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灯一声惊呼,躲闪不及,被轻羽灌注法力的长剑透胸而入。
随着轻羽长剑拔出,丝丝黑气从红灯身上飘出,消散于空中。
红灯的身躯肉眼可见的消散,终于,红灯消失不见,一袭红衣从空中飘飘荡荡的掉落下来。
见红灯被消灭,邢昭林等人松了一口气。
然而,众人却不知道,原先平静的海珠湖忽然起了阵阵涟漪,那飘散于空中的黑气无声无息的被吸引到了湖面,向着湖底而去。
李千帆看着飘落在地的衣衫,刚要向前捡起。
此时,那地上的黑衣老汉忽然像疯了一般,跌跌撞撞的向前,一下扑在衣衫之上,嘴里大喊道:“不要,不要啊……”
一名捕快怒哼一声,抬脚就要向着黑衣老汉踢去。
“且慢,”李千帆急忙拦住,看向黑衣老汉道:“你还有何话要说?”
黑衣老汉老泪纵横,哭诉道:“各位官爷、道长,求求你们了,老汉我知道自己罪不可恕,只求你们不要毁了这衣衫……”
原来黑衣老汉本是一个普通的手艺人,靠着扎纸谋生,膝下有一个孙女,两人相依为命。
但老天不开眼,老汉的孙女忽然得了一种怪病,寻遍了附近的大夫依然无济于事。
眼看孙女一天比一天衰弱,老汉急的火急火燎,却无济于事。
这日,老汉背着重病的孙女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在回家的路上,大夫的话语仍然回荡在耳边:“这病啊,无治了,老人家还是回家准备后事吧……”
老汉失魂落魄,被一块石头绊倒在地。老汉顾不得自己的疼痛,急忙看向身后的孙女,幸亏自己在下面垫底,才没有磕到孙女。
看着孙女又黄又瘦的脸庞,老汉忍不住放声哭泣。
这哭泣声却引来了一尊大鬼,只见老汉面前忽然一阵红光出现,一个美丽的女子坐在灯笼上,正看着自己。
老汉一惊,情不自禁的后退一步,颤声道:“你……你是哪位大仙?”
女子轻声道:“你想救你的孙女吗?”
老汉浑身一阵颤抖,直勾勾的盯着女子道:“大仙有办法救我的孩子?”
女子道:“她已经生机断绝,任有绝世医术也无能为力。”女子的话语让老汉刚露出希望的脸色又黯淡了下去,但女子接着道:“虽然我没办法让她复原,但我能让她不死。”
老汉眼中重新焕发出光芒:“大仙,求你救她一救,无论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女子道:“好,我要你替我办一件事……”
说完,女子身边一盏灯笼忽然升起,向着小女孩而去,及至近前,灯笼下方的大口一张,将小女孩吞了进去,大红的纸面之上渐渐出现了一个小女孩的身影,依然在沉睡。
女子道:“三天后,她自然会醒来。”
为了让老汉替自己办事,女子带着老汉来到了一座废旧的宅院。
三天后,灯笼纸面上的小女孩幽幽的睁开了眼,四处观望了一番,仿佛不知自己在什么地方。
“小云,小云……”老汉轻声呼唤着。
小女孩听见了呼声,缓缓转过头来:“爷爷,爷爷,你在哪里,这是什么地方?”
