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庆之面不改色,眼见突厥主帅挥刀劈来,不退反进,手中长槊如毒龙出洞,直刺突厥主帅面门。
电光火石间,两名白袍军士兵飞身挡在陈庆之身前,手中长矛如林,瞬间与突厥主帅的斩马大刀交击在一起。
“铛!”
金属碰撞的巨响震耳欲聋,火星四溅。
突厥主帅力大无穷,一刀荡开两杆长矛,刀锋去势不减,直逼陈庆之。
“保护将军!”
又是两名白袍军士兵从侧面杀出,手中长刀寒光闪烁,分别砍向突厥主帅的脖颈和腰间。
突厥主帅怒吼一声,挥刀格挡,刀锋与长刀相撞,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趁此机会,先前被荡开长矛的两名白袍军士兵再次攻上,长矛如灵蛇般探出,直取突厥主帅的胸膛。
突厥主帅躲闪不及,被一杆长矛刺穿了肩甲,鲜血瞬间染红了战袍。
他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挥刀逼退两名白袍军士兵,但另一名士兵的长刀已经悄无声息地划过他的脖颈。
鲜血喷涌而出,突厥主帅捂着喉咙,双眼圆睁,不敢置信地望着陈庆之,轰然倒地。
突厥主帅轰然倒地,群龙无首的突厥士兵见状,斗志瞬间瓦解,纷纷丢盔弃甲,四散奔逃。
“杀!一个不留!”陈庆之声如洪钟,白袍军将士如同猛虎下山,紧追不舍。
喊杀声震天,狼居胥山脚下,俨然成了人间炼狱。
一些突厥士卒试图反抗,却如同螳臂当车。
白袍军训练有素,配合默契,长矛如林,刀光如雪,将突厥士卒无情屠戮。
鲜血染红了山坡,残肢断臂散落一地,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
突厥统领亲眼目睹了这惨烈的一幕,肝胆俱裂,恐惧像冰冷的毒蛇般缠绕着他的心脏。
他双腿发软,几乎站立不住,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逃!
远处,尘土飞扬,马蹄声如雷鸣般传来。
李川带着燕云十八骑风驰电掣般赶到突厥营帐。
映入眼帘的是尸横遍野的惨状,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令人作呕。
鲜红的血液浸透了泥土,残破的旌旗在风中无力地飘荡。
李川勒住缰绳,胯下战马不安地嘶鸣着。
他翻身下马,目光扫过这片修罗场,眉头紧锁。
杀戮的惨烈程度远超他的想象,纵使见惯了战场厮杀,他依然感到一丝难以言喻的震动。
一种复杂的情绪在他心中翻涌,是胜利的喜悦,还是对生命的惋惜?
亦或是对战争残酷的反思?
陈庆之浑身浴血,快步走到李川面前,单膝跪地,抱拳道:
“殿下,……”
“殿下,末将幸不辱命,已全歼来犯之敌!”
陈庆之的声音铿锵有力,带着一丝掩饰不住的兴奋。
他身上的战袍已被鲜血染红,但眼神却炯炯有神,如同一柄出鞘的利剑,锋芒毕露。
“伤亡如何?”李川翻身下马,走到陈庆之面前,语气平静地问道。
“回殿下,我军阵亡七十三人,重伤一百一十二人。”陈庆之低头答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惋惜。
“歼敌多少?”
“回殿下,歼敌三千余人,俘虏五百余人。”
“无需在意那些逃兵,”李川摆了摆手,“穷寇莫追,传令下去,打扫战场,救治伤员。”
“末将遵命!”陈庆之再次抱拳
“随我来。”李川说完,径直走向狼居胥山最高处。
山风呼啸,吹动李川的衣袍猎猎作响。
他站在山巅,俯瞰着脚下的战场,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让他感到有些不适,但更多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豪迈之情。
陈庆之跟在李川身后,亦步亦趋。
“殿下,此处不宜久留,还是尽快下山吧。”陈庆之劝道。
“无妨,”李川摇了摇头,“白袍军在此,何惧之有?”
