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要打你是因为,坏人拿出刀的时候,你一个小孩子应该快跑,可你却趴在妈妈身上。”
“妈妈被刀刺一下,可能会生几天病,可是你是小孩,有可能会,有可能会没命的,你知道吗?你以为坏人伤害了你,会放过妈妈吗?不会的,所以,你只是白白的牺牲。”
“天霖你只是一个小孩子,妈妈希望你能记住,你没有责任保护任何一个人,你也保护不了任何一个人,当危险来的时候,你需要做的只有一件事,跑!”
“你知道妈妈当时有多害怕吗?”
“天泽已经昏迷不醒了,如果你再有事,你让妈妈怎么办?”江竹芽说着白天霖,还在他的屁股上拍了一下,“妈妈在医院里发了这么多天的狠,一定要打你一顿,你才能记住。”
她的声音不由自主的哽咽了,抬手又打了白天霖的屁股一巴掌,眼泪扑簌簌的掉了下来。
“你记住了吗?你是小孩子,有危险自己先跑,记住了吗?”江竹芽一边问,一边又把手扬起来。
白天霖趴在她的怀里,既不挣扎,也不辩解,搂着她的腰只是哭,就是不回答。
白天佑和白天泽站在江竹芽身边,想拉住妈妈的手,可是又觉得妈妈打得对,你一个小东西,顾自己跑就行了,还又是大哥,又是二哥的,看把你能的。一时又觉得妈妈打得不对,换了他们,他们也是要保护妈妈的。
白天佑是亲眼见到那天的危险的,他只恨扑上去的不是自己,白天泽没有看到,但是第二天早上他醒来之后,大哥都和他说了,他觉得如果是他,他也会扑到妈妈身上。
大哥俩在这左右为难,母子俩在那泪水涟涟,不远处的一棵树上,一个人看得牙酸。
他有点明白了,这小丫头片子是凭啥把他的侄子们都带跑偏的了,打得一手好感情牌。
教育好了孩子,孩子们心里怎么想的江竹芽不知道,反正她觉得她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把孩子教育好了,江竹芽自己洗了脸,给白天霖也洗了脸,此时,江竹芽脸上的疲惫已经遮掩不住了,她躺到炕上,想着休息一会儿好做晚饭。
孩子们说到院子里去玩,让她先睡一会儿,白如冰把自己的长颈鹿小被子给妈妈盖上,嘴里嘟囔着,她的小被子有神奇的魔力,一定能让妈妈睡个好觉,还贴心的把门关上了。
江竹芽迷迷糊糊的还真睡着了。
这几天,她后背上的伤痛,身体里也痛,快速奔跑造成的肌肉拉伤,解绳子太用力折断的两根指甲,真是浑身无一处是不痛的,加上又惦记家里的三个孩子,除了第一晚发烧昏睡,她没有一天晚上是安眠的。
现在回到家了,看到孩子们都很好,身上的小被子散发着小孩子身上特有的奶香味,闻着让她很是安心,还真是一条有魔力的小被子,困倦一下子把她打倒了,她沉沉的睡着了。
回到家了,即便是异地他乡,即便是一间草棚,几个孩子们在的地方就是家,回到家了,安心了。
等她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已经暗下来了,隐隐还闻到肉的香味,她能想到四位老人会做饭,可是,他们怎么会有肉呢。
她正想起身去看看,便听见门轻轻的开了,探进来一个可爱的小圆脑袋。
“天霖。”江竹芽轻声叫,就知道是这个细心的小东西,打也亲,骂也亲。
“妈妈,你醒了,乐奶奶做的炖鸡肉,等你醒了好吃饭。”小身子从门里进来,哒哒哒的跑到桌子边,把晾着白开水的搪瓷杯端到炕边上,“妈妈,你先喝点水,口干了吧。”
“谢谢宝贝。”江竹芽慢慢的坐起身,摸摸他的头,接过白天霖手中的杯子喝了几口,这个贴心的小东西啊。那边被叫了宝贝的白天霖开心得要飞起了,妈妈虽然打他屁股了,但是妈妈还是最爱他。
他知道妈妈是因为担心他才打他屁股的,他不怪妈妈,他违心的答应妈妈了,可是如果妈妈有危险,他还是会去救妈妈的,因为妈妈打得一点都不疼。
江竹芽:她错了,她该用力打的。
江竹芽喝了水,精神略清醒了些,忽然想起刚才白天霖说的话:“去哪里买的鸡啊,谁去买的?”四位老人是不能去和人买东西的,那是天佑吗?被人抓到了怎么办?她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白天霖接过江竹芽手里的搪瓷杯,兴奋的回答;“大哥和二哥去捡引火的干草,遇见一只受伤的野鸡,两人一起把它抓回来了,简爷爷杀的鸡,莫爷爷拔的毛,戴爷爷烧的火,乐奶奶做的饭。”小东西的语气十分愉悦。
这是全家人齐动员了,还挺有口福的,江竹芽想。
先前在树上蹲着的人,把一只被石子打伤了的野鸡给了白天佑,转身走了,深藏功与名。
只留下一句话:“给你妈补补。”瘦得跟个纸片似的,脸白的像鬼,怎么给孩子们当妈。
*
民旺大队,黑蛋家。
刘石厚慌了。
距离黑蛋逃跑已经过去六天,大队上找了两天后便不找了,李正直告诉他,让黑蛋回来,黑蛋年纪小没事儿,只要把二赖子带回来就行,否则,日日出去找,让他们家出找人的工分。
黑蛋是他最小的儿子,他还有两个结了婚的儿子,都没分家,一大家子六个整劳力挣工分,和二赖子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挣工分可不一样,二赖子的工分都扣完了也没多少,他们家可是上千工分啊。
要是李正直天天派十个八个的人去找,那他们家一天要出百八十个工分,不说扣来扣去没有工分分粮食,两个成家的儿子也会有意见。
他思来想去还是答应了李正直的话,让黑蛋自己回来,他在和黑蛋约定的地方留了标记,告诉他可以回来了,没事了。
可是两天过去黑蛋也没回来。
他只好进山去找,做这个事之前,他和黑蛋在山里找了一个山洞,藏了粮食和水,做好了要到山里藏一阵子的准备。
没错,是他给黑蛋出的主意,既然他们毁了黑蛋的名誉,让黑蛋这辈子都受影响,那他必须让他们付出代价,大队长那里不好马上下手,他会慢慢来,这小寡妇带着四个孩子,有什么理由让他等,他等不了,立时就要报复。
他和黑蛋说的是,死一个两个的都没事,不用手下留情,既然担了这个名誉,那就不妨做实了,要恶得连坏话都没人敢说才行,恶名在外,等黑蛋长大了,强娶个媳妇,为了自保也没人敢说啥。
不是有句老话,叫鬼怕恶人吗,他要让黑蛋成为那个人和鬼都怕的恶人,这样,就没人敢惹了,想做啥做啥。
可没想到的是,不知道过程是什么样的,小寡妇一家人一个没死,他儿子倒是找不着了。
他去了那个山洞,山洞里的粮食和水都没有动过,黑蛋没有躲到这里过,那他去了哪里,他在山上找了两天,一无所获。
想着是不是黑蛋看到他留下的标记回家了,便也赶在天黑之前下山回家了,可是到家一看,黑蛋没有回来。
黑蛋跑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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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泪目的一章,小仙女们香喷喷的纸巾湿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