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寰王如今被疑心,皇位继承人谁都能做,宫中皇子明争暗斗本就是必然结果。”
“更何况宫中权势之争,向来不择手段,咱们又没有证据直接指明是谁所为,”魏轻缕冷静分析,“宁贵妃联合二夫人对付我们,无非是看中了二夫人对裴家的熟悉,又知晓她与我们有仇。如今看来,他们不只是要分化军心,还要动摇裴家根基,除非裴家愿意效忠新主。”
“轻缕,”大夫人忽然抓住魏轻缕的手,声音虽弱却掷地有声,“你一定要告诉执儿,让他小心朝中那些人。裴家几代忠心报国,绝不能毁在这些人手里。”
魏轻缕郑重点头:“母亲放心,我与夫君定会同心协力,保全裴家。”她转头对彩衣道:“你去安排人手,日夜守在大夫人房外,所有送来的药物和饮食,都必须先经我查验。”
“少夫人,”彩衣担忧地靠近,轻声道,“咱们府上究竟还有多少二夫人的耳目?若是这毒药之事被传出去……”
“让他们传。”魏轻缕眼中寒光一闪,“我正好借此机会,看看府中还藏着哪些蛇鼠。此事我会亲自告知夫君,同时派人去寻能解此毒的名医。”
大夫人看着魏轻缕坚毅的背影,心中涌起一丝宽慰:“轻缕,幸好有你在裴家……”
魏轻缕回到床前,轻抚大夫人的手背:“母亲,这些年来您待我如亲生女儿,此刻正是报答您的时候。这场危机,我必不让您受半点伤害。”
当日下午,街市喧嚣,人潮涌动。
“少夫人,我们真的不等少爷一起吗?”彩衣紧张地跟在魏轻缕身侧,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魏轻缕步履匆匆,面容沉静,眼中却透着一丝急切:“大夫人的情况危急,毒性一日深过一日,若再耽搁,恐怕性命堪忧。”
“可是……少爷临走前千叮咛万嘱咐,让您不要独自出门啊。”彩衣咬着唇,“这两次刺杀已经够惊险的了,您的伤口才刚结痂。”
魏轻缕止步,转头看向彩衣,语气坚定:“府中有人想置我们于死地,大夫人中毒是开端,若我们只守不攻,只怕会被逼至绝境。”
跟随的几名家丁警戒地站在两侧,为她们开出一条路。魏轻缕压低声音:“我已经派人去军营通知夫君,不必担心。”
不远处的角落,一双冷峻的眼睛注视着她们的一举一动。
“这位大娘,敢问城中可有擅长解毒的医者?”魏轻缕向一位卖花的老妇人询问。
彩衣心下犹豫,总觉今日出门不妥,却又说不出所以然来。
正当老妇人正欲开口,彩衣忽见一道寒光从屋顶掠过。
“少夫人小心!”彩衣大喊一声,猛地扑向魏轻缕。
刹那间,箭矢破空之声骤起,尖锐如蝉鸣,划破闹市的喧嚣。
街上的行人惊慌失措,四散奔逃。
“保护少夫人!”家丁们迅速围上前来,拔出佩刀。
魏轻缕被彩衣一把推开,险之又险地避开那支冷箭。
然而,这只是开始,只见十数名黑衣人从屋顶纵身而下,手持短刀,目标直指魏轻缕。
“又是他们!”彩衣惊呼,“少夫人,这是第三次了!”
家丁们奋力抵抗,却寡不敌众。
刺客们动作灵敏,招式狠辣,明显受过专业训练。短短片刻,便有两名家丁倒在血泊中。
魏轻缕扯住彩衣的手,急声道:“走!往人多的地方去!”
两人刚转身欲逃,却见前方又冲来数名刺客,已将退路封死。
魏轻缕脸色一沉,从袖中抽出一把短剑:“彩衣,你先走,去军营找夫君!”
“奴婢不走!”彩衣抄起路边的一根木棍,站在魏轻缕身前,眼中闪着决绝,“少夫人若有闪失,奴婢如何向少爷交代?”
刺客冷笑:“两个女人,还想反抗?”
一名刺客倏地扑来,短刀直取魏轻缕咽喉。
魏轻缕侧身闪避,短剑横削,却被对方轻松闪过。
“少夫人小心!”彩衣挥棍阻挡,却被刺客一脚踹中胸口,重重摔在地上,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彩衣!”魏轻缕大惊,想去搀扶,却被两名刺客缠住。刀光剑影间,她袖口被割裂,手臂上多了一道血痕。
“拿下她!别伤她性命!”为首刺客厉声喝道。
魏轻缕咬紧牙关,奋力抵抗,但终究是力不从心。
眼看一名刺客绕到身后,抬手就要击昏她,千钧一发之际,一声怒喝响彻街市:“大胆狂徒,敢伤我夫人!”
如天神降临,裴执手持长剑,从天而降,凛冽剑气瞬间将那名刺客逼退。
他身着戎装,眼中杀气腾腾,宛如修罗降世。
魏轻缕心头一松:“夫君……”
裴执飞身挡在魏轻缕面前,剑锋所指,刺客们不由自主退后半步。
他冷冷扫视一圈:“谁敢动我夫人,我必斩其首级!”
“裴执?”刺客首领似乎有些意外,随即冷笑,“裴执,你军中都自顾不暇,还有心思管家中琐事?”
裴执眼神一凛:“鬼手阁?识相的,把主使者说出来,我可给你们个痛快!”
刺客首领嗤笑:“裴四郎,你不是真以为自己能独善其身吧?有些人,你惹不起!”
“放肆!”裴执怒吼一声,长剑出鞘,寒光如虹,“有我在,谁也伤不了她!”
瞬息之间,裴执如入无人之境,剑法凌厉如电,每一剑都带着杀伐之气。刺客虽众,却难近其身。
三招之内,已有两名刺客倒地不起。
“来日方长,这次没能带走你夫人,你最好将她绑在裤腰带上,否则,哪日丢了,可别后悔!撤!”刺客首领见势不妙,也不缠斗,一挥手,众人迅速分散,转眼消失在街头巷尾。
魏轻缕忍着手臂的疼痛,跑到彩衣身边:“彩衣,你怎样?”
彩衣勉强笑道:“少夫人别担心,奴婢没事……只是胸口有些痛……”
裴执收剑入鞘,快步走近,看到魏轻缕手臂上的伤口,眼中闪过心疼:“为何不等我?”
魏轻缕抬眸直视他:“大夫人情况危急,我不能坐视不管。”
“可你要是死了,我又如何自处!”裴执声音微颤,猛地将她揽入怀中,“这已经是第三次了!每次我都差点……差点失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