“殿下,末将并非担心安全,而是……”陈庆之顿了顿,欲言又止。
“而是何事?”李川转过身,目光灼灼地盯着陈庆之。
“而是……末将以为,殿下不宜在此插旗。”陈庆之鼓起勇气说道。
李川闻言,突然放声大笑,笑声在山谷间回荡,震耳欲聋。
“陈将军,你以为本王是那等沽名钓誉之辈吗?”
陈庆之连忙跪地,“末将不敢!”
李川的笑声戛然而止,他走到陈庆之面前,伸手将他扶起,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霸道。
“本王此举,并非为了炫耀战功,而是要告诉世人,我李川的铁骑,所向披靡!来人,取我帅旗!”
陈庆之望着李川,他实在不明白,这位年轻的王爷究竟有何底气,敢如此张狂?
李川负手而立,眺望远方连绵起伏的山峦,山风猎猎,吹动他玄色的王袍,发出飒飒声响,他眼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仿佛能穿透云层,直达天际。
陈庆之站在他身后,感受着这位年轻王爷身上散发出的无形威势,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敬畏之情。
“陈将军,你觉得这狼居胥山如何?”李川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一股与生俱来的上位者威严。
陈庆之抱拳道:“此山巍峨壮阔,可为大唐之屏障。”
李川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你只看到了其形,却未看到其魂。”
他指着远方,“这狼居胥山,曾是我汉家儿郎的耻辱,如今却成了我大唐将士的荣耀之地。”
陈庆之”
“这不仅仅是一座山,更是一个见证!它见证了匈奴的兴衰,也见证了我大汉的落寞,如今它将见证我大唐的崛起。”
李川语气慷慨激昂,仿佛要将这山河都收入囊中,“我大唐的铁骑,将踏平一切阻碍,让四夷臣服!”
陈庆之闻言,心中震撼不已,他从未见过如此豪情万丈的君主。
他单膝跪地,抱拳道:“末将愿为殿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李川转身扶起陈庆之,语气变得柔和,“陈将军,我需要你的辅佐,才能完成这开疆拓土的伟业。”
“殿下,末将必当竭尽全力!”陈庆之目光坚定,铿锵有力地说道。
李川点了点头,随后脸色一肃,“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据探马来报,铁勒部落的汉人正在向南逃亡,他们需要我们的帮助。”
此时,在狼居胥山五里之外,尘土飞扬,一群衣衫褴褛的汉人正在亡命奔逃。
他们面色苍白,衣不蔽体,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杨都尉带着幽州骁骑军的士兵们奋力抵挡着身后追兵的攻击,长枪挥舞,寒光凛凛,但铁勒人的攻势却越来越猛烈,他们犹如潮水般涌来,不给人喘息的机会。
“杨都尉,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兄弟们快顶不住了!”一名士兵气喘吁吁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绝望。
杨都尉咬紧牙关,手中长枪如同一条银蛇般刺出,将一名铁勒人刺落马下。
他知道,如果再这样下去,他们都将葬身于此。
就在这危急时刻,原幽州定州长史郭松快步走到杨都尉身边,“杨都尉,我有一计,可解此危。”
片刻后,狼居胥山顶,李川听完探子的禀报,眉头紧锁。
他知道,情况远比他想象的还要糟糕。
“陈将军,你即刻带兵清缴残敌,务必将铁勒人赶出我大唐境内!”李川语气冷冽,
陈庆之抱拳领命,“末将遵命!”
李川看向郭松,语气缓和了一些,“郭长史,你有什么计策?”
“殿下,末将以为,可兵分两路。”郭松说道,“由末将带百姓沿水路撤退,再由杨都尉率兵向南进发,引开敌人注意力。”
李川略一沉吟,便同意了郭松的计策,“好,就按你说的办。记住,无论如何,都要保住汉人的性命!”
“末将明白!”
李川望着郭松,”
郭松深深地望了李川一眼,随后便转身离去,只是谁都没有注意到,在他离开前,似乎看向了远方,那个方向,是杨都尉带着两百士兵消失的地方,他眼眶微红,泛起了一丝泪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