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牧凝神愣了一下,下意识的摸了摸下巴,沉思片刻后。
伸出手,做抚摸状,在距离花烂熳脸颊半尺的空中,停住。
花烂漫瞥了一眼,笑而不语。
上前一步,微微低头,水到渠成的将脸贴了过去。
感受着娇嫩而又滑腻的脸蛋,萧牧目光复杂开口。
“说吧!想要什么?”
“当然是想要……你!”
“说实话!”
花烂熳依旧是笑而不语,摇摇头。
她的手压在萧牧的手上,表情亲昵,似乎有些陶醉。
然后猛的下拉,把萧的的手按在她胸膛之上,身子顺势更进一步。
看着面无表情的萧牧,她……眼神拉丝,小口微张,吐气成兰。
“你感受到我的心跳了吗?
我以我这颗跳动的心发誓,接下来我所说的句句属实,若有半句假话,必将遭受天谴,心脏碎裂而亡。”
萧牧眉头紧蹙。
少女继续道: “当初在传道峰上,你…… ”
但话未说完,萧牧便直接将手唰得抽回去,大煞风景道:“有话就好好说,别这个那个的,都不是小孩子,这样干甚?糊弄鬼呢!”
花烂熳明显是愣了一下,但随即便调整了过来,幽怨的看了一眼萧牧,转瞬间平息了怒火,开口。
“揣着明白装糊涂,顺势而为,不好吗?相互面子上过得去,多好!非得要直白得说出来?”
萧牧面无表情,一双眸子单单看着她,没有丝毫波动。
花烂熳银牙紧咬,道:“道侣,你我结为道侣,至此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和丹阁,以及田家,将会全力助你。
等你胜了上官云,再扫除其他威胁,成为掌门闭关弟子后,,一切资源任任你挥霍,当你成为掌门后,那我便是宗门夫人,就这么简单。”
说完,花烂熳看向萧牧,冰冷的试探了一句。
“可好?”
“可好?” 萧牧嘴角玩味琢磨,突然猛的起身,举起葫芦,对着天边露出一抹金黄的云层狂笑。
“哈哈哈哈哈哈!”
然后扭头再次看向少女,眼中已没有丝毫感情波动,看她,就如同看一具红粉骷髅。
“有野心,我喜欢!”
说罢,他猛灌一口酒,道:“不就是个宗主夫人的头衔嘛!可以,没问题。”
擦了擦嘴角的酒水,道。
“既然如此,那你我就是交易,不存在所谓的感情纠葛,那……既是交易,那便在商言商,”萧牧居高临下看着花烂熳,嘴角略带讥讽的蹦出一句话。
“不够!你的押注远远不够!”
“足够了!”花烂熳拍了拍手,伸了个懒腰,站起身,丝毫不受影响,相比之前,神态越发自然。
两人侧身而望,双目对视间,互不相让。
清晨的光往往比其他时刻,更具生命力。
当清晨第一缕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清冷的寒风吹走昨晚黑暗,云雾缭绕下,这一刻,他们恍若真是一对神仙璧人。
日升月落,潮退潮涨。
一转眼,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瞬即逝。
十三天后,农历八月十四。
这一天,宜:祭祀 破屋 坏垣 求医 馀事勿取, 忌:诸事不宜。
但山上人可不会管这些,至于山下人,则是看情况。
此刻,在星落宗与临江城相连的那条大路之上,那条原本可以足足容纳五辆马车并排行驶而绰绰有余的大道,此刻却已经完全人头攒动,水泄不通。
其中不乏有乘坐精贵马车,撸起袖子探出头怒骂前方的权贵人士。
更有不少年纪不大,青春逼人的俊男少女,在皂衣小厮的服侍下,骑着高头大马,显得分外靓丽。
在路的两侧,有不少早早占据了好位子,沿路叫卖的商贩。
吃食,玩具,胭脂水粉,西瓜水果……应有尽有。
甚至还有些跑江湖的,直接圈地表演杂技。
如此一幕幕,倘若不知道内幕的,估计还以为这是哪里的集市。
在他们的头顶,偶尔会有流光一闪而过,倘若有眼尖的,恰逢其会的抬起头,就会发现那些流光正是御剑飞行,平日里可遇不可求的仙人。
…………
星落宗,诛仙峰。
这是一座高仅为几十米,但山根庞大到有些不讲道理的山。
此山山体呈渗人血红色,极为出众,整山上下,寸草不生,煞气冲天。
诛仙峰平日里不会开启,并且若没有宗门首肯,任何人不得靠近山峰半步。
个中缘由众说纷纭,但有一条共识便是,一旦诛仙峰开启,那就是一场星落宗的狂欢。
在诛仙峰开启的同时,无论是私人还是官方亦或是八方客那座销金窟里的,大大小小赌坊档口,都如同见了血的鲨鱼,疯狂了起来。
自然而然的,各种典当铺,高利贷,旺铺转租,九成新法器,原味防具,祖传秘法……等,也开始流转。
所有高高在上的修仙者,有一个算一个,都是天厌地恶的饕鬄。
此刻,诛仙峰上。
宽敞的平台上,数对人马,泾渭分明,各占据平台一方的风水宝地。
极西边。
头戴高帽,身着黑袍,手持一把半开半合折扇的宁冲,正一脸惬意坐在藤椅上,敲着二郎腿,肩膀上,一双白嫩小手,正恰到好处给他揉肩捏背。
在他身后,足足有三四百名的守正堂弟子,清一色的身穿他们守正堂独有的朱红血衣,表情严肃,不发一言,死死盯住前方百米远的那一波人。
在距离守正堂百米处,由薛囡囡带头,李青松百里风各站两侧,后面是天诛殿仅有几十名弟子,懒懒散散或站或坐。
正南方。
一群身披森黑铁甲,头戴铁盔,面覆鬼面,个个手持一柄两米多高铁枪,腰间悬挂制式长刀,横竖纵列两百人,宛如雕像般,鸦雀无声。
这就是无论星落宗内还是星落宗外,都不受人待见,百战堂声名狼藉的宗门屠夫。
南,东,西,除了这三个堂口外,没有任何一个门内弟子不开眼敢去凑热闹,所有普通弟子皆是情愿也好不愿也罢,都不得不挤在最北方。
是本宗的和不是本宗的,山上的以及不是山上的,应有尽有。
因此北方人最多,同时也最鱼龙混杂。
而就在他们所有人的头上,一座朱红阁楼,虚空而立。
星落宗的大人物哪里会跌份到和弟子们一起观看,他们自然会高人一等。
朱红阁楼里,除了星落宗掌教以及天诛殿殿主没来以外,所有能叫的上号的都已现身。
百战堂,守正堂,丹阁,七杀堂,胡须皆白的太上长老代表,田家,周家,商家,百里家,以及上官家掌权人物,悉数到场。
其中百里雪此刻正乖巧的站在中年美须男子后面,面无表情。
能到的不能到的,都到了。
观众已经到齐,舞台也已搭起,但唯独两位主演,迟迟不肯上台。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而就在众人有些心烦心烦气躁之时,天色突变。
原本艳阳天的白天,在这一天暗了下来。
一缕缕星光,如同绳子般不断在空中坠落凝结,转瞬之间,便一座银光阶梯。
“嗒!嗒!嗒!”
脚步声不紧不缓的响起。
上官云一袭白衣,在众人的注目之下,闲庭信步般,从天而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