老汉老泪纵横,哽咽的道:“小云,你终于醒了,是大仙救了你。”转头对女子道:“多谢大仙。”
女子道:“你放心,只要你按照我的吩咐去做,你的孙儿在灯笼中,就永远不会死亡。”
老汉恭恭敬敬的跪下对着女子磕了几个头,然后对着灯笼中的小女孩说道:“小云,你安心待在大仙身边,我去去就来。”
于是,老汉按照女子的要求,出入各大县城,将女子绘制的灯笼卖了出去,迄今为止,已经卖出了上百盏。
当然,临行之前,女子也传授给了老汉一套秘术,可以催动灯笼护身。
李千帆听老汉一说,凝神看向那件红衣,只见除了那盏拘囿捕快的灯笼,在胸部位置,还有一盏灯笼,一个面色红润的小女孩正在沉睡,浑然不知外界发生了什么。
看着老汉的眼神,李千帆情知老汉所言不虚。但老汉助纣为虐,虽然情有可原,但国有国法,李千帆也无能为力。
邢昭林向前道:“你受灯笼鬼指使,害人无数,少不得要跟我去大牢一趟。”
老汉依依不舍的看了灯笼中的小女孩一眼,对李千帆和轻羽道:“仙长,我知道自己罪无可恕,但老朽请求仙长一件事。”
李千帆心中了然,说道:“你虽有罪,但孩子无罪,我会尽力将你的孙女救出。”
老汉道:“多谢仙长。”随后郑重的跪下,向着李千帆磕头。
李千帆侧身让过,老汉对邢昭林道:“老汉我别无所求,大人可以动手了。”
邢昭林吩咐道:“来人呐,带回去。”
两名捕快向前,架起了老汉。
邢昭林对李千帆三人道:“邢某代表海珠县多谢千玄道长。”
李千帆道:“大人言重了。”
邢昭林看着地上的红衣,说道:“衙门一个兄弟还被困在里面,希望千玄道长能一并解救出来,邢谋感激不尽。”
李千帆道:“贫道并无把握,但必定会竭尽全力。”
邢昭林再度拱手道谢,然后带人向着县城而去。
李千帆向前捡起了衣衫,收了起来,对轻羽和兮月道:“我们先回纯阳观。”
回到纯阳观,已是戌时,见三人平安回来,黄皮急忙端上准备的饭菜。
很快吃完了饭,李千帆将那红衣取了出来,四人围着研究了起来。
困住捕快的灯笼中,那捕快已经不再挣扎,而是静静的躺在那里,小女孩的脸色也多了一丝苍白,少了几许红润。
李千帆知道随着灯笼鬼的死亡,这灯笼已经无法继续维持小女孩的生机,或许用不了几日,小女孩就会彻底死亡。
看来,必须尽快想办法将小女孩和捕快救出。
但几人绞尽脑汁,却发现除了毁掉红衣,其他并无有用的方法。
兮月虽然本身擅长幻术,也能破开一些幻术,却也打不开这灯笼的封禁。
李千帆起身转了几圈,说道:“看来少不得我要去一趟罗浮山了。”
罗浮山上修炼者众多,而且李千帆与虚缈真人有旧,说不定会有办法打开这灯笼。
李千帆将自己的想法一说,黄皮道:“千帆,你说的是,看来,只能再去一趟罗浮山了。”
既然主意已定,李千帆也不耽搁,起身道:“我这就去罗浮山走一趟!”
……
“哒哒哒,”一骑骏马从纯阳观出发,快速向着罗浮山的方向跑去。
李千帆马不停蹄,伏在马身上,两只眼睛紧紧的盯着千方。
轻羽并没有跟来,主要是此行不是去打斗,所以,李千帆让轻羽等留在了观内。
半路上,一阵哭声惊动了李千帆,李千帆抬眼望去,前方四个男子正抬着一口简陋的棺木,向着不远处的一片乱葬岗而去。
轿子后面,一个粗布妇人哭的哭天抢地,不能自已:“孩他爹,你这就走了,留下我们孤儿寡母,该如何是好……
那妇人继续哭诉道:“这天杀的烟馆,我早就告诉你别去,别去,可是你却不听我的,最终丧了命。我去衙门告那烟馆,可是对方势大,连官府都偏向他们,却让你白白丢失了性命……”
女子一边走,一边哭喊。
是因为鸦片?李千帆骑马让过一边,让对方先行。
眼见送葬的队伍到了乱葬岗,李千帆不再耽误,继续向着罗浮山赶去。
半个时辰以后,已经可以远远的看清罗浮山了。