一个太监,居然是探子。”
听到长春宫进了探子,富察琅嬅音量一下子就高了两个度:“什么?!那你可有审出什么了?”
小潘子全身都被麻绳绑住,双手反绑在背后,嘴里塞着布团,跪在殿中央。
他知道事情败露,自己难逃一劫,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一个劲的磕头,以求活命机会。
“呜呜呜…”“咚咚咚”的磕头声越来越重越来越大,听的富察琅嬅直皱眉:“让他说话。”
赵一泰一声是,抽走他嘴中的布团。
小潘子的额头已经一片红肿,强大的求生欲让他快速说出了皇后最感兴趣的东西:
“皇后娘娘饶命!皇后娘娘饶命啊——奴才都是受人指使的,奴才愿意帮娘娘指正,求娘娘救奴才一命!”
云舒敛眸,轻声开口:“娘娘,这人不可信。万一他在对簿公堂时又反口怎么办?”
富察琅嬅歪头看了一眼云舒,没有说什么。
小潘子闻言却更加激动了:“不!不会的!奴才没有家人,只有自己这一条贱命,只要娘娘保下奴才一条命,奴才愿为娘娘赴汤蹈火。”
富察琅嬅抬手轻呷一口热茶:“好,那你说说这幕后之人都叫你干些什么吧。”
小潘子见自己有机会,压根就没想过什么誓死保守秘密:“是。是,咸福宫的海常在,是她身边的叶心姐姐,拿着大包金银珠宝找到的奴才。”
“又是她…”
云舒盯着殿下的小太监,挑了挑眉:“海常在具体要你做些什么?”
“她让奴才将一个小包裹放到长春宫,具体是什么,奴才也不知道。奴才借着修剪槐树,就将那个包裹埋在了槐树底下。”
“赵一泰,去找。”富察琅嬅听到是埋了东西在树下,心中就十分紧张,该不会是什么厌胜之术吧…
“是,娘娘。”
云舒看着富察琅嬅额间的细汗,转头看了一眼紧闭的菱窗,和站在一边的翠羽。
翠羽察觉到云舒姑姑的视线,两息后便反应过来,轻轻将菱窗支起了半缝。
不一会儿,赵一泰也拿着一个擦拭过的小土包走了进来。
云舒接过,缓缓打开呈上:“娘娘…这是朱砂。”
富察琅嬅双眼直直盯着那红色的东西,浑身发抖,气的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云舒见状,便将那东西拿远了些,转头看向殿下的小潘子:“你可还有什么要交代的?”
小潘子:“……没…没了。”
云舒看向赵一泰,赵一泰领着人就出了内殿。
直到赵一泰带着人出去了好一会儿,富察琅嬅才嘶哑着声音开口:“她,她竟然为了乌拉那拉氏,做到这个地步!”
云舒转身拿过翠微刚刚送过来的小铜炉,弯腰将铜炉递了过去,“娘娘别慌,好在这事咱们发现的及时,不会让海常在如愿的。
何况朱砂案一事,本就与娘娘无关。
既然海常在如此行事,那就说明她要让朱砂案再现…逼着皇上不得不彻查当年一事…”
富察琅嬅一听朱砂案再现,瞬间就想到了现在宫中唯一的孕妇:“纯妃!那纯妃的胎…”岂不是很危险。
云舒将手轻轻覆在富察琅嬅的眼尾,缓缓按揉着:“娘娘,纯妃娘娘的胎已经八个月了,但她的症状明显比当年玫嫔和仪嫔的症状都要轻。
这么看来,纯妃娘娘那边的朱砂用量应该不多。”
而且刚刚那小纸包里的朱砂分量也很少,一小撮,一看就是舍不得,或者是…她本就没有多少朱砂。
“当下要紧的是,咱们必须赶在海常在给长春宫泼脏水之前,先一步把脏水泼出去。”
“你的意思是说,告诉皇上?皇上会信吗……”
云舒点了点头,“不管皇上信与不信,咱们不清楚海常在到底在背后做了多少准备,这事瞒不了也不能瞒。”
“你说得对。更衣,本宫要去养心殿。”
“是,娘娘。”
越往养心殿走,风雪越小。
皇后刚到养心殿,就听见养心殿内,皇帝的怒斥声。
“朕竟然不知,朕的后宫何时成了钮祜禄氏的后宫?!”
守在养心殿殿门口的曲南有些为难,皇上现在心情不好,他还要进去通禀。
“皇后娘娘,这……劳烦娘娘稍等片刻。”
云舒也在这个时候将手中的纸伞递给了身后的青雀。
殿内,白蕊姬尖细的声音响起:“皇上——臣妾不止是为太后娘娘求情,更是为皇上您着想啊。”
“哦~照你这么说,朕还要感谢你了?!”
“皇上,您无缘无故关了慈宁宫,前朝定然也不平静……”
话未说完,皇帝就一脚踹到了白蕊姬身上:“朕做事,还要你来教?
给朕滚出去!”
进忠闪着眸子,几步走到白蕊姬身前,作势就要送她出去:
“玫嫔娘娘,您好好弹琵琶哄皇上高兴就好了,怎么还提什么前朝啊,皇上心烦……”
进忠的话,让皇帝眸色一暗:一个南府出来的深宫女人,怎么会提起前朝。
玫嫔!是太后的人!
可当初白蕊姬的上位,还是他去求的太后遮掩……
“好,好得很!”
甜白釉碎裂在地,曲南低着头屏息走进内殿:“皇上,皇后娘娘有要事求见。”
“让她进来。”
白蕊姬最后是被进保送出去的,带出养心殿的还有皇帝的口谕:自即日起,玫嫔禁足永和宫,无诏不得出。
云舒看着失魂落魄的白蕊姬,待朱砂案重提,不知道她又会是什么